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吕用之之后,杨行密立即派人包围了吕用之的残余人马。
几乎没费什么功夫,便将吕用之留下的数千人马收编了。
前番与秦俊威对阵损失了一些,今夜火并又损失了一些,但将所有兵马集合起来,杨行密仍然拥有万余兵马。
担心秦俊威得知自己和吕用之火并之后回来偷袭,杨行密下令连夜开拔,撤回庐州。
反正早晚都是撤,还不如趁着现在立即走人。
杨行密还不放心地派人去了秦俊威大营附近盯着,生怕被对方追击,那样的话可就不美了。
所幸秦俊威那边毫无动静,自始至终也没有一兵一卒出营。
这下杨行密才略微放心,指挥着大军退出了天长。
行不到十里,夜色中忽然传来一阵闷响,顿时火光四溅,尸骸满天飞。
“是天雷!快跑啊!”
刚刚撤出天长的万余大军,转眼间又纷纷逃了回去,杨行密气的只想骂娘。
不过这样一来杨行密几乎可以断定,刘瑧真的派兵去攻打庐州了,否则秦俊威不会分兵阻拦自己撤军。
好在秦俊威兵马不多,没办法完全包围天长,所以还有机会。
之后一连两日,杨行密数次组织人马从西面突围,但每次都被秦俊威的迫击炮给打了回去。
到了第三日的时候,杨行密终于确定了秦俊威伏击的地点。
这次杨行密依旧组织了一队人继续从西面突围,自己则率领大军往北而去,远远绕开了秦俊威布置的伏兵。
约莫过了两刻钟时间,身后便传来了轰隆巨响。
杨行密嘴角微翘,随即下令大军加速前进。
虽然暂时逃出了秦俊威的阻拦,但对方一旦发现,必定会来追击。
保险起见,杨行密又派遣心腹带着一队人马留下阻击。
如今庐州情况不明,杨行密是一刻都耽搁不起,必须早日返回才行。
所幸秦俊威并没有前来追击,留下阻击的人马在两日后也赶上了杨行密。
杨行密大喜,心中再无疑虑,只是催促大军疾行。
又疾行一日后,大军抵达滁州。
不过如今滁州已归刘瑧,杨行密并不敢过分靠近,而是在军师袁袭的建议下,选择从滁州以北四十里的沙河镇渡过清流河返回庐州。
虽然心急,但在渡河之前,杨行密还是派了一队人马先渡河探查。
在确认没有伏兵之后,才下令让大军渡河。
清流河不算大河,因此河道并不算很宽,杨行密选择渡河的地方也只不过十余丈宽。
随着一座临时浮桥搭建好,万余大军便开始渡河。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已有半数兵马渡过了清流河,在对岸列阵防御。
从军多年的杨行密自然知道“半渡而击”的策略,因而此时更加紧张起来,生怕遇到刘瑧的伏兵。
然而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只听得一声炮响,一团团火光出现在河岸边上,瞬间就将庐州兵马的防御阵型炸了个七零八落。
还在渡河的士卒见状,慌忙往回逃遁,拥挤之下,不少人纷纷落入河中。
还未渡河的士卒则纷纷面露惧色,远离了河面。
在迫击炮的轰击下,尽管杨行密竭力收拢士卒,但仍然有不少人四散而逃。
就在这时,迫击炮的轰击忽然停止,可大家还没来的及庆幸,便听到清流河上游和下游方向同时传来一阵马蹄声响。
“杀!”
马光元和王开胜各领一支骑兵,杀向庐州兵马。
那些原本四散而逃的庐州士卒,此时才跑出去数十丈,便遇到了疾驰而来的骑兵,瞬间死于马蹄之下。
倒是那些躲在原地没有乱跑的士卒,则暂时躲过了一劫。
可大家还未来得及高兴,便看到那些骑兵纷纷扯下腰间的一截竹子,点燃后扔向了人群。
“轰隆!轰隆!轰隆!”
骇人的爆炸声再次响起。
只是片刻时间,先行渡河的数千士卒,已有近千人伤亡。
再看对岸,秦俊威不知何时率领着兵马出现,将还未渡河的数千兵马包围了起来。
杨行密大惊,当即不再去管那些士卒,只领着十余亲兵突围而去。
狂奔数里,杨行密方在后悔自己过于心急,这才中了埋伏,致使万余大军葬送,却不防一根绳索出现在前面,将胯下马儿给绊倒了。
随着一声马儿嘶鸣,杨行密也被马儿掀飞,摔落在了路边。
十余名亲兵不及相救,也纷纷被绳索绊倒,摔落马下。
与此同时,数十名身披草衣的士卒突地从草丛中冒出,上前将杨行密及其亲兵纷纷绑了。
得知杨行密战败被俘,刘瑧大喜,命人将杨行密押送往扬州。
不日,杨行密便被押送至刘瑧面前。
“历经数次大战,却没能炸死你,看来你的运气真的很不错。”此刻的杨行密虽然狼狈,但身上几乎没有明显的伤势,这点就连刘瑧也不得不佩服。
所谓枪炮无眼,在密集的炮火轰炸下,很难有人能够幸免。
可杨行密经历了几次迫击炮的轰炸,居然一直能够安然无恙,不得不说运气的确够好。
杨行密可没心思理会刘瑧的调侃,只是瞪着眼望着刘瑧。
年轻,太年轻了!
想当年,杨行密在刘瑧这个岁数的时候,还在干着偷鸡摸狗的勾当。
若不是后来被人赏识从了军,只怕早已死在不知道什么地方了。
可再看看刘瑧,年纪轻轻就已占据淮南、江东,而且还打造出了威力恐怖,令神鬼都要敬畏的火器。
所谓人比人,气死人。
当杨行密明白自己和刘瑧的差距之后,叹息一声低下了头。
“当日你拒绝了我,今日我可再给你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刘瑧笑着解开了杨行密身上的绳索,倒是弄的杨行密有些不知所措。
“你不杀我?”杨行密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如果你执意不愿归降,我还是会杀了你,为死去的那些兄弟报仇!”刘瑧脸上笑容一逝。
“在回答之前,可否先问个问题?”杨行密道。
“想知道什么,就问吧,但我不一定回答。”刘瑧笑笑。
“我从何处渡河,事先连我自己都不知晓,你是如何知晓,并设下伏兵的?”杨行密问道。
“我人在扬州,哪里知道你的行踪。不过这个问题,我想马指挥使能够回答你。”刘瑧指了指一旁的马光元。
马光元应声出列,从怀中摸出了一支铜管,见刘瑧点头之后才继续说道:“就凭这支望筒,十里之外便能知晓你的行军动向。”
“怎么可能!”杨行密惊呼道。
马光元的话,已经完全超出他的认知了。
“我可否试试?”杨行密小心翼翼地问道,得到肯定答复后,又小心翼翼地从马光元手中接过了这个名叫望筒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