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朱的提议下,梨姐带着三个男生回客厅打惯蛋,我们三个女生想在海边多呆一会,就找了一片沙滩卧倒,认认真真的欣赏夜晚的星空,三个人头挨着头,从上方看一个“丫”字,锁锁说:看天空的时候有没有觉得我们好渺小,和一粒沙一样,还不如沙永恒。博士说:我喜欢大海就是觉得大海面前,那些小我的蝇营狗苟通通不见了,让人心胸舒展,忘记所有烦恼,不过夜晚的大海有种吸人的魔力,感觉有种力量拉着我走进去。我说:博士你别吓人,我得拉紧你,不是有一种说法吗,在海边长大的孩子容易远走,因为从小就看着海的另一边,很远很远的地方。锁锁说:我们三个不都远走了吗?在千里之外的地方安家落户,有时候我觉得像一场梦,希望快点醒过来。我转头看向锁锁:现在就我们女生,今晚上听你说的话我和博士都很心疼你,觉得你陷在一个小小的漩涡里了,姐妹们拉你一把?博士说:对,人的生命是个短暂的单向旅程,如果不想余生一直遗憾,那就赶紧原地觉醒,锁锁无奈地说:哪有说的那么简单,两个孩子的婚姻,分开和在一起一样难,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和我老公是从绝对相爱,直到现在把对方都逼到窒息的程度,婚姻也把我从一个自信优雅的女孩变成会撒泼耍横的女人,你知道吗我俩吵架严重就会动手撕打,会摔东西,就像在比谁摔得声音响,谁摔得东西贵,还有一次我故意说狠毒的话,他用手狠狠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按到床上。我以前无法想象自己还有这样一面,拜这婚姻所赐,发现了另一个我。我和博士都没有说话,我相信不管谁听着这些话从锁锁的口中讲出来都一时间无法接受。
海水涨潮了,浪花使劲拍打着岸边,像发泄着不满的情绪,月亮的表面蒙上了一层薄薄的乌云,月光也比之前黯淡了。
锁锁打破这沉静接着说:走到今天的地步,客观说不能怪任一方,双方都有责任,开始爱的太用力了吧,渐渐就忘记了初心,毕竟大家一开始都想组建一个幸福有爱的小家庭,有两个健康可爱的宝宝。博士安慰到:人生之不如意十有八九,有的婚姻滋养人,有的婚姻耗散人,还是要想想怎样止损,我们还都年轻。锁锁的话让我联想到很久之前看过一部倪妮和冯绍峰演的电影《我想和你好好的》,就是讲开始深爱的两个人如何一步一步走向深渊的,女主最后神经质到让男主崩溃逃跑。爱情太过炙热的话双方都容易灼伤,反倒是5/6分的感情能够细水长流,刻骨铭心和撕心裂肺是一个硬币的两面。锁锁说:是谁刚刚豪言壮志的说要拉我的,怎么不说话,被我吓到了?我回复说:婚姻有风险,领证要谨慎。博士说:这下子安安更坚定了独身主义了。我接着说:有时候你越是盯着问题找答案越是找不到,反而暂时离问题本身远一些,去全身心做一件完全不相关的事,可能答案自己就出现了,再有就是先暂停掉你那些会令你自己厌恶自己的行为,不为别人,只为修复自己。博士说:看来安安的哲学课没白上,我觉得有些道理,锁锁你后面可以跟安安一起去上上课,换个磁场。我觉得婚姻长期看就是合作关系,每个人提供自己的价值,最好整体看来势均力敌,爱情可以是起因,但无法维持,现在这个年龄大家更像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纯洁无暇。
我们的心中通常都塞满了各式各样的知识渣子和情感垃圾,这些东西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时常把我们弄的焦头烂额,以致在束缚的感觉之下痛苦呻吟,当我们想前进的时候,它们就阻碍我们,拘束我们,只有摆脱这些知识累积物的压迫,才能有真实而晴朗的生活。由于我们久已习惯这种压迫关系,心灵的惯性也变成难改的积习了。而一旦有一天你觉悟到了,努力爬出来才能重获自由,不过重建心灵自由的历程是布满荆棘的。
就这样躺在沙滩上,安静的看着天空,任由思绪四处流淌,记得小时候我经常躺着看天,那时我家旁边有个露天大市场,小时候觉得很大很大,一排一排用石灰和水泥切成的一米左右的高台,用来给商家们摆放商品用,也是我最喜欢的地方,小小的一个人躺在长长的石灰台子上,看着天空变幻莫测的云朵,想像着云朵上方和大地下方的众神仙,当时看《西游记》《新白娘子传奇》入神,总想着会有观音菩萨乘着一片云下来接我去修仙,每次神游在太空之中就睡着了,再醒来就在家里的床上了,我爸已经习惯去台子上把我捡回家。如今这个大市场早已变成了住宅楼,到处都是楼群,不经常回去的我在老家竟也要开导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