随着贾敬生辰的临近,与往年他独自在玄真观度过不同,此次贾政特地寄去书信,诚挚邀请贾敬回家庆贺生辰。
因此,宁国府早早开始了准备,等待着着贾敬的归来。贾珍也放下了手头的琐事,特地来荣国府,请了贾母、贾赦以及贾政几位参加贾敬的生辰宴,无暇再去找秦可卿的麻烦。
这一日,宁国府内热闹非凡,处处张灯结彩,洋溢着浓厚的喜庆氛围。宁荣二府的主子们纷纷齐聚宁国府,共同为贾敬的生辰庆典增添光彩。
宁国府正厅。
贾珍为了这次贾敬的生辰庆典,不惜花费巨资请来了有名的戏班子,众人纷纷入席就座,一边品尝美酒佳肴,一边听曲看戏,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贾环与贾琏、贾蓉、贾兰、贾琮、贾宝玉几人围着圆桌坐了,此刻他们正沉浸在美食的盛宴中,大快朵颐,旁边是亦吃得正欢的贾琮。
看着二人狼吞虎咽的样子,贾兰、贾琏嘴角不禁微微抽动,感觉有些丢人;贾宝玉则是眼神中闪过一丝鄙夷之色;至于贾蓉,因为辈分小,虽也觉得二人的吃相有些不雅,但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吃着自己的饭菜。
正当贾环几人吃用着时,便有贾珍跟前的小厮匆匆而至,毕恭毕敬道:“几位爷,老太爷有要事相商,特地让我来请你们过去一趟。”
众人闻言,脸上纷纷露出几分惊讶之色,随即便放下手中的筷子,纷纷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物,相互示意后,便相继跟随小厮往内堂走去。
在宁国府的正堂之中,此刻气氛庄重而肃穆。贾敬端坐于上首,他的面容沉稳而威严,仿佛一座不可动摇的山岳。
左手边,是有些不耐烦的贾赦;右手边,则是显得更为儒雅的贾政,气质跟贾敬有些相似,正静静坐着;贾珍则是在贾敬身旁站着。
过了许久,一道清脆的道童通禀声打破了正堂的宁静:“老爷,几位哥儿到了。”
随着这声通报,以贾琏为首的几位年轻人步入正堂,贾敬眼神扫过众人,待停留在后边的贾琮和贾环二人时,眼中闪过一丝讶然,随后微微亮起。
贾家这基因也算得上是优良了,后辈子弟里性格品行什么的暂且不提,但论及长相,无一不是俊朗非凡。
待贾琏、贾琮、贾环等人向贾敬、贾赦、贾政恭敬地行礼之后,他们整齐地排列成一排,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贾敬的吩咐。
贾敬目光看向站在最左边的贾琏,沉稳地问道:“琏哥儿,现今还是在管着西府里的事?我听闻你父亲说,给你补了个五品同知的官职,可有补实职的想法?”
面对堂上众人的目光,贾琏显得有些局促,向前迈了一步,吞吞吐吐地回答道:“回敬大伯的话,侄儿……侄儿想着能助二叔一臂之力,将府内事务管好就是了。”
话音一落,贾敬身旁的贾赦眼中闪烁的期待之光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掩饰的愤怒,冷冷地哼了一声,随即不再看他。
贾敬则是面无表情,轻轻摆手,示意贾琏退下。
贾琏听到贾赦的冷哼,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贾赦的脾气跟贾珍有些类似,稍有不慎便会引来一顿严厉的责罚。于是,默默退回原位,不敢再多言。
贾敬则完全不理会贾琏的反应,目光转向站在贾琏身旁的贾兰,脸上顿时露出和煦的笑容,声音也柔和了几分:“你就是贾兰吧?现在可曾蒙学?”
一向低调的贾兰被这突如其来的关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偷偷瞄了一眼贾政,只见贾政也是一脸慈祥,正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
于是,他鼓起勇气,向前迈了一步,恭敬地回答:“回敬太爷的话,侄孙现在在族学读书,已经读完了《四书》。”
贾敬听闻,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外之色,他打量着眼前这个不过六七岁的孩童,不禁问道:“你日后是想走科举之路,入朝为官?”
贾兰不卑不亢地回答:“回敬太爷,侄孙只想专心读书,不辜负母亲的期望罢了。”
贾敬听后,沉默了片刻,随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赞赏道:“真是个好孩子,继续努力读书罢!”
待贾兰恭敬地退下之后,贾敬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转移到了贾宝玉的身上,他温和地对宝玉问道:“宝玉,你近来读书可有长进?书读得如何了?”
贾宝玉瞄了眼贾政,随即鼓起勇气上前,小声说道:“敬大伯,侄儿近来也在研读《四书》。”
贾敬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意外,轻轻捋了捋已经开始发白的胡须,温和而又不失严肃地问道:“那《四书》你可曾读透?”
听到贾敬的问话,贾宝玉顿时感到一阵紧张,再次不由自主地偷瞄了一眼贾政,只见贾政正怒目而视,声音严厉地喝道:“看我作甚?如实回你敬大伯的话!”
被贾政这么一喝,原本就紧张的贾宝玉更是忐忑不安,一张原本白皙的大圆脸此刻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地回答道:“侄儿……侄儿近来刚读完《大学》的第一、第二章。”
贾敬捋着胡子的手突然停在了半空,他转头看向一旁沉稳的贾兰,再对比眼前支支吾吾的贾宝玉,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一时之间竟是愣在了原地。
过了许久,贾敬才勉强挤出几声干笑,试图缓和气氛:“宝玉也是好孩子,只是年纪尚小,还需继续努力。好好读书,未来可期。”
然而,站在一旁的贾政却是再也看不下去,他怒目圆睁,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案上,声音中充满了恼怒和失望:“孽障!整日里只知道玩乐,不思进取!”
“存周!”
贾敬厉声打断了贾政即将脱口而出的斥责,转而向忐忑不安的贾宝玉,温和地说道:“宝玉,你如今也到了该认真读书的年纪了,多读读圣贤之书,对你日后大有裨益。”
他目光深邃,扫视众人一圈,又接着望向宝玉,语重心长地继续道:“我们贾府,未来还需要你们这些年轻后辈来重振门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