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人一般一天只吃两顿饭,坐在废房的外面,不知不觉赵伯辰昏睡了过去。在睡梦中,自己从煤炭里炼制出了灯油,到处哄抢。自己因此而发了大财,手里面拿满了金银财宝,昏昏打了杨明德的脸。
突然,觉得身体摇晃,赵伯辰一下醒来。
原来是秀秀在摇自己的身子。见赵伯辰醒来,道:“哥哥,快看,那边的黄泥好像干了。”
赵伯辰从地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
梦是多么好啊,如果一切都像梦里一样,该是多好。
来到废房里,发现抹在竹子的黄泥已经干了皮,但心里还是湿的。看看太阳,已经过了中天,已经是下午了。
赵伯辰道:“不管了,左右烧起火来,还能烘干泥皮。开始馏煤!”
把煤炭装进大锅里,锅下面烧火。赵伯辰引燃了煤,一会变成了熊熊大火,炙烤着锅里面的煤炭。
火当然是烧在锅的下面,锅里的煤被蒸留,一点火不能沾的。干燥的煤炭被火烤得很热,有水气慢慢出来。
赵伯辰急忙跑到后面,看有水滴滴了下来,滴进瓶子里。
用一根木棍蘸了一下瓶子里的液体,用鼻子处闻了闻。赵伯辰失望地道:“是水。”
秀秀道:“不用急,会出来你那个什么灯油的。”
过了一会,水流完了,再没有液体流出来。
赵伯辰眼巴巴地看着竹筒口,见没有液体流出来,急得要哭出来。道:“要流出来了,没有东西流出来,我怎么办啊!这明明是烛煤,怎么蒸不出灯油来啊!”
不管赵伯辰怎么喊,竹筒口就是静悄悄的,一点灯油都没有。
赵伯辰无奈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觉得天旋地转。自己废尽了无数心思,用尽了心力,竟然是这样的结果?如果从烛煤里蒸不出灯油,自己该怎么办啊。
突然,秀秀连连捅赵伯辰。道:“哥哥快看,竹筒口又有水出来了!”
赵伯辰突然清醒过来,定睛观看。只见竹筒口开始凝聚水滴,慢慢地,“啪嗒、啪嗒”滴了下来。
赵伯辰急忙把瓶子里的水全部都倒空了,重新接着。
只见竹筒处的液滴越来越多,终于汇成线,都流到了瓶子里。
赵伯辰瞪大眼睛,看着流下来的液体,几乎不敢相信。过了一会,突然醒悟过来,拿起木棍蘸了一点瓶子里的液体,颤微微地放到嘴里尝了一下。
“是灯油!是灯油!”
赵伯辰大喜过望,把木棍一扔,几乎要疯了起来。抱起一边的秀秀,亲了一下她的失蛋,看着她道:“是灯油!秀秀,是我希望的灯油啊!”
秀秀红着脸,突然被赵伯辰亲一口,还怪害羞的。
把秀秀放开,赵伯辰在房里面走来走去,兴奋地无以复加。
直到过了很久,赵伯辰才平静下来。走到锅边,仔细查看流出来的灯油。
灯油是略带一点琥珀色的液体,几乎没有味道。从竹管的口里流出来,再流到瓶子里。
倒出来一点灯油,拿了一根灯心,赵伯辰小心翼翼地插入里面。写着了火,点燃了灯心。
明亮的蜡烛样火焰从灯心上燃起来,而且很亮,很稳。
看着灯心上的火焰,赵伯辰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秀秀小心翼翼地在一旁,直到看到赵伯辰的脸色轻松下来,才道:“哥哥,蒸出来灯油了吗?”
赵伯辰笑道:“你看火焰这么明亮,照明岂不绰绰有余!为样的灯油,才是最好的!”
秀秀出了一口气,道:“刚刚才看哥哥那么紧张,我也跟着担心呢!”
赵伯辰看着秀秀道:“现在不担心了?”
