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初战告捷

清晨时分,天边刚刚泛起一片鱼肚白,刘瑧便听到帐外传来喧闹之声。

出去一看,见几名乡兵押着一人已来到自己帐前,领头的正是陆沉。

“郎君,某等抓到一名山匪。”虽然乡兵团里大家都称呼刘瑧为刘副将,但陆沉知道自己真正的主家是刘瑧,不是那个县尉,因此对刘瑧的称呼一直都是郎君。

“很好。山匪情形可探查清楚了?”

“据此人所言,山中藏匿山匪共有二百七十余人,并建有一处营寨。根据某等探查,此人所言属实,匪寨中已知晓大军来此,已有了防备。不过营寨建的简陋,所建之地并非什么险要之地,攻之不难。”

“很好,你们先下去休息,等吃过早食之后便出兵。”

一个时辰之后,五百乡兵列队朝山中的匪寨进发了。

卜安明在几名乡兵的护卫下,走在队伍的中间,身侧则是腰间挂着横刀的刘瑧。

“二郎,你还未上过战场吧?”

刘瑧回忆了下前世经历过的枪林弹雨,回道:“一直在家中读书,确实未曾上阵拼杀过。”

“似你这般未经历过战场搏杀的,打起来之后难免会惊慌害怕,但你可千万不能乱了分寸,到时只要紧跟在我身侧便好。”

“是!”刘瑧笑道。

跋涉了一个多时辰,五百乡兵终于抵达了此次的目的地。

这处匪寨只是在山势相对平缓的地方开辟了一片空地,然后用树木搭建了一圈栅栏,当中又修建了一些茅草屋。

刘瑧站在远处,便能透过匪寨栅栏上的缝隙看到匪寨之中的情形。

此时寨中三位头领正聚在一起商议如何拒敌,听闻官府大军已至,当即各自取了兵器,招呼寨中群匪来到寨门前。

“尔等听着,这里已被大军包围,速速开门投降,拒不投降者杀无赦!”

几名乡兵扯着嗓子在匪寨前大喊,看到匪寨中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影,喊的也更加卖力起来。

一众山匪见乡兵人多,当即就有不少人面露怯色,但是随着三位头领的一顿呵斥,群匪中躁动的情绪又渐渐平复下来。

又喊了一会儿,卜安明见没什么大用,便将几名乡兵叫了回来。

“看来这些人是铁了心要抵抗了,动手吧。”

见卜安明点头,刘瑧随即一声令下,五十名弓手齐出,朝着匪寨就是一通乱射。

匪寨中顿时乱作一团,不断有人倒地,更有不少人哭喊起来。

弓手们三轮齐射方罢,二百名身着皮甲、手持长枪的乡兵已涌到匪寨寨门前。

此时亦有山匪喽啰在头领的呵斥下来到寨门处,与乡兵隔着寨门用刀枪互捅。

山匪用的多是刀,乡兵却个个手持长枪。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乡兵凭着长枪之利,一交战便占据了上风,须臾之间就击杀十余名山匪。

群匪应战不利,即便身后三位头领呵斥不止,但依旧无人敢上前死战。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匪寨大门便被攻破,竹木拼接而成的围墙也轰然倒下。

匪寨大门既破,乡兵便鱼贯而入,守在后方的其余三百乡兵也在此时行动,冲进了匪寨。

卜安明见已攻破匪寨寨门,刚想提醒刘瑧跟紧自己,转头却见刘瑧已抽出自己的横刀,与乡兵一起冲了上去。

没了匪寨大门阻挡,群匪更加慌乱,许多人不及惨叫便死在了乡兵的刀枪之下,但乡兵也有不少人倒在了地上。

终究不是专职的武夫,终究还是训练的时间太短了。

刘瑧心中叹息一声,一刀劈在了冲到面前的一名山匪肩上,那名山匪当即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刘瑧也被溅了一脸的血。

拿刀砍,终究没有用枪来的痛快。

这些山匪面对手无寸铁的百姓时,一个个凶神恶煞,仿佛恶鬼出世,但面对有备而来的乡兵时,却又惊慌失措,全无进村劫掠时的凶狠。

又砍倒一人之后,刘瑧目光对上了一名山匪头领。

对方生的虎背熊腰,手里一把开山大刀更是有几分凶煞之气。

那头领也在混战中注意到了刘瑧,看他年轻,一身打扮又与其他乡兵不同,当即认定刘瑧是个重要人物,随即挥刀向着刘瑧杀来。

刘瑧冷哼一声,也自挥刀迎了上去。

只听“当”的一声,对方的开山大刀和刘瑧的横刀撞在一起,虽然抵住了对方这一刀,但刘瑧只觉得虎口被震的生疼,心中亦有些后怕。

若是方才没接住对方这一刀,只怕这一刀下来,自己不死也是重伤。

那头领往日惯以自己力大欺人,此时见眼前看似瘦弱的少年居然抵住了自己的全力一击,心中亦是骇然不已。

当即又是一连劈出三刀,谁知那少年竟如泥鳅一般丝滑,硬是通通躲了过去。

惊怒交加之下,那头领又劈出一刀,却见少年忽地原地一转,瞬间竟出现在了自己右侧,而自己一刀已经劈下,再次未能成功。

正要收刀再劈时,那少年却不再逃遁,挥刀砍向头领右臂。

“啊……”

那山匪头领惨叫一声,只是不等他再有其他反应,刘瑧的刀锋已再次回到了眼前。

惨叫声戛然而止,山匪头领脖颈处血如泉涌,身体也缓缓栽倒在地上。

寨门被攻破,四周群匪早已慌了心神,此时又见头领被杀,顷刻间便有十余人跪地投降,有几人只是反应慢了些,便被乡兵长枪刺穿了胸膛。

刘瑧见状大喊道:“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一众乡兵也跟着大喊起来,原本已无心抵抗的群匪当即三五成群地跪倒在地投降。

另外两名山匪头领见大势已去,便往山寨后面逃去,却被陆沉和秦俊威分别赶上,一人一个砍倒在地。

片刻之间,三名山匪头领先后被杀,其余山匪见状纷纷投降,再无一人敢反抗。

“陆沉、秦俊伟,你们带人搜查寨中是否还有遗漏者!”

“其余人,将降者都绑了,收缴兵器!”

“遵令!”

这边刘瑧刚刚安排妥当,卜安明这才在几名乡兵的护卫下走上前来。

“刘副将方才好生勇猛!”

“嘿嘿……让大人见笑了。”

刘瑧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笑道,但落在卜安明眼里却感觉有些骇人。

眼前这人分明是个十六岁的少年,此时给人的感觉却有些骇人。

这还是刘家那个二郎么?这还是那个只会读书,被债主逼的卖宅还债的刘瑧吗?

好在卜安明为官多年,还算有几分定力,但面对此时的刘瑧,也只能尴尬地说道:“好胆气!好胆气!”

也不知是在夸赞刘瑧,还是在给自己打气。

二人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站着。

相对于卜安明的尴尬,刘瑧心中却没那么多心思,只是有些心情沉重地扫视着战场。

这一战虽然大胜,但放眼望去,亦有不少乡兵死伤。

说到底,这些乡兵的战力还是太差,训练的程度还是不够。

若不是人数占优,今日一战怕是要付出更多的伤亡,甚至是失败也不无可能。

每一个乡兵都是刘瑧用香皂配方换的钱供养出来的,也是刘瑧亲自带人整训出来的,因此每死伤一个人,刘瑧心中都会多惋惜一分。

虽然打仗难免要死人,但看着自己的心血如此而逝,刘瑧心中还是有些说不出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