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拯救人渣

清晨,一个男人推开草莓镇警局的门。

男人身着浅黄色皮衣,腿上是大致同样颜色的套裤,头戴一顶十分旧的赌徒帽。两个皮枪套中各插一把柯尔特转轮手枪,明示他绝非善类。

“先生们你们好,我从黑水镇来,在追踪一帮危险的帮派,叫科尔姆·奥德里斯科帮。”

男子捏了捏赌徒帽,点头致敬,“听说这里发生了一些事情。”

一个有些秃头的警长正伏案疾书,他头也没抬,斥声道:“我们不跟赏金猎人打交道,小子。”

男子张开双手,表示自己并无恶意,“我只是想问问情况。”

秃头警长放下笔,转身盯着男子,手指了指地板,“他们不是朋友。打了起来,有两个人死了。其中一个是个白痴。另一个也是个蠢货,好像是个爱尔兰人。好吧,或许他们是你要找的人。”

“你可以去好好看个够……在绞刑执行的时候。”

另外两个警察拿着步枪杵在男子身后,没有去打开地牢,倒有点赶人的意思。

男子见状,不再自讨没趣,转头离开了。

警局门口外,余司肇见男子出来,调笑道:“倒是从来没见神枪手亚瑟穿得这么……西部。”

亚瑟淡淡说:“这才是我平时的衣服。”

“确认迈卡就在警局地牢,我还在地牢的透气窗见到他了。不过他的种族歧视倾向有点过于严重,所以我没理他。”

余司肇说道。

亚瑟哼哼了一声,“迈卡这混蛋。”

“亚瑟?亚瑟!”

不远处传来一声声呼喊。

迈卡大约是听到了亚瑟的声音,大声呼救起来。

余司肇做了个请的手势,亚瑟欣然跟随。两人踱至地牢透气天窗,看到了迈卡那张阴险恶心、满脸谄媚的脸。

“嗨,老朋友,在这里过得挺不错的,对吧?”

亚瑟戏谑道,身子慵懒地靠在墙上,交叉搭着双腿,划着一根火柴,点燃雪茄。

迈卡祈求亚瑟:“你要救我出去吗?救我出去吧!”

亚瑟长呼一口烟气,看也不看迈卡:“我还没决定呢。”

迈卡脸色一下变了:“这个笑话很幽默,哈、哈、哈。”

“噢噢噢不,这位亲爱的牛仔,我可不是在开玩笑……”

亚瑟蹲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地牢里的迈卡,“过去半年,我已经听够了你的废话……现在我终于有机会看到你永远闭上那张臭嘴,还不用脏了我自己的手。”

迈卡害怕地继续祈求:“你得做点什么亚瑟,你得做点什么!”

亚瑟咄咄逼人:“为什么?”

迈卡此刻卑微得就像一个奴仆:“我一直都很尊敬你,亚瑟……”

“那是你犯的第一个错误。”

亚瑟最终还是心软了。即使迈卡是个滥杀无辜奸诈无耻的自大狂,他现在至少还是达奇认可的兄弟。

“听着,现在有一个小小的问题……”

“我们只有两个人,但有一整个小镇的人想要看着你被吊死。”

迈卡大概真是个脑子缺根弦的家伙,他只能害怕地重复道:“你得做点什么……你得做点什么……”

见他这副样子,亚瑟自觉没趣,也不调侃他了,开始寻思怎么救人。

“死壮!”

亚瑟喊道,但没有回应。

他抬头张望,却发现周围哪儿还有余司肇的影子?

这家伙!

亚瑟等不及了,只得自己寻思法子。

与此同时,草莓镇的另一头,诺曼和麦蒂夫妇家门前。

这是余司肇唯一能想出来的办法。

按照剧情发展,亚瑟破坏透气窗救出迈卡之后,迈卡会不顾一切地来到这里,夺回被这个小瘪三诺曼拿走的专属佩枪:两把定制的柯尔特M1892双动式转轮手枪。

就为了这两把枪,亚瑟、迈卡二人与草莓镇警民展开了大规模枪战,堪称一场大屠杀。

如果没有提前为他拿回那两把枪,按迈卡的性子,这场血战几乎不可避免。

不论如何,必须夺回这两把枪。

好消息是,这俩货能跟迈卡这种人渣混到一起去,还做出卖友夺财这种事,九成九不会是什么好人,真要杀了,余司肇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这不是他第一次杀人了。

余司肇轻轻敲响房门。

“谁呀!”

开门的是一个胖子,正是外号“skinny”的诺曼。

“没什么别的事儿,这位朋友。只是先前有点东西……”

余司肇忽地双手抽枪,顶上诺曼的啤酒肚的同时扳动击锤,用力在这团脂肪上顶进去一个凹陷,“落在你这儿了。”

诺曼一下慌了神,赶忙举起双手投降,一边还往后退。他往后退,余司肇就往前顶,进了房子。

“迈卡·贝尔向您问好,先生。现在,把他的佩枪交出来,其他的东西你可以留着。”

余司肇右手迅速抬升,手枪顶上诺曼的额头,“我知道,一把在您这儿,一把在麦蒂夫人那儿。全都交出来,包括子弹。如果在您身上的话,最好只用拇指和食指拈出来,否则子弹不长眼。”

感受到顶在脑门的枪口,诺曼吓得腿都站不直了,颤颤巍巍地跪下。嘴里一边喊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之类的求饶话,一边听话地拈出插在后腰裤带上的黑红色手枪,放手任其跌在木地板上。

“你……你是谁!”