“不担心了!哥哥蒸出来灯油了!”秀秀开心地蹦了起来。
直到流出来一瓶,赵伯辰才端着走进豆腐房里。
母亲正在用石磨磨豆浆,累得额头上都渗出了汗滴。不时的用手擦一下,又去刮豆浆。
看到母亲的样子,赵伯辰的内心隐隐作痛。
在这样的年纪,母亲本不应该做这么辛苦的活计。但是每个月要交的房钱,逼得她不得不做。只要自己从煤炭里炼出来了灯油,母亲就不用这么辛苦。
赵伯辰道:“母亲,你看我真蒸出来了灯油。拿了一瓶过来,你点上试一试。”
母亲道:“现在大白天的,点上了灯油,又怎么看得出来?你放到一边,等晚上再试吧。”
赵伯辰道:“这灯油,可比现在的灯亮得多,甚至比蜡烛都要亮!晚上点上它,简直跟白天一样!”
母亲停下手,看着赵伯辰,道:“真的有这么好?”
赵伯辰点了点头。
母亲站起来,拿起毛巾擦了擦手。道:“我把帘子拉下来,试上一试。你说得这么好,我可是不信。”
说完,走到窗前,把帘子拉了下来。
帘子是竹制的,并不能严密挡住光线。但是能挡大部分,房里里面暗了下来。
赵伯辰倒了一半灯油到旁边的小瓶子里面,插上了一根灯心。看了看母亲,道:“母亲,我可点了。”
母亲点了点头。道:“你只管点上,我在这里看着呢。”
赵伯辰打着了火,把灯心点上。一点火焰从灯心上亮了起来,迅速变得明亮。
母亲看着灯火,过了很久,突然转过头来问赵伯辰:“你蒸出来的什么灯油?怎么这么明亮?”
赵伯辰道:“从煤炭里面蒸出来的灯油,本来就这么明亮。要为然,我怎么想卖大钱呢?”
母亲道:“你还想卖大钱?灯油真能这么贵重!带我去看,怎么蒸出来的。”
赵伯辰带着母亲,来到了废屋。指着被泥巴封起来的大铁锅道:“煤放在锅里,就是这么蒸出来的。”
整套设备一眼就能看清,没有什么稀奇。后面冷凝的水,只要不停地加,就有油出来。
母亲看着设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母亲才道:“从煤里就能蒸出油来?而且还这么好烧?说给别人,哪个肯信啊!”
之前让赵伯辰来蒸馏煤炭,还只是母亲心疼儿子,宁可自己在那里磨豆腐。没有想到,儿子从煤炭里蒸出来的灯油那么好烧。煤炭又不值钱,现在还不发大财?
过了很久,母亲才清醒过来。道:“拿把椅子来,我要坐着说话。”
说完,用手扶住墙壁,差点就要倒下来了。
赵伯辰急忙拿了一把椅子来,扶着母亲坐下。
母亲道:“这些灯油,你准备卖多少钱?”
赵伯辰道:“像现在这样制法,一天可以制二十升。我想,我们怎么一天也要赚两贯钱吧。算十升五十文成本,那么二十升就是两贯一百文整。我们分成小瓶——”
母亲一摆手:“没有那么多瓶子!装在大瓶子里,用提子打灯油,由客人自带灯油瓶。”
赵伯辰道:“那么瓶子收钱。我们去找巧手的匠人,为我们打制瓶子。若掏钱出来,就可以卖瓶子。卖瓶子时可以加一点钱,两全其美。”
母亲点头道:“这样可以。二十升要两贯一百文整,一升就是一百零五文。这灯油,一天要点多少?”
赵伯辰道:“这灯油比较耐点,一升灯油,能点半年到一年吧。”
母亲张大了嘴,过了好一会才道:“大郎,你知不知道再在蜡烛多少钱?”
赵伯辰摇了摇头:“不知。”
母亲道:“若在开封府,蜡烛一枝要二百五十文。若在秦州,就要五百文往上了。一枝蜡烛,不过才点两三天晚上而已。一升灯油,能点半年到一年,才卖一百多文钱?”
赵伯辰愣了一会,道:“卖得太便宜了?”
母亲点了点头:“太便宜了。灯油比蜡烛稍便宜一点,但不能便宜太多啊!”
赵伯辰想了想,断然道:“那一升灯油就卖五百文,不,卖一贯足!刚开始制做,我们多赚一点!母亲,这样的价格,这制灯油的方法就太贵重了!”
母亲点了点头:“必须把制灯油的方法藏起来!最少,初期要藏起来,防止别人偷学了去!”
赵伯辰重重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