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风险越大，收获越高

郑乾收拾情绪，走进院子，进了正屋。

发现屋中的不速之客果然便是昨夜在牢中和黑衣人激斗的那位衣衫褴褛的卷毛老者，亦即在恶汉罗三手中救了自己一命的神秘高手。

昨夜灯光昏暗，影影绰绰，看不太清。此时离得近了，才发现这老者竟似乎有几分胡人血统，难怪顶着一头卷毛。

“前辈！你怎么在这儿？”

郑乾面现惊喜之色，叫了一声，随即一揖到地：“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你认得我？”

卷毛老者坐在木凳上，并未起身。

“昨夜曾隔墙见过前辈的英姿。前辈救命之恩，不敢或忘。”郑乾老实回答。

“哈哈。你倒是知恩图报。”老者满意一笑。像是在自己家一样，一指旁边的凳子：“不要拘束，坐下说话。”

“多谢前辈。”

郑乾道谢之后，顺手将烧鹅和酒坛放在两人之间的桌子上。

“前辈还没吃饭吧？刚好我买了烧鹅和酒。”

郑乾殷勤的将包裹烧鹅的油纸摊开，又拿来两个茶碗，就要把酒倒上。

“吃饭倒不着急。”老者摆了摆手：“老夫临时有事，要离开青萍县。你之前翻译的句子，老夫非常满意。便想着，临行前，让你把剩下的句子也一遍翻译了。”

“愿为前辈效劳。前辈请讲……”

“不用那么麻烦。”老者直接从怀中掏出一本古旧的书册，指着后面几页道：“你这不是有笔墨吗？你直接把翻译写在原句的下面。”

匆匆一瞥间，郑乾发现那书封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大日真解》。

郑乾心中一跳：对方竟毫不遮掩了么？

郑乾小心翼翼的接过书册，开始研墨润笔，逐字逐句书写翻译。

偶尔遇到一些句子，还会停笔向老者歉然道：“这个句子太难，小生得仔细推敲一番，免得翻译错了。”

“无妨。”老者表现得倒很大度，似乎不疑有他。

写写停停，不知不觉，天已经暗了下来。

待郑乾翻译完最后一句话，老者迫不及待的起身，直接一把夺过书册，忍不住大笑出声：“好！很好！真是太好了！”

那笑声，甚至有些癫狂。

听得郑乾心中莫名一颤。

“你说，老夫该怎么奖励你呢？”

似是忽然想起郑乾的存在，老者猛然扭头，双目如电的盯着郑乾，语调怪异的开口。

“啊？”郑乾微微一愣，随即开口提醒：“奖励什么，先不着急，前辈不如先检查一番，看看有无错漏。”

“不错。还是你想的周到。”老者点头赞许。

其时，房间里已经彻底暗了下来。郑乾写的翻译字体又小，老者看得极为费力，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郑乾懂事的转身，从柜子里翻出一根蜡烛，在老者身旁的桌子上点上。

老者将书册凑到蜡烛近前，认真翻看。

“呀……人有三急。前辈先看着，小生出去小解。若有错漏，回来再重新修改。”郑乾加紧双腿，不好意思的开口。

“去吧去吧。”老者随意挥手。

以他的功力，方圆数丈有个风吹草动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也不怕郑乾逃跑。

半晌之后，老者忽然察觉有些不对，书册上的字，像是裂开了一样，变得越来越模糊。

老者使劲晃了晃脑袋，那种晕乎乎的感觉却丝毫没有减少。

老者心中一跳，瞥见眼前似乎变成了两只的蜡烛，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中招。

“好贼子！”

老者怒吼一声，挥掌将蜡烛拍灭。

起身就要外出寻找郑乾算账。

这一起身，脑袋却变得更晕，还没走两步，就一头栽到了地上。

好半晌，用布巾裹着口鼻的郑乾才捏着菜刀探头探脑的摸回房门口。

先是远远的扔了块破砖砸在老者身上。

见老者一动不动，这才飞快跑到桌前，捡起被老者拍灭的蜡烛再次点了起来。然后，又再次飞快出门。

老者依然一动不动。

不错！

这蜡烛正是在牢中杀死黑衣人拾取的迷神烛。

当老者毫不掩饰的掏出《大日真解》，郑乾就知道对方要做兔死狗烹、杀人灭口之事。

故意一边拖延时间，一边悄悄观察老者的神情。

待老者说出“要怎么奖励”之时，其实已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机。

毫无疑问，那奖励多半是“超度”或“送上西天”。

郑乾于是借查看错漏之名，再次拖延时间，并佯装在柜子里翻找其实是从系统包裹里取出迷神烛点燃。

所幸，这迷神烛没让人失望。

又过了许久，待迷神烛彻底烧完，地上的老者始终没有动静，郑乾方才放心的再次走进房间。

哪怕用厚布裹着口鼻，才一进房间，郑乾就感觉脑袋一沉，差点儿一个踉跄。

“卧槽！”

郑乾惊呼一声，飞快的退了出去。

直接浇了一头冷水，晕眩感才好了一些。

“这会儿肯定稳了。”

郑乾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一些。

郑乾将捂住口鼻的厚布用水浸湿，再次走进房间。

先是用麻绳将老者的四肢捆住，然后，才举起菜刀，狠狠一刀劈向了老者的喉咙。

刀入喉咙，似被剧烈的疼痛刺激，老者原本紧闭的双眼猛地一睁，四肢也同时使力似要挣扎。

然而，四肢已被麻绳捆住。

那垂死挣扎，只是徒劳。

喉管被劈断。

老者浑身猛一抽搐，终于再也没了动静。

【滴——

发现十年功力，是否拾取？】

“呛啷——”

郑乾手中菜刀落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许久。

郑乾方才在心中下达命令，拾取，使用。

刹那间，丹田处一暖，隐隐多了些东西。整个身体，似乎也隐隐有了些变化。

郑乾知道，这是十年功力带来的效果。

“果然，风险越大，收获越高！”

郑乾心中感叹。

点起油灯，准备收拾残局。

其实，刚才的情景可以说是险之又险。

若这老者不是被手中这叫做《大日真解》的秘籍吸引了大部分注意力，急着要检验翻译内容，稍一留神就会发现异常：像郑乾这等落魄书生，又怎么可能用得起蜡烛这种东西？

当然，另一方面也是郑乾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形象太有欺骗性。

这老者即便发现了蜡烛的问题，也绝难想到郑乾这样的普通书生竟然有“迷神烛”这样连他这等高手也能迷倒的东西。

世间之事就是这样，因缘际会，阴差阳错，种种巧合，勾连反应，才造成了最终的结果。

郑乾照例，在老者的尸体上一阵摸索。

倒是摸出了不少有价值的东西。

三张面值一百两的银票，几块加起来约莫十余两的碎银。

还有两瓶郑乾在牢中吃过的药丸。一瓶多的，是第一次吃的那种黝黑药丸。一瓶少的，是后面吃的那什么血参丸。

当然，最有价值的应该还是掉落在地上的《大日真解》。

“天地玄黄，也不知是那一品阶的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