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那么坦白?”夏小灵质问。
“自从我假死后,我就不敢露面了,这些日子比起坐牢更加痛苦,我本来打算杀了张一明后就自杀……”
夏小灵:“那后来吴俊明为什么跟你在一起?”
“我父亲在2年因为胃癌死了,之后就只要我妈妈一个人在,当时其实我很想回去看看她的,于是我就偷偷地乔装了一下回去,我当然不会直接找她,只是在附近偷看,然后又放下一些礼品。
我不知道我妈当时是怎么想的,或许她一开始很疑惑,这些东西是谁送的,但时间长了,她或许会有感应。”
何笙想,自己当时的确没看出杨佳霞的母亲有什么撒谎的举动,不过是什么原因,现在都不重要了,后续他们带着杨佳霞回去指认现场,并且找到了她工作的心理医院,找到了吴俊明在她这里的治疗记录,还有那些她开给吴俊明的安眠药,证据链才算闭合。
杨佳霞也给我们找到了第一案发现场,原来这是在她租住的宿舍,这地方在心理医院不远处的一间民房。
谢楚楚当时去现场取证就在洗手间内找到一些血迹,经过化验的确是来自黄嘉珍身上的,另外分尸的锐器是一把剔骨刀也被警方找到了,上面同样提取到了黄嘉珍的DNA,杨佳霞如果在最后还是死活不死承认,只要我们找到她的宿舍,依然能找到相关物证。
现场指认完毕,后续就没何笙他们什么事了,杨佳霞被送到了检察院,然而在临走的时候,何笙曾经问杨佳霞:“你知道那个深黑蝙蝠和紫血豺狼符号不?”
“深黑蝙蝠和紫血豺狼?这是什么?怎么了,何警官?”
杨佳霞的脸上浮现出了很惊讶和疑惑的表情,但脸部肌肉抖动得很正常,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你没有见过吗?”何笙质问道。
“没有,这到底是什么?”
何笙提起黄嘉珍胸部的那个符号,杨佳霞再次摇头:“我没见过,难道是她自己刻的纹身?”
何笙没有继续问下去,尸体已经被家属认领走,并且火化了,但他依然保留着照片。
这天,他自己一个人在警察公寓看着那死者胸部的深黑蝙蝠和紫血豺狼符号,一时间也解不开其中的原因,脑海中却再次浮现出当年母亲死亡的画面,本来以为这次会找到什么突破口,但到头来才发现,自己再一次和这个神秘的符号失之交臂。
……
富明中心医院的夜色总是伴随着一种阴郁,犹如被笼罩在一层深邃的幽暗之中。
他看到新闻,并详细地把警方的案情通报阅读完毕,发现杨佳霞已经被捕,他内心顿时放松了不少,嘴角上扬到了一个异样的弧度,双手微微松开,口中吐出一口浊气。
“你本来只是个过客,却喧宾夺主。”张一明的话语在空荡的病房中回荡,仿佛有一股难以名状的诡异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他打开窗帘,迎接外面富明市夜幕下的灯火阑珊,但在霓虹与星光交相辉映之间,他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仿佛有什么不详之事即将发生。
看着夜色中那座卓越而又神秘的体育馆,张一明的心情变得异常复杂,一种说不清的不安油然而生。
距离上次挟持事件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张一明的伤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医生说,明天他就可以出院了。
他在夜里就办好了手续,第二天按照约定的时间,他让自己的助理来到了医院,开车送他回去,他今天没打算立马回公司,而是让助理送他来到了一处体育馆附近。
他平时都很喜欢在这里进行健身,今天他身体刚恢复,就迫不及待地来到这里了。
他完全没有想过助理才离开没多久,自己往体育馆正门走去的一刻,却发现这里一个人都没有,门前挂着“体育馆已停止开放。”的告示牌,他挺好奇的,这体育馆一直以来都很少关门,今天是怎么回事了。
他正想拨打馆长的电话进行咨询,谁知却在不远处的一个垃圾桶中发现有什么东西正在不远处凝视着自己!
他僵直的手臂被困在半空,手机握得死紧,仍停滞不前。
但奇异的吸引力却深陷他的双腿,无法自拔,直到他来到了体育馆门口左侧的那座圆柱形垃圾桶前。
盖子微微张开,斜倚在垃圾桶顶部,张一明伸手触碰着盖子,随后缓缓揭开……
女尸的身上竟然洒满了数之不尽的红蔷薇!
