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立独行虽是龙欣的立命之本但对于栗子她却总是忍不住那控制欲,纯天然的公主病又岂会叫朋友二字拖累,说白了只是那换汤不换药的都是为你好,而哪怕龙欣个王族在这门阀当道的聚灵镇想要干涉别人的内政亦难寻到那突破口,但论借力打力这些个虚伪阴险的皇家人认第二亦无人能争那第一,当然事再难手握兵权的龙家之人办起来亦事半功倍于旁人。
无论再快一通繁琐的手续办下来九日时间说短不短说长却也算不得长,毕竟负责具体跑腿工作的天心其主业乃是龙欣的安全,不过较之龙欣独处时那诡异的坏笑见面期间全程保持盘腿调息的赤屏则尽显神奇,明明全程连嘴角都没扬过但栗子带来的包子放下不我便像自己长了脚一样眨眼之间便玩起了失踪,此情此景一次是失误,两次是稍有疏失,三次则直能令人怀疑人生了,于是乎原本挺无聊的送餐工作很快便成了猎奇现场。
看似全不相干的两件事却亦有异曲同工之效,毕竟炼药一事除需快速精准把握其量品质方面的掌握亦需过人的眼光打底,这真是完完全全的日练夜玩工作娱乐两不误,不过若光是为了研究肉包子失踪却也犯不着闲时尽自困此间,万金虽巨终有债清时而人情之债哪怕独一无二对于栗子一类平日奸滑待友却诚实守信的孤僻之人却如坐针毡,因为有这人情债的介入则不免会质疑初心,原本这友交的便是超级夸张的两极配,且人家上来便是无微不至的真心相交,至少一时半会栗子全不知这债要如何去还,唯一美中不足便是铭牌上那西木他自觉无福消受,完全就是将栗子那栗字一分为二,换个角度便是要坐实龙欣口中那木头的合理性。
至于天王府具体有没有西姓武将只怕天王府之人亦没几个清楚,宰相门前尚且七品官更何况龙欣这冒用的还是自家的名头,而一切虽皆是无懈可击想福及家人却全无异于痴人说梦,唯一好处不过是往家里捎东西时无需再去看旁人脸色,毕竟哪怕只是武将义子那亦是天王府的武将,如此存在在这偏僻的聚灵镇自是不容旁人轻视的存在,英雄不问出处只是羡慕不来。
但哪怕同样全神贯注仅为一事却亦会因为时间的流逝发生变化,当然这变化是即在栗子预料之内却又全在那预料之外,明明两眼全程睁着场景则就这么明晃晃得由山洞换成了院中假山惟妙惟肖绿树成阴鸟蝶戏水中游鱼斗大虾,眨眼之间便傍着雕栏画柱的护栏于雅阁之中闻着龙涏香把玩着茶中香茗,面对这色香触观趣五味俱全的幻境莫说身处边垂孤陋寡闻的栗子哪怕龙欣摊上只怕亦会迷糊,更何况尚不待身处其中的栗子回过味来意外便已接踵而至。
全新场景尚未适应便又换画简直就是挑战疯人院的接收能力,而在如今这美轮美奂的山谷里开始了导播,除了原声虽毫无旁白栗子却真真切切于几近快放状态将赤屏的成长经历以第三视角来了个全程回放,搞这怪的家伙显然不清楚何为男女有别,这让正处青春期的栗子又如何消受。
若换作旁人欲将百余年的成长经历压缩成数个时辰全无异于痴人说梦而赤屏不是旁人,或者说赤屏这一族都是常人眼中的另类,捡的即是重点长达二十余年往复交替的练功场面自可一笔带过,令栗子印象深刻的除赤屏十六岁御生便只有拖到三十六岁才实现御死,御生极早御死太迟虽给赤屏个先天才后废材的奇异人生增加了不少乐趣却亦令栗子品出了感同身受,差的只是先后顺序颠倒而已,至于眼下这屌丝逆袭能持续多久则哪怕栗子身处幻境亦不愿多想。
做人没有追求活着亦不过是浑浑噩噩的呼气喘气,或许正因东羽帝国历史上从未出现过御魂修士栗子才会将自己的人生目标定义于此,幸运的是正因有了前边的眼福不浅栗子才明白自己这一年多的舞不但能强身健体且还是赤家修行的入门必学,至于赤家绝不外传的秘技,时间短任务重栗子纵是未能学全却亦记下了其中十之七八,看似没什么但哪怕抛开那些只会漏底的秘技赤家人平日里练的那些亦够栗子称霸街头了,在树上寻吊死可亦有风险,若树太细极可能先脖子一步断掉,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些手段多些路。
之前练的全是身法而身法中虽藏有奥妙无数但年轻人明显更相信自己这拳头,否则又何以是打出一片天而不是闪出一片天,在幻境里无论招式还是言传身教乃至训斥体罚都一清二楚上手开练自是一板一眼不敢有丝毫懈怠,本便在幻境耗了大半天这再一痴迷不旷工才真叫有鬼,且他这工一旷即不是一时三刻亦非一天两天,没有辟谷之能却要抢武痴的戏分就算不累到手脚发软亦躲不过腹中那恶鬼,比起他恢复期间本便需要大量食物维持的赤屏自还要早一步打完收工,若非两眼一睁便看到栗子在练着早已深入骨髓的基础练习得一探究竟只怕栗子回魂只能看到洞壁遗字。
就在不久之前才在幻境中见识过赤屏的波澜壮阔忽然以站立的姿势看这坐着的美人总会有种眼邪心亦邪的错觉,眼直气粗脸红心还不断疯狂的跳,人正常眼亦不瞎赤屏又哪会不清楚栗子身体的正常反应及不太正常的情绪波动因何而生:“修真修心啊少年,滋,就你眼下这定力日后常伴的只会是周而复始的走火入魔,淡定,平常心,否则你最终的归宿只会在欲望里不断沉沦,言归正传,为何你会我赤家的家学?”
