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招募突击队

李铁:“热妮娅,快请巴斯特过来。”

戒律修女应声回转地道。

李铁:“亚措先生,请带领你的人警戒工厂方向,并让俘虏保持绝对安静。”

亚措:“明白,船长先生。”

站在货车门外经过短暂思考,李铁将高姆·亚措的突击队员一一进行车组标记,然后转身跑到废墟外面,朝着砍头山方向的旷野抬起左手,沟通神秘刺青。

调整位置,在波动光环完全覆盖五号仓库和废弃铁路线后,李铁将折叠车站就地部署。

一阵隐秘的空间波动过后,与周围环境高度调和的车站从虚空中衍生凝现,站内正线自动延伸,与废弃铁路线接驳。

脑海中一声缥缈清亮的火车风笛声传来,一道信息从神秘刺青传递而来。

“发现大量游离能量,是否吸收?”

游离能量……什么东西?

毫无准备的信息提示,和无法理解的信息内容,让李铁倍感困惑。

打量四周,并没有发现可被称为“游离能量”的东西,没有弧光,没有放电,没有时空漩涡。

一切可以让能量激荡游离的科幻场景都不存在。

“吸收。”

“已确认,正在开启吸收进程,预计用时两百四十分钟,请等待。”

吸收的是什么依旧不清楚,但肯定不会是坏事,从穿越以来到现在,这个外挂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

眼前还有一大坨麻烦要处理,就算吸收进度条跑完了,麻烦也一定处理不完。

折叠车站向外散发的干涉波动,已经把从地表进出五号仓库的路径全部笼罩,外围的监控与埋伏就不再有必要。

朝着德尔姨埋伏的方向招手,示意他们向自己靠拢,转身重新向仓库走去,等待巴斯特的到来。

只是进了仓库,看到的却是突击队员们正在咒骂着殴打俘虏的场面。

而俘虏们经典的中邪症状,无疑是被车站外围的迷魂阵扰乱了视听和思维。

突击队被李铁标记了,但是俘虏并没有,车站部署后就会持续受到影响。

疏忽了,李铁拍着额头想。

但也无所谓,反正一会的拷问过程里还是免不了要打,就当是提前热身。

德尔姨的机枪小组离得近,先到。

德尔赞叹地拍拍‘长舌妇’:“这是一支好枪,晚上的优势比白天更大,即使不用重型枪架,它的后坐也很轻,最大特点是隐蔽,我们对列车和仓库的射击过程中,阵地一直没有暴露。”

李铁笑着问:“女士,要收藏一挺吗?”

德尔点燃一支烟叼在嘴里,再次从老练游击队员变回包租婆的惫懒样子。

“我还是喜欢劲儿大的。”

李铁让脖子上挂着铁哨的小伙子向何塞传讯解除警戒,收到何塞的回应后,带人进站寻了些绳索和套头口袋,在突击队的帮助下,将依旧躁动不安的俘虏们一一反绑、塞口、套头,然后拉起来推搡进折叠车站。

俘虏们一进车站,脱离迷魂阵的外部干涉,立刻安静下来。

找个报废车厢推进去一关,在认知偏转带来的逻辑自洽影响下,俘虏们全都变得温顺老实,一心朝着‘不挨揍’的心理路径靠拢。

对这套流程,小伙子们正在变得越来越熟练,包括让俘虏们一秒镇静的人间棍法也是一样。

料理完活人,继续料理死人。

恰好这时巴斯特、热妮娅与何塞相继到来,巴斯特与何塞看着仓库内外的两列火车若有所思。

想了想,李铁让小伙子们和突击队一起,把所有死人身上的身份物品搜罗干净,然后跟热妮娅讨要白天那本阿尔提瓦古代咒书。

热妮娅不解其意,李铁指着地上已经被搜检完毕的一堆尸体说:“虽然还不知道他们的来路,但毫无疑问是个大麻烦,在我们有能力摆平麻烦以前,最好的选择就是把水搅浑。”

李铁指向采石场的方向:“我们凌晨在那里画下的古代血祭符阵,已经把野鸟的人摆在了冤魂复仇的祭坛上,趁着油漆还没干透,我觉得我们还可以再来一次。”