一个女人从左侧的房间冲了出来,见此情形,吓得瘫坐在地。

booooooooooooooooom!

余司肇正想说些什么,屋外便传来一声巨响,给余司肇吓了一激灵,枪口也不自觉离开了诺曼。

“去你X的!”

诺曼抓住时机,一把将余司肇推倒,伸手捡枪,当即扣动扳机。

砰!

响起的不是柯尔特M1892偏清脆的枪响,枪声来自史密斯韦森3型厚重粗长的枪管。

“检测到用户遭遇致命威胁,机体自动托管已启动。”

全智冰冷的ai女声在余司肇脑海响起。

“电量不足,机体自动托管已结束。”

听到这话,余司肇才回过神来,双枪直指那个女人。只见那女人从墙上取下了一杆双管猎枪瞄准了自己,余司肇不再犹豫,左手食指缩回护圈内扣动扳机,一枪打在女人左胸上,爆出一片血雾。

赶紧捡起地上的黑红色手枪,又迅速从女人身上搜出另一把一模一样的手枪,余司肇回头冲出门,大喊一声。

“萝卜!!”

没有任何回应。

“要吹口哨!你这蠢驴!”

余司肇定睛一看,亚瑟和迈卡已经骑着马来到身前,亚瑟一手还牵着萝卜的缰绳。

那声爆炸果然是亚瑟救迈卡的时候发出的。

亚瑟将缰绳甩给余司肇,后者直接翻身上马。

再一看,远处已经有几个便衣警察骑马追来,附近居民也开始反应过来了,纷纷开始掏枪。

“快跑!!!”

余司肇大叫一声,迈卡却作势要下马,“我刚说了,我还要找个人!”

余司肇见这坏种如此混蛋,无可奈何,直接将两把枪扔给了他,“你那烂枪在这儿!你那两个仇人我也已经干掉了!现在,给我跑!!!”

迈卡揽过双枪,怪笑了两声,“你这黄皮猴子干得漂亮!咱们走!”

这嘴贱的迈卡,真想一枪崩了他。

若不是为了让自己和亚瑟手上少沾无辜的血,我怎么会帮这种狗东西的忙!

余司肇气极,但也无可奈何。

眼见居民朝这边开火,警察也马上赶到,三人策马疾驰,从草莓镇正门冲了出去。

身后,一颗颗铁花生米射来。三人身子伏倒在马背上,尽量减少受击可能,手枪摆到后面盲射,尽可能阻击追兵。

草莓镇的警官可谓称职,将近两个小时过去,依然穷追不舍。

“进山里去!!”

亚瑟瞅准了路旁树林一个树木比较稀疏的区域,带着两人突然转向,一猛子扎进山里。

越往里跑,森林的树木逐渐密集起来,但亚瑟和他的马像是跑过这条路线一般,不停扭转腾挪,速度完全没有减慢。余司肇和迈卡没有这个本事,只能排成一字长蛇阵,紧跟着亚瑟。

骑警们渐渐地跟丢了,有几个甚至连人带马撞到树上,上演了字面意义上的人仰马翻。

逃到一处山涧旁,确认没人跟上来,三人这才停下来缓缓气。

“谢谢你,亚瑟,还有那个黄皮猴子……”

“去你X的迈卡,再说一次那个词,我就打爆你的头,亲手挂上草莓镇的绞刑架。”

余司肇忍无可忍,他是真的想这么做了。

“我们俩为了你,和整个镇子的人对射。亚瑟为你炸开了牢房,我为你抢回你的破枪,杀了你的仇人!现在看来,似乎警长才是对的,你这不知感恩的东西!”

“喔喔喔,这奥德里斯科小家伙火气不小呀。”迈卡发出他标志性的阴笑,摆起双手表示不要激动。

“死壮现在是达奇的小伙儿了,以后还会和你睡一个铺。我要是你的话,我说话会更小心一点。”亚瑟说。

迈卡见帮派第一神枪手也帮着余司肇,故作无奈地说:“为什么老是摆着一张臭脸?”

“为什么你老是像个小丑一样?”亚瑟不惯着迈卡,当场怼回去。

“好啦,听我说……我很抱歉,但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了,两位。你们和我……”

迈卡说着,手上已经开始调转马头,准备离开,“都是达奇的孩子。所以我们是兄弟……而兄弟,有时候就是会做错事。”

“我要回我那个草莓镇附近的小营地了,如果你们来找我,或许我可以补偿你们一下。”

“所以你不回达奇那边了?”亚瑟问道。余司肇大概能看出来,这个问题带有微微一丝高兴。

迈卡答道:“不了,我做了不少叛逆的事,亚瑟。没搞定谢罪大礼前,我就不回去见达奇了。”

他扬起马蹄,朝两人扬了扬手,“再见了我的兄弟们。”

亚瑟扭头对余司肇说:“那咱俩回去吧。”

听得出来,亚瑟对迈卡还会回来这件事感到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