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分田到户

一九八一年六月一日。

清晨。

日月县，友爱乡，联盟村，三队，西头第二家。

在左邻右舍的帮忙下，王万福有了新家，这个家是王万福亲自设计的，格局非常大气，邻居们都非常羡慕，都夸王万福是神童，都夸王万福的爸爸生了一个好儿子。

这是一个四间房，跟村长家的房子是一样大的，不同的是，村长家的房子是砖房，他家的房子是土坯房。

这个土坯房，有一个最大特点，就是地基非常高，而且地基是砖砌的，这让村长和村民们都不理解。

王万福解释说，等以后有钱了，在土墙外面再砌筑一圈砖墙，室内地面高于室外地面，是为了防止进水，总之就是基础高于一切。

这四间房，最东边那间，是王万福父母的；最西边那间，是王万福的，东边儿第二间是弟弟的，西边儿第二间，是未出生的妹妹的，入户门在中间。

正房的前面是一个院子，院子前面是一个园子。

正房的后面，是树林儿。树林后面是大片的田地。

院子里的东侧，是鸡架猪圈；院子里的西侧，是仓房和狗圈。

院子有三个门儿。

北门儿在房子东侧。南门儿有两个，一个是进园子里的，中间偏东。一个是向南走出院子的，在西侧，这个门是铁门，与西边邻居老刘家共用一条通道，通道长有三十多米，与东西的村路相连。沿着村路向西走，过了一条南北路就是大队。大队的南边有一条主路，这条路与其他大队和村庄相连。沿着这条路向东走，赶马车要一上午，才能够到达日月县城。

王万福一家四口，正在炕上吃饭。

“爸爸，您跟二爷学手艺，有一年半左右了。正常的学徒是三年，但是您还需要三年吗？”王万福边吃饭边问爸爸。

“基本功倒是学会了，基础也打牢了，但是这么快出徒，你二爷会不高兴的。”王国栋说道。

“爸爸，事的人为。二爷愿意喝酒，今天你骑自行车，到县城去买点儿好酒，好肉。二奶喜欢花布，你就多扯几匹花布。明天是二爷生日，你再送他一个烟斗和一双皮鞋。”王万福说道。

“去年咱们刚刚置办一个房子，现在粮票，布票，肉票和钱都不是太多了，如果买了你说的这些东西，咱们的日子就过不下去了。”王万福的妈妈说道。

王国栋也点点头，同意老婆的说法。

“爸爸妈妈，你们放心，我有办法。正因为爸爸跟着二爷干，学徒期间一分钱都没有，所以爸爸必须结束学徒。只要爸爸能够出徒，我就有办法让爸爸日进斗金。一双皮鞋，几匹花布绝对能够让二爷二奶松口。”王万福自信的说道。

“那好吧，爸爸听你的。”王国栋也下了决心。

按照虚岁，王万福已经六岁了，再有一年他就可以上小学了。

王万福吃完饭，就来到自己房间。

靠近窗户有一个纯实木书桌，这是王国栋根据王万福画的图纸打的，非常漂亮。

王万福从桌子上拿起一本《新华字典》，这本字典早已经被他背得滚瓜烂熟，他把字典放进口袋里，向村长家跑去。

“赵富贵，赵富贵。”王万福拍着村长家的大门高喊道。

不一会儿从屋子里跑出一个男孩儿，长得非常俊俏。

“大福哥啥事儿？”赵富贵问道。

“你爸爸在家吗？”

“在！”

“把门打开，我找你爸爸看个报纸，顺便把字典还给他。”

“那看完报纸，你还陪我和妹妹去捉鸟吗？”

“必须的。”王万福说道。

王万福很熟练的进入到一间屋子。一个威武俊郎的男子正在书桌前喝着茶水，看着报纸。

“赵叔叔，还没上班呢？”

“还没呢，有什么事儿吗？大福！”赵德来说道。

“叔叔有最新的报纸吗？”

“有，昨天刚到的。给你。”

王万福接过报纸看了起来。

突然一条消息映入眼帘:

“白龙省化绥市及其管辖各县将于七月三日起分田到户，实现联产承包责任制，交够国家的剩余都是自己的……。”

王万福非常高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叔叔，恭喜呀！”王万福忽悠道。

赵德来听到这话就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

“就你嘴甜。说说你的理由。”

“分田到户就是包产到户，但是老百姓靠天吃饭，一定会有一部分甚至在年景不好时，大部分老百姓在交够国家的之后，自己的就不够了，如果赵叔叔能够在年景不好的时候，让大多数老百姓都能够吃饱饭......”王万福侃侃而谈。

“我又不是神仙，年景不好的时候，我又有什么办法？你有办法吗？”

“我当然有办法。包产到户国家政策，1979年在南方就开始实施了，现在开始全国推广，只要有这个政策，我就有办法。”王万福自信的说道。

“要不是看在你用一根银针救了我老母亲的性命，我还真以为你是胡说八道，小小年纪思路竟然如此清晰。”赵德来笑道。

“再有半个多月，我的妹妹就出生了，这样我家就有五口人了，田地能够分到五十多亩。”王万福说道。

“跟你说话，就像面对一个大人，你放心，到时候上好的田地任你挑选！”赵德来说道。

“叔叔，我不是这个意思，按照政策分吧。对我来说，无论什么样的土地，我都会让它高产。”

“你小子有气魄！好了，我要上班了。你和富贵儿去玩儿吧。”赵德来说道。

“富贵儿，走，哥哥，我带你去捉鸟儿。”王万福喊道。

在一片麦地地头，一群孩子正在玩耍。

有的在跳皮筋，有的在玩儿拔橛子，有的在捉蝈蝈，有的在用家子和弹弓打鸟。孩子们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赵富贵带了十盘家子，都被王万福埋伏在田地里。现在他正在用弹弓打树上的飞鸟。鸟中麻雀最多，一群一群的。

王万福弹不虚发，一粒石子，一只鸟。不一会儿功夫，就打下来三十多只。

靠着这一手功夫，王万福聚拢了一群孩子，成为了孩子王。

女孩儿们不喜欢打打杀杀，王万福靠小手艺征服她们。比如用青草做小动物，用青草扎蝈蝈笼子，用青草编制手链，项链等等。一根普通的青草，或一根麦子，在玩福手中都能变出花样来。

王万福一口气编制了一百多个多个蝈蝈笼子，里面放上蝈蝈。

王万福从兜里拿出一个哨子，用力一吹。孩子们立刻聚拢成两排。一排男孩儿，一排女孩儿。

“报数！”王万福喊道。

“一，二，三……。”

“报告队长，英雄联23名。”一个男孩子喊道。

“报告队长，巾帼联20名。”一个女孩子喊道。

“一个笼子卖5分钱，120个笼子，一共能卖多少钱？”王万福问道。

“报告队长，六元钱。”赵富贵喊道。

“计算的很快，其他战士也要向富贵学习，我们的队伍里，年龄最大的有十二岁，最小的五岁，都能够记事儿了。要想变得强大，得自己主动去学习。现在我们到乡里把这些手工艺品卖了。平均每个人能挣到两角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