连正主都糊里糊涂又让栗子个糊涂蛋如何狡辩,实话实说虽毫无创意却亦是对于现实的无奈妥协,当然他这实话亦不尽不实,好比那些个辣眼睛的画面他便打死亦会深深藏在心底:“具体不清楚,但再怎么说我那亦是因你而摊上的事,诶,两眼全程无能自控的我只是把你的过往无一那下全给看了个底掉,具体因为什么你问我又让我找谁问去,但凭我的忽发奇想应该不是御生便是御死,那乌鸦一看便不是什么好鸟。”
哪怕经历过那曾经的真但这并不足矣弥补认知方面的匮乏,虽不欲为此争辩但这可直接关系到赤屏的品位:“拜托,御生从来都不是自己想啥便能是啥的,全看缘分,我这可算是奇迹中的幸运儿了,一个不走运摊上棵树基本也便注定日后的活动范围将不出百里,内能藏活物的空间类法宝可不是任谁都能搞到手的,世间百态人生无常似乎都逃不过那老生常谈的取与舍。”
世上的事确亦是极其简单的取与舍,且若非栗子施救期间依顺便逐步令禁制解锁赤屏亦没可能得到这些曾与自己失之交臂却又始终近在咫尺的随身物品,何况栗子真若有心完全可以乘赤屏恢复期间上下其手,更有甚者栗子完全可以一边救人一边捡漏毕竟石柱另一面赤屏根本看不到,宝贝一样不那尚还在其次真金白银一丝未减则尽显本性,不得不说赤屏这人除了不差钱这兴趣爱好亦真不少,唯一美中不足只是她留下的书除非孤本更还有那么点杂。
如此除能在满足栗子兴趣的前提下尽可能避免赤家那边的麻烦亦算是答谢栗子一直以来的照顾,而栗子还没来得及话即将离开的赤屏却忽然停下了脚步:“滋,虽说我和这屠家全谈不上那恩与怨,但。你学医便学医千万别涉及其它,否则,城门失火、祸及池鱼,当然也没准是我想多了,毕竟屠家的主业已由原本的制药升级成了如今这获利甚丰的炼丹,诶,没准当年那劫富济贫的主业会沦为暗箱操作的副业,不是说劫富济贫不好只是你这性格不合适,真要遇上什么事你知道上哪寻我,不过若非大事你最好还是自己想办法,社会很残酷而人更现实,手里没牌委屈越大便越易被人拿捏,你很特殊却奈何能力不足,希望你能站得更高看得更远,而欲实现这一切低调是前提,人心隔肚皮。”
事实证明若非在秘境里吃了暗亏就屠家这点战力确实无能拿人怎么滴,相处日久人具体走没走栗子又岂会迷糊,可惜赤屏的说教虽是随心而动却奈何眼下给栗子的选择并不是很多,低调行事委曲求全安全方面虽确要多些保障却亦变相将自己的上行通道给断了。
不过较之屠丰安排的那些脏活累活早已身心俱乏的栗子更迫切于寻找那藏于书中的黄金屋,暂时只知照单抓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像赤屏这种常年刀口舔血的主保命的药大多靠买而自保的毒则多半是自制,正因如此赤屏随手取出的是毒界至尊黑经,而由来是毒是药全看医者心境及个人素质,不懂毒又何谈救人于苦海治病救人。
他栗子在这废寝忘食曲线学医苦的却是一直吊起来卖的屠丰,虽然按理说学徒十年八年出不了师算不得稀罕但栗子无论天分还是努力皆非旁人能及,这样的弟子真要是负气出走损失最大的却不是栗子而是有心将一生所学托付的屠丰,玉不凿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那一套虽是屠氏药坊入门必学但长时间的冷落无视却亦会令人寒心死心,何况他答应却无能为力的事龙欣已然越俎代庖,如此令其手里本便不多的牌进一步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