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已在五星市一院的病床上。
橙子般清新的阳光透过窗户一条一条洒落在床上,让人身心平和。
窗边却有一滩阴影,是憨慨。一向对自己极为冷淡,结婚至今说话不超过10句话的公公竟然也会在这儿。
“醒啦?没事吧老婆。”趴在床边的陈不离察觉到动静,立刻坐直身体握紧了伍法的手。
伍法轻轻摇了摇头,疑惑地问道:“我怎么在这儿?”
“你晕倒在猪圈了。又不记得啦?是吧,爸?”
“呃……对,昨晚你来猪圈帮我铡苞米杆儿,不知怎么就晕倒了。”憨慨吞吞吐吐,眼神也有些闪躲。
-“是吗?我还去猪圈了……我只记得我在院子里,看到了陈不忧,拿着人脸猪仔……人脸猪仔呢?”
-“别提了,被陈不忧玩死了。”
-“……那卫生局还查吗?”
-“他们倒是想查,但不知道那个疯子把猪埋哪儿了,没辙。哎呀,老婆,别管这个了,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我想回家……”
-“这点葡萄糖吊完咱就出院回家。医生说你有点低血糖,肯定是昨天没吃什么东西所以晕倒了。昨晚还给你做了全身检查,都好好的。”
-“嗯……”伍法闭上眼睛,想努力唤醒大片缺失的记忆,却徒劳无功。
吃过中饭,三人办好手续出院回家,不消细说。
红色polo进村之后扬起一路灰尘,疯子陈不忧不知什么时候窜了出来,随车奔跑。
透过后视镜,伍法看到沉浸在灰尘狂欢里的陈不忧,额头上包着纱布还往外渗着血。奇怪,昨晚他的头还是好好的。
伍法无声地看了一眼后座的公公。公公又恢复了冷淡和沉默。
嗯。这世界的确是有BUG。
以上是伍法晕倒到醒来的伍法视角,陈不忧的视角是这样的:
他人笑吾太疯癫,吾笑他人太看不穿~吾的笑只是吾的保护色~
仰天大笑出门去的时候,在村头碰到热火朝天的抓猪大队。
这不正是吾的强项!二话不说,抄起家伙就是干。
刚凑近,人群就像潮水般向两边退去,嘿嘿,他们也知道救世主来了赶紧乖乖让路。
眼瞅着猪猪小可爱狼狈地四处逃窜,吾主打一个稳准狠,一木棍下去直接爆头结束战斗。
吾可真厉害!
提起吾的战利品,妈呀吓吾一跳,这猪怎么长得跟人一样?妖孽!
吾得赶紧把它处理了,为民除害!
嘿,怎么还有个穿着白大褂的,不认识,谁啊,拦着吾干嘛?
要猪?这妖孽吾降服的能给你吗?开玩笑。
这帮人怎么个个张着大嘴却不出声,不知道搞什么鬼。
切,干吾屁事,走了。
暂且把这妖孽别在腰间当做新法器,先去巡视国土(老鞥村角角落落),再去慰问吾的守卫队(村道两旁的挺拔杨树)和国民(老鞥村的花花草草猫猫狗狗)。
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又是太平安乐的一天,吾心甚慰。
天色渐暗,摆驾回府。
经过水刑池,哦!吾抓获的妖孽还没处理呢!是时候要把新法器(人脸猪仔)就地正法了。
正当吾快行刑结束的时候,圣母(伍法)也前来观摩。
许久未见,圣母脸上甜甜的能抚慰众生的笑容彻底不见了,双眉之间似乎罥着无尽哀愁。
是因为妖孽没抓到而担忧国民安危吗?吾立刻举起妖孽呈报圣母:“圣母庇佑,妖孽已除,国泰民安!”
圣母看到妖孽已被吾就地正法之后果然很开心,认可地向吾挥了挥手。
却见一阵妖风过处,圣母被狠狠击中,摔倒在地。
吾惊觉不好,立刻飞奔前去营救。渡气之后,圣母终于醒转,杏眼圆睁,已全是愤怒之色。
不由吾解释,圣母迅速跨上坐骑(小电驴)便冲着妖风逃走的方向追了出去。
吾只恨轻功尚未练成,追不上圣母只好作罢。
自去寻觅稳妥地点,将这妖孽尸体掩埋起来。
完成一天的工作之后,吾终于能回府歇息了。路过还亮着灯的猪猪城堡时,却听到圣母和猪猪管理员的激烈争吵。
吾实在听不懂,便凑到门缝准备偷看一番。没想到一脚踩空,直接破门而入,头朝下重重地摔了下去。
这下完了,吾眼睁睁地看着吾摔倒在两人面前,失去了知觉。摔倒前,吾看到圣母似乎被猪猪管理员按在身下,吾却无能为力……
后来,好像是吾的家仆接吾回府。
第二天中午,吾照例巡视国土,看到圣母和她的保镖以及猪猪管理员飞驰而过,吾奋力奔跑想确认圣母安好,被呛了满嘴的灰根本追不上。
圣母更消瘦了,她在向吾求救!
吾一定要救她!
所以,伍法晕倒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请看憨慨视角:
天色已黑,猪圈人从众终于都散了。憨慨拉着一车苞米秆儿若无其事地慢悠悠晃进村里。
村里从不缺“耳报神”,人脸小猪仔被埋、儿子被咬、卫生局专家灰溜溜回去的事情他都知道得七七八八。
确认无人之后,憨慨抵达猪圈关上院门开始迅速卸车。
当他刚把“重要货物”安置好,还没从井里爬出来,就听到有人哐哐当当进了院子,还叫着“爸,你在吗?回家吃饭了啊。”
是伍法。
她不是被吓得卧床不起嘛,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听到脚步声进了猪圈里面,憨慨迅速从盖住入口的大水缸里爬了出来,佯装刚回来。
“哎?爸,刚你去哪儿了?”伍法立刻出来,目光灼灼,直视着公公。
“解手了,你在这儿干嘛?翻什么东西?”只见伍法风风火火、面露愠色,完全不似往日温柔乖巧气质,锋芒毕露。憨慨心下发虚,嘴上却仍保持平淡自若。
-“没有,我来叫你回家吃饭。”
-“哦。我喂完猪就回去。”
-“爸,我来喂猪吧。您辛苦一天了快回去休息。”
-“不用。”憨慨自顾自开始铡起了苞米杆儿。
-“呃呵呵呵,那我帮您一起铡。爸,今天来的卫生局专家张大海您认识吗?”伍法殷勤地帮忙给铡口送苞米杆儿,假装随意地闲聊起来。
憨慨心口一紧,黑了脸并不作声,反而抬起头细细端详起伍法来。
“张大海我不认识。你认识,小红果吗?”憨慨冷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地说道。
伍法闻言如遭雷击,顿时浑身战栗,惊恐溢于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