又再次指向尸体:“并且这次可以做得更加逼真。”

“我打算在这些人裸露的头面和脖子上,也画上全套的祭祀符咒,让那些崇拜邪神的人自己跳反,让嗤之以鼻的人半信半疑。”

“今天早上刚发现一批,明天早上又发现一批——吉尔玛拉即将到来的大斋期祭礼,恐怕要增加很多额外的内容,才能让信徒们安心。”

一头油亮黑卷发,留着漂亮的小胡子,满身浪荡气质的何塞忽然举手请命,表示自己作为一个品趣优雅的艺术家,可以代为完成这项有趣的工作。

“咳嗯,正式的自我介绍一下,本人,亚历桑德罗·何塞·冈萨雷斯·费尔南德斯,来自卡布缇慕列级酒庄的流浪诗人,备受禁足小姐们欢迎的知音理发师,拥抱温柔之夜的阳台剑客,忠诚于皇后与夫人们的火枪手,除了懂一点工程学和占卜,我还是一个不羁小节的古代文化研究者与画家。”

“费尔南德斯先生,一直以来是我失敬了”,李铁看向热妮娅:“画家先生的愿望能实现吗?”

巴斯特递过来一直在手里把玩的那颗石珠:“照这个画吧,那本图册在海鸥之家,回去取太麻烦。”

然后看向李铁:“你急着叫我上来,是有什么事情?”

“去那边说”,李铁率先走向脱轨的火车:“我先问一个问题——能把大半个城市的居民财富汇集在一起,那是什么样的势力?”

巴斯特双手比划一个距离:“假设一个人的储蓄是他一年的薪水,五百居左右,按保守的十万人规模估算,应该是……五千万居?”

“在我们退役以前,这已经是四艘后期加强型装甲巡洋舰的总造价了。”

李铁:“什么概念?”

巴斯特:“十五艘剑鱼号,或者二十八艘剑鱼号的名义同级舰。”

李铁看着巴斯特:“如果我说,五号仓库背后,就是这样一个势力,甚至只是这个势力的冰山一角呢?”

巴斯特烟斗差点没拿住,看着李铁,一副牛魔王看上帝的模样。

李铁苦笑着拍拍巴斯特的手臂,拉着他走到脱轨的火车车厢前,也没背着修女,就直接拉开了滑门。

满车的新鲜肉类、粮食和菜蔬,最上面作为掩饰的编筐已经随着脱轨滚落。

露出下面一层层编筐里码放整齐的“洋葱”。

李铁从火车地板上捡起一根胡萝卜,借了修女的反曲剑开始削皮,也给巴斯特留出消化惊喜的空档和时间。

与金钱欲望几乎断绝的修女,对市民洋葱狂热症的一无所知不同,巴斯特几乎是从妖风刚刚刮起的时候,就有足够的警惕和认知,并对身边直近之人做出了警告。

在开始的震惊过后,可能是幸福来得太大,巴斯特面色反而变得越来越坦然。

最后带着几分无奈苦笑了出来。

李铁:“巴斯特,不要有任何负担。就算重新来一次,大概率还是会走到这一步。有些事不能去做,有些事不得不做。”

李铁用胡萝卜指指车厢:“我们打死了他们的人,劫了他们的车,撞破了他们炒作洋葱和刺杀总督的两个大秘密,这件事已经无法善了。”

“而对他们来说,封口的第一选择肯定也不是拉人入伙,他们连总督的性命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其他人。”

“他们要弄死我们,我们就得想办法,变成那颗在拇指下翻转的图钉。”

“我们现在能把握的一线生机,一是时间差,他们现在还不知道仓库和列车出事,我们还有时间布置。”

“二是他们并不清楚我们是谁,而我们却已经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以及他们刚刚做过什么。”

“我们还有那么多的俘虏可以撬开嘴巴,我们几乎已经摸到了他们的尾巴。”

巴斯特:“我完全同意你说的,斯塔林。”

“我们不是朝着火车冲锋的骑士,要想谋求一线生机,首先是想尽办法搅混水,方便我们继续掩藏自己。”

