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不眠之夜,脑海中各种思绪在交织缠绵,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心中的忐忑与不安始终难以抹平。
六岁那年的夜晚,父母大吵了一架,那是我第一次看他们吵架,愤怒的父亲将电视抱起用力的砸向地面。
巨大的声响将睡梦中的我吵醒,母亲的咒骂声与父亲愤怒的咆哮让我不知所措,懦弱的我大声的哭了,仿佛映射着这卑微又怯懦的一生。
那一晚,父亲失去了理智,将房间内所有能拿起的东西通通砸了个遍,整个房间一片狼藉。
父亲脸涨得通红,用手指着母亲在说着什么,我没能听清,只感觉头上疼痛难忍,用手一摸,许是一些碎片飞舞时擦伤了额头,此刻手上鲜红一片。
父亲走出房间,下了楼去,不久便听到院子里传来发动机的轰鸣,想来是驱车离开了。
母亲眼睛通红,走出房间去拿医药箱为我处理额头的伤口,酒精刺痛着神经,可内心已经被慌乱填满,无限顾及此刻的疼痛。
母亲小心翼翼的为我处理好伤口,亲吻了我的额头,眼泪滴在了我的脸上,她张了张嘴,像是说了什么,随后离开了房间,汽车发动的声音传来,她再没有回来。
望着一片狼藉的房间,我再次放声大哭,响亮的哭声打破了黑夜的寂静,却未能在远处的黑暗中掀起涟漪。
不知过了多久,许是哭累了,我擦干眼泪,光着脚往房外走去,无暇顾及满地的玻璃碎渣。
下了楼,来到院子,外面的一片漆黑让我畏惧不前,踌躇许久,最终似下定了决心般,向着前方走去。
越往前走,家里照射而来的灯光就越微弱,直至黑暗将我包裹,我终于卸掉了所有勇气,瘫坐在了地上,不敢再往前。
“汪!汪!”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两声稚嫩的狗叫。
我回头望去,一只浑身雪白的小狗正向我飞奔而来,它扑入我的怀中,疯狂的舔舐着我的脸颊,是小白,三天前外婆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怀里抱着小白,小心翼翼的向前方走去,希望能追上母亲,可注定能寻到的除了黑只有黑,我失落的返回,在院子里坐了一夜,最终他们再没回来。
第二天早上,外公开车将我接去了他家,往后的两年时光我都与外公外婆相伴。
期盼者的期盼是黑暗中未曾返回的光,太过遗憾,庆幸的