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良的飞雷炮2.0版试射非常成功,由于口径变小的缘故,虽然威力比之前小了一丢丢,但不管是耐久度、射程,还是精度都有了大幅提升,对此刘瑧非常满意。
竹制火箭筒和手榴弹的试验也很成功,鉴于其制造成本和制造难度都相对较低,刘瑧决定忠勇卫全员装备竹制火箭筒和手榴弹。
不过飞雷炮的打造就没那么顺利了,由于按新工艺打造炮管所需的钢铁费时又费力,因此制造进度一直很慢。一个多月下来,也只是增添了三门飞雷炮而已。
对此刘瑧一时之间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这涉及到整个工业体系的建设,不是他想当然就能完成的。
飞雷炮研制暂时告一段落,刘瑧又将主要的精力放在了长安。
这段时间,刘瑧虽然躲在凤翔潜心研制飞雷炮,但长安左近的战况他也在持续关注。
五月,忠武节度使周岌被迫投降大齐,随后周岌又伙同监军杨复光杀死大齐使者,归附唐朝。杨复光率八千忠武军打败齐将朱温,攻取邓州,追杀朱温一直到了蓝桥才罢休。
同时,昭义节度使高浔与河中节度使王重荣也合兵攻陷华州。
看似唐军又占据上风,但随后大齐将领王播围攻兴平,李昌言与前来增援的邠宁节度副使朱玫退守奉天。
到了八月,大齐将领李详击败高浔,重新占据华州。
九月,尚让、朱温与鄜延节度使李孝昌、夏绥节度使拓跋思恭,在长安附近的东渭桥爆发了一场大战,但最终还是以李孝昌、拓跋思恭战败退走为结束。
总的来说,自从上次收复长安失败后,唐军与黄巢贼军经过一番混战,双方互有胜负,如今进入了相持阶段。
在这种相持阶段,双方都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因此只要一方有了改变占据哪怕一丝丝微弱的优势,瞬间就能打破这种平衡。
如今,该是打破这种平衡的时候了。
就在刘瑧忙着打造火器,积极备战之时,郑畋却召刘瑧相见。
“老师,出了什么事?”见郑畋面色不好,刘瑧当即猜测是出了事。
“也无甚大事,就是府库虚竭,对各营将士的赏赐和军需供应都要减少一些了。”郑畋叹道。
对此刘瑧倒没什么太大意外,忠勇卫的开支大半都是他自掏腰包,有朝廷的支援更好,没有了他也能支撑下去,不至于到日子过不下去的地步,可其他人就难说了。
刘瑧的担忧不无道理,赏赐和军需供应减少的消息传至退守奉天的凤翔军中,立即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些士卒中,许多都是当初散落在关中的神策军士卒,在郑畋的重金赏赐下才聚集到凤翔,如今重赏没了,这些人就有了新的心思,行军司马李昌言便是其中之一。
“阿兄急唤我来,是有何事?”李昌符是李昌言之弟,如今也在军中任职。
“我等在此与黄贼拼命,节帅却在凤翔克扣我等赏赐,我欲率兵回凤翔,夺了节帅之位。”李昌言道。
“此事非同小可,若不成我等必死。”李昌符并没有反对。
“无妨,如今节帅克扣赏赐,引得众人不忿,你我振臂一呼,必定响应。届时节帅若愿让位便好,若不愿让位,我便率军攻入凤翔。凤翔兵少,必不是我等对手。”李昌言显然是思虑已久。
“可刘瑧的忠勇卫也在凤翔,若是强攻,众将士只怕敌不过那飞雷炮之威。”想起刘瑧的飞雷炮,李昌符也有些怕。
“无妨,那飞雷炮在前番大战时已全部损毁,如今刘瑧已无炮可用,无惧于他。”李昌言打消了自己兄弟的最后一丝担忧。
二人又密议一番,决定次日就率兵返回凤翔。
次日,凤翔军营中,一众将士因赏赐和军需供应减少,已是抱怨连连,个个都面有怒色。
李昌言召集众将士,直言郑畋不仁,克扣大家的赏赐和军需,要带大家回凤翔讨要公道。
众人听后纷纷响应,要随李昌言回凤翔讨要公道。
李昌言见此,当即下令开拔,全军返回凤翔。
与此同时,郑畋和刘瑧还不知道前方军营已发生兵变。
一个在忙着到处收税纳粮,充实府库;一个则忙着打造火器,提升忠勇卫的整体战力。
不过刘瑧也派人去了兴元府桃园,看看是否能调集一些多余的钱粮过来,帮自己的老师缓解一下压力。
然而就在此时,刘瑧却收到了李昌言率军兵变的消息,而李昌言已率大军至凤翔二十里之处。
刘瑧见此暗自后悔,之前只顾盯着黄巢的动向了,却忘记这些大唐的军队也不是完全靠谱的。
兵变杀帅,对这些兵痞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一旦成功了还能升官发财,因此他们很乐于干这种事情。
“忠勇卫,全体集合!”
随着紧急集合的军号声响彻凤翔府,不出片刻,两千忠勇卫全部集结完毕。
“飞雷营,把飞雷炮拉到城门口,对方敢靠近就开炮!”
“骑兵营,准备绕到后方袭击!”
“其他各营,上城墙防守!”
随着刘瑧下达一道道命令,忠勇卫也飞快的行动起来。
“刘瑧,你这是做甚?”郑畋也已得知李昌言发动兵变来袭的消息,但看到刘瑧的样子,还是出言阻拦。
“老师,李昌言称老师克扣赏赐和军需,已率部发动兵变,如今已兵临城下,忠勇卫自当助老师守卫凤翔!”
按照刘瑧的想法,既然对方敢发动兵变,一炮轰了就是,正好可以试试飞雷炮2.0版的实战威力。但刘瑧也知道,按照老师的性格,必定不会让他这么干的。
“待老夫问清楚再说,你勿要轻举妄动!”郑畋是知道刘瑧新造的飞雷炮有多大威力,他可不敢随便就让刘瑧上阵,否则最后死的还是大唐的士卒。
对于自己老师的选择,刘瑧心里其实是很理解的,毕竟都是自己的兵。
但在郑畋派人去询问李昌言的同时,刘瑧依旧让忠勇卫做好了万全准备。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刘瑧现在对这些唐军已没有了任何信任,但他也不惧李昌言这种人。
如今飞雷营有四门飞雷炮,若李昌言敢攻城的话,定能让他喝一壶。
况且忠勇卫现在已全员装备了一支竹制火箭筒和三颗竹制手榴弹,只要李昌言敢来,炸不死他不算完。
忠勇卫这边刚刚登上城墙做好准备,众人便望见李昌言率领乱军涌到了凤翔城前。
“开炮!”
刘瑧一声令下,伴随着一声巨响,一枚炮弹瞬间飞出,在乱军面前轰隆炸开。
“是飞雷炮!”
乱军瞬间止住脚步,不敢再前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