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腾够了,该说正事了。
“谁先说。”郭姐按了按还在跳的太阳穴,不知坦白后两人会有什么反应,“一年多也相熟……”
“什么叫做一年多!”诗乐为看到郭姐皱眉,声音又小起来,“折桂,我们在一起快两年了,再过三十二天,我们就整整过了两年了。”
郭姐按太阳穴又多用了九分力。
吊坠实在忍不住:“不是,这和我写的不一样,恶毒女配和反派不是经常吵架,怎么这个反派这么……恋爱脑?”
“我们是经常‘吵架’,他总是说我看不起他,劈柴就算了,做饭这事都都要和我抢。”郭姐在心底回答,经过这几天的摸索,不说别的,和吊坠对话已经炉火纯青。
在青雀看来就是没有一个人说话,于是她小心翼翼地说:“我先说。”
两人一吊坠都看向她。
青雀吸了一口气,说:“我可能失去了一段记忆,其实我……”
突然,青雀像是被一只大手扼住喉咙,只能发出些挣扎的声音。
诗乐为脸色一白,赶忙说:“别想!你什么都不想说!”
好一会,青雀才缓过来。
“我有……”才吐出两个字,就一口血喷出。
郭姐手一顿,拿起干净的布,帮青雀擦去血迹,说:“你这傻孩子,不说了。竟然是不能说的,我们听了未必就是好事。”
青雀刚想回答个“好”字,可是发不出声音,只能用手比划。
“好好好,这下不仅是个傻子,还成了个哑巴。”诗乐为语气平淡,但眉却皱到一起去了。
他深深看了青雀一眼,又深深看了眼漏雨的屋顶,说:“这是多大的‘天机’,直接把你的声音给禁了。可怜我们的小青雀要做几天的小哑巴了~”
“好了,说正事。”
他抬起头,再次看向漏雨的屋顶,许久才开口:“我出生在慢山村,父亲是个秀才,母亲据说是大户人家的烧火丫头,家中还算能过活。”
“可是三年前的一天,他们不见了!我看着他们从我的眼前消失了!就那么消失!他们都说他们走了,不要我了。我不信。”
“也是从那天开始,我感觉我就像木偶,说着我不屑说的话,做着我不屑做的事。”
“我周围的一切也变的不合理,比如,这个怎么修都会漏雨的屋顶。当然,我也想过凭着这点坑几个师傅,说不准还能坑到几文钱。”
“我周围的人也莫名其妙的疏离我。当然,我也有好友,他们也曾试图突破控制。可是,他们伤的伤,病的病,几日下来每一能站着的。”
“我只好和他们……断交。”
说着,他微微直起身,面露惭愧和痛苦:“我在看到折桂的那眼,我的想法居然是想把她手脚折断。这种想法比之前的深刻,更难反抗,不过,我成功了。”
郭姐思考片刻,说:“所以,你和我‘吵架’也是被控制。”
“没错。唉,还真让三年前的老头说准了。”
诗乐为看到两双感兴趣的眼睛,只好讲下去:“三年前,一个老头拦住我,说我马上有一劫,若是能熬过三年,未来定有一场大造化。然后拿出两个还未成熟的桃子,说是放在床头能保平安。”
说完,诗乐为看向青雀。
青雀还在认真听着故事,看见诗乐为看着自己,忙用手比划。
诗乐为笑出声:“我相信你不是那个老头,你蠢。”
好的,现在是张牙舞爪版青雀。
诗乐为又笑起来。
“不是蠢是什么,有哪个蠢货跌跌撞撞地下山,结果把药给别人,自己却把脑袋烧傻了;还被其他人发现了桃树,结果呢,什么也吃不到,跟着我们挨了一年的饿。”诗乐为语气依旧平淡,但眉依旧是皱着的。
青雀依旧发不出声音,用手不停比划着,不知她是要反驳哪一点。
郭姐揉太阳穴的力气更大了,见两人平静下来,说:“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些都是因为一个话本。”郭姐举起吊坠。
吊坠摇晃起来,开始发出诗乐为听不懂的声音。青雀想了想,用染了血的布擦了一下吊坠,屋里的所有人都能听清吊坠的骂声。
“好吵,吵死了!要是被其他人听见怎么办?会不会又招惹来一堆麻烦!如果有什么东西把这件屋子隔绝就好了。”青雀这么想着,手中的布飞出去,拉长拉细,随后变成薄薄的一层,将整间屋子罩了进去。
青雀瞪大眼睛,心里想的怎么成真了?难不成金手指是“心想事成”?
郭姐和老诗却不像青雀那样轻松,斟酌许久,郭姐嘱咐:“小青雀,以后少用,别让其他人知道,日后如果结交朋友,也不要说出口。”
“试试能不能让我们也说不出口。”老诗看了一眼郭姐,补了句。
青雀割破手指,轻轻抹在郭姐、老诗的手上,想了想也抹了一点在吊坠上,挨个试了,都说不出口,就又回到原先说的话题。
“我是个孤儿,就像她写的‘小说’中一样。不过,我遇到了我的‘阿姐’和‘爹’,这是‘小说’中没有的。”
“我和阿姐在逃亡中认识,那些禽兽想把我们煮了吃,阿姐护着我,硬生生被它们剜去一块肉!”郭姐说着,眼睛已经红了。
“后来,爹拦住它们。”郭姐气一下子泄了,坐下来。
“再后来,便是我们跟着爹流浪。”
“我们来到京城,爹参加科举,之后我就没再见过他。”郭姐整个人都泄了气,蔫了。
诗乐为与青雀对视,郭姐接着说。
“后来,阿姐打听到,这和‘穿越者’有关。”郭姐站起身,攥紧吊坠,丝毫不在意吊坠哇哇大叫。
“穿越者?”诗乐为迷惑,不过稍过片刻,他便理解了,“从别的地方‘穿’过来的?甚至,从另一个世界‘越’过来的。”
诗乐为想起什么,一拍手,说道:“是了!娘曾说,那家被抄家也是因为发现‘穿越者’。莫不是——”
诗乐为拖长了声音,眯着眼看向吊坠,一字一字地往外吐:“所谓的‘穿越者’,实际是个祸害。”
“你才是祸害!你全家才是祸害!你以为我想到这里来的吗!这个鸟……唔唔唔!”郭姐握紧吊坠,吊坠一肚子怨气号得憋回去。
“说说,你怎么来的,又想做什么。”诗乐为的声音冰冷,全然没有和青雀开玩笑时的轻松。
“我……”
轰——
“我”字刚说完,天空一道炸雷,窗外白光一闪,郭姐和诗乐为被震的不轻。
“继续说。”诗乐为揉了揉跳个不停的太阳穴。
又是一道雷,这次是直劈到诗乐为的床前。诗乐为脸色大变,忙把郭姐搂在怀里,手不住地颤抖。
“不能说,那便写!”青雀将纸墨摆好,吊坠刚碰到纸,又是一道雷,不偏不倚地打到纸上,把纸给烧了……
诗乐为嘴角抽搐,揉了揉眉心,放弃。再不放弃怎么办?等着屋子被劈成一堆废料吗?
这雷也将青雀的血劈了个干净,吊坠骂了好几声三人,见他们都没反应,松了口气:“我*,什么人啊真是,一群神经!那个有血的那个谁谁谁来着,肯定不是主角团,得想办法离开!”
屋内的人没有想到,窗外的树影旁立着个人影,将吊坠的骂声听了个一干二净,包括青雀血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