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闻言,云里滚浪察觉不对,怎么会有人怕惊动了官军?这话听得,怎么像贼一样?
不对啊,我自己就是贼出身啊!还有那个贼,是我还不知道的。
“妈的,真是越活越过去了!”
念头转动之间,云里滚浪都要被自己气笑了,要是随便一个人上来放狠话,就把自己吓到了,那自己这般顶天立地的汉子,还有什么威严可讲的!
再者说了,现在是自己更凶啊!
呼呼!
风声吹起。
云里滚浪脸上泛起几分狰狞,喝声道:“早就防着你们这些武夫了!”
话音落下,身后数张大弓接连发出弦动。
令人惊奇的是,这几张弓,似乎是军中器物,而不是寻常的猎弓,或者私人制作的弓弩。
来不及深思,瞬间,数支箭矢破空而来。
密密麻麻的,几乎是锁定了卫子云周身,可见,这持弓的几人都是老江湖了,非得浸淫多年,不可能有这样的箭术。
但可惜的是,都被卫子云一一闪避。
左右腾挪间,长刀左右摆动,还不见多少大幅度的动作,卫子云已经将数枚箭矢斩为两截。
“好快的身手!”
云里滚浪见此,不由得脱口而出道。
他这也是见猎心喜了,但内心更多的是,无尽的凶心和煞意了。
“可惜,早就有准备了!”
见此情形,云里滚浪并不意外,而在他的身后,诸多弓箭手依旧是弯弓搭箭的动作不停。
不仅如此,看到卫子云的躲避,几人还有功夫说三道四的,虽然神情凝重,但似乎眼前的一切,还在几人控制之中,这就不简单了。
要说作为一帮经验丰富的劫匪,几人早就有着法子,知道该如何对付那些武力超凡武人。
但是,这般的动作姿态,可不像是劫匪该有的素质啊!
况且,这世道,武学并不简单,还敢这样放松的,必有依仗。
“嘿,厉害又如何,又不是没杀过!”
一个弓箭手捏着箭矢,嘴上不饶道。
这话一出,周遭的人都是眯着眼睛,手上更是徐徐抽出箭矢,随着弓弦的颤粟而动作。
对他们来讲,卫子云的动作还不是很夸张,毕竟,京师邯郸,几人也见识过类似的厉害角色,但最终不还是栽了吗?
“继续!”
一声令下,几人继续接替掩护,看起来赏心悦目多了,很有章法,见此,卫子云眉头一皱,终于正视了几分。
“军阵之法?有意思啊!”
卫子云也不是雏了,见识了鬼魔大军之后,他自然开始好奇战阵,加上有着灵台藏书,这样的方便,就更不会放过了。
左右翻看之下,使得他的阅历见识也增长不少,看得出来,眼前这群人可是厉害的很。
要知道,寻常的劫匪,怎么可能有这样进退自如的队列,还有那般稳妥的心思。
这都是非同常人的心理素质,不是劫匪盗贼可以培养出来的,不为什么,官兵和贼的博弈心理罢了。
就算是常年老贼,出没朝廷核心,也是胆颤心惊,可这几位呢,居然有说有笑,还能抽时间排队列列阵而斗,这什么心理素质和战斗素养。
除非,这帮人是朝廷军士出身。
其次,这样的嚣张,居然还能活跃在赵国核心,说明了什么?不惧官方势力!
哪种人不惧官方?显而易见!
这里里外外的综合之下,说明这些人身份不简单。
最关键的是,考虑到了那位赵国君主的所作所为,令卫子云不得不深思一件事,眼前这帮人,是不是也扮演着什么角色。
此外,还有一个细节,作为一个劫匪,称呼绰号没问题,但这样的小心谨慎,似乎反而有些谨慎过头的感觉。
更像是一种为官之人的自守。
卫子云记得自己看过某本书,说为官者,不论大小,思退、思危、思变,此三思,卫子云虽觉得有些道理,但终不觉得有何特殊,但唯独从这人口中,察觉到了些不对。
这人过分谨慎。
没有破绽,但这就是最大的破绽。
“有意思……”
卫子云淡淡一笑,身上一缕缕阴煞浮现,刹那间,附着于长刀之上。
“你虽有手段万般,但如何敌我神通一斩!”
管你什么人,吃我一刀先。
顿时,周遭气机为之一变,云里滚浪眉目一惊,露出骇然,作为在场武艺最高最强之人,他瞬间察觉了不对。
“道长……自己人!”
立时开始求饶。
话音刚出,一道浑浊的刀光划过眼前,不知怎么的,唯有云里滚浪险险避开,而他的左右,诸多属下却是直接被刀光掠走了精气神,这便是阴煞的威力,既要夺命,也要掠气。
不存在说,斩为两半后,还能发出惨叫声,顺手再写下几个惨字的离奇故事!
真有,未免生命和意志力过于惊人了!
须知道,有时候,人也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肢体的。
“这……”
云里滚浪浑身一颤,冷汗直流。
看着对面收刀而来的卫子云,本该是奋力上前搏命的他,此刻,居然浑身颤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看着越发靠近的卫子云,莫名,云里滚浪顿觉下身一阵清凉,但旋即,脑子一阵清明,他立即醒悟了过来。
“大侠、道长……”
他颤声道,有些语无伦次。
卫子云徐徐走到对方的跟前,丝毫不理会,反是淡淡道:“想好了说,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闻言,云里滚浪浑身一颤,眼神一阵回缩,但不敢看卫子云,反是低头道:“我敢说,但您得放了我……”
“好说。”
闻声,云里滚浪咽了一口唾沫,这才徐徐道:“在下邯郸左骁军一部司马……”
“司马?你的官职不低啊!”
闻言,卫子云有些诧异。
“我是新投靠的,挂职在左骁军名下……”
似乎知道对方的疑惑,云里滚浪又抬起了脑袋,挤出了一丝笑容。
“难怪!”
悠然一叹。
‘咔嚓!’
一道刀光闪过,云里滚浪的面孔一僵,人头顿时落地,而刹那间,对方的眼神之中,似乎也恰当的发出了无数的疑惑。
“我只是说了一句‘好说’,可没有说,一定会放过你。”
有些厌恶的看了一眼对方,卫子云冷笑着。
“咩咩咩……”
忽然间,一群羊群涌了出来,一个脏兮兮的羊倌从一侧的角落里,慢慢现出身形。
“真是巧啊!”
卫子云看着对方,眸光几分冷意闪过。
羊倌瞪大了眼睛,恍如不觉,看着卫子云道:“客官,卖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