张一明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恐惧、同情、震惊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
何笙接到报案之后没过多久便来到了案发现场的富明中海体育馆。
该体育馆矗立于城市中心,见证着沧海桑田的变化,却始终如一,为富明市民提供着挥洒汗水的舞台。
它的历史,就像是中海这座城市发展的缩影,充满了奋斗与荣耀。
1956年,正值富明市蓬勃发展的时期,体育馆作为全市重点项目之一破土动工,同年11月16日,中海体育馆正式动用,它那橙红色的屋面成为了当时新中海的一个显著地标。
最初的中海体育馆包括南北馆,南馆主要用于篮球、羽毛球等运动,北馆则主要进行乒乓球、体操等项目。
1958年,中海体育馆举办了新中国成立后的首场航空展览会,承载起了城市的盛会与骄傲;1961年在此举办的全国青年棒球锦标赛……
殊不知即便是这样有背景的体育馆,此刻竟然会发生命案,何笙和谢楚楚才下车,就看到了不少民警在附近维持秩序,然而更加让他们不解的是,此刻体育馆门前竟然还躺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何笙一眼便认出了此人,张一明!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何笙带着自己的人靠近了体育馆门前的一个垃圾桶,此刻一个民警对他们说道:“我们来到现场的时候就发现垃圾桶旁边还有个人,从他的手机通话记录来看,此人就是报案者,他报案说在垃圾桶内发现了一具女尸。
闻言,何笙先让人扶起了张一明,谢楚楚拍了拍他的脸庞,并且按了一下他的人中,张一明感受到一阵刺痛,瞬间惊醒了过来,何笙扶了扶他说:“张先生,尸体是你发现的?”
“是你们,没错,尸体是我发现的。”张一明从自己的裤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擦拭着自己额头上的汗水,何笙看得出他现在是处于高度紧张状态。
谢楚楚来到尸体旁边,往垃圾桶里看了看,内心也被女生此刻的模样所震撼,但她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女尸穿着一袭白色的长裙,裙摆随着微风轻轻摆动,仿佛与周围的自然融为一体。
红蔷薇花瓣从她纤细的指尖缓缓飘落,它们在空中轻盈地旋转,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和节奏。
随着花瓣的飘落,周围的空气似乎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香气,那是红蔷薇特有的,既甜美又带有一丝苦涩的香味。
周围的世界仿佛静止了,只剩下女生和她的红蔷薇,时间在这一刻变得缓慢而宁静。
这一幕,如同一幅精美的画卷,让人不忍打破这份宁静和美好。
女尸要挪动到地上还得把垃圾桶先放下来,整个步骤众人纷纷不敢怠慢,谨慎细致地放下垃圾桶,谢楚楚右手扶着死者后背,何笙则是扶着死者腰部,高明强和刘雨宁一起合力帮助他们把尸体往外移动。
幸亏警员们早就搭起了勘查帐篷,不然这种情况被市民目睹,警方很难想象这种事情被发酵之后,会产生多少负面影响。
整个初步尸体检查,谢楚楚和何笙都在秘密进行,根据谢楚楚的判断,“就尸僵情况初步判断,死者死亡大概有12个小时,死因暂时无法确定,要是从表面分析,应是四肢的割裂造成的大动脉失血性休克。”
谢楚楚说着侧头看了看何笙,她本来想征求对方的意见,却发现何笙此刻竟然惊讶地盯着眼前的尸体,没有人知道,何笙在看到尸体的一刻,脑海里立马就掠过无数从前自己小时候曾经经历过的画面。
“苏雅!”何笙眼眶红着说道。
“你认识死者?”谢楚楚反问,下颚肌肉抖动的幅度略显夸张。
何笙微微颔首,但他没有明说,撕开死者嘴巴,眼睛上黑色胶带的一刻,何笙的眼神在接触到那圆瞪的双眼时猛地一震。
那是苏雅,他小时候最好的朋友,是他的邻居,她的眼睛虽然失去了生命的光芒,但依旧保持着那份震惊和不甘,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她的冤屈和恐惧。
何笙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何笙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激荡的情绪。
在这个安静的瞬间,他的思绪开始回溯,穿越时空的长廊,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童年。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他和苏雅在小学的操场上追逐嬉戏。
苏雅总是笑得那么灿烂,她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温暖而纯净。
他们一起玩捉迷藏,一起在沙坑里堆沙堡,那些简单而纯真的快乐,构成了他们共同的回忆。
何笙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有一次他们一起去公园放风筝,苏雅总是兴奋地跑来跑去,试图让风筝飞得更高。
当风筝终于在蓝天中翱翔时,她那满足和自豪的表情,至今仍清晰地印在自己的脑海中……
他的手指轻轻触碰着苏雅的眼皮,试图为她合上双眼,让她在安息中得到一丝宁静。
然而,他的手在颤抖,心在绞痛,无法抑制内心的悲伤和愤怒。
他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哽咽,那是对苏雅的哀悼,也是对自己无力的自责。曾经和苏雅一起度过的时光,那些欢笑和争吵,此刻都变成了刺痛心灵的回忆。
何笙感到一阵眩晕,不得不依靠在一旁的墙壁上,以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