“其次是给他们偷偷放血的同时,也给他们制造敌人,让他们在争斗撕咬中不断损耗生机。”

李铁:“血鸦是现成的倒霉鬼,我们可以继续打着血鸦的旗号搞事情,或许他们还很乐于接受这从天而降的影响力。”

“我有办法将五号仓库暂时变成一个捕鼠笼,所以地道那里可以慢工出细活,尽量保证周全。”

“我们手里有他们刺杀总督的隐秘,我们手里还有‘洋葱’。”

“但首先”,李铁说着,看向了还在对外警戒的突击队,“所有进入了五号仓库的人,都得成为严格意义上的自己人。”

“他们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开桑顿的?”

“无论在哪里,堑壕突击队都应该是备受重视的前线菁英。”

巴斯特吐出一个字眼:“抚恤金。”

“堑壕突击队虽然是精锐中的精锐,但是战损率也一直居高不下。”

“因为战死同袍的家眷一直拿不到抚恤金,在枪杀贪墨抚恤金的军官后,队长选择留下面对军事审判,高姆·亚措带领其余的突击队员集体叛逃。”

“加纳利不是他们最好的选择,但是加纳利和桑顿之间暂时没有战争,不会被当做间谍防备。”

“我本身是桑顿裔,他们在灰色世界靠手艺赚钱,养活同袍家眷的行为,跟海鸥之家也非常相似,所以有赚钱的活我都会想着他们。”

巴斯特叹口气:“之前你想招募列车守卫的时候,因为过于精锐,他们还不是个好选择。”

“但从他们向五号仓库发起冲锋的时候开始,他们就和我们一样别无选择——他们会想明白这个道理。”

李铁:“硬汉有硬汉的骄傲和尊严,不能让他们觉得迫于形势才加入。”

“‘新世界’刚刚起步,有情有义有本事又足够纯粹的人,永远都不嫌多。”

巴斯特:“我去说吧,毕竟我跟他们更加熟悉,不会显得突兀。”

李铁:“打野鸟的分成,我可以拿出一半给他们做安家费。薪金在他们原部队战时标准上翻倍,战利品分红另外计算。”

巴斯特:“这件事因为海鸥之家而起,我也会拿出一部分给他们作为补偿。”

李铁点点头,把弯剑在袖子上擦干净递还修女:“海鸥之家不仅仅是你和修女的海鸥之家,也是剑鱼号的家。”

戒律修女接过弯剑,用清正明亮的眼睛直视李铁,出乎意料地行了一个教会骑士礼。

“海鸥之家永远祝福你。”

……

继续检查其他的火车车厢,洋葱,洋葱,还是洋葱。

让吉尔玛拉市民趋之若鹜价比黄金的花卉种球,在这里就像真正不值钱的洋葱一样,一筐筐摞在一起,想不麻木都难。

直至李铁拉开最后一节车厢滑门,车内的东西不太一样了,在蔬菜的掩盖下,是一箱箱的加纳利钱币和类似某种凭证一样的印刷品。

正要伸手过去翻检时,堆积的货物后面骤然露出两根兀自发抖的枪管。

思维停顿之间,李铁被人一脚踹开。

破空声响起,一把弯剑倾转着射入门缝,在沉闷的铿锵声里劈入当前一人的胸腔。

紧随其后的连珠枪弹在流畅至极的杠杆拉动声里快速射出。

突然爆发的仓库突入战中没有机会展露身手的戒律修女,终于在懦弱的躲藏者身上弥补了遗憾。

连战斗都称不上的战后遭遇,在兔起鹘落中结束,等仓库里其他人闻声而来,只看见四仰八叉躺在地上怀疑人生的船长大人,和对着车厢据枪瞄准的戒律修女热妮娅。

车门半开的车厢里一共三个人,其中一人已经毙命,胸口长着一把柯皮斯反曲弯剑,另外两人双肩中枪,正在地板上辗转呻吟。

形容狼狈的船长大人捂着腰刚从地上爬起来,高姆·亚措已经来到眼前挺身肃立,举手敬礼。

“长官,桑顿第六掷弹兵卫队团,高姆·亚措突击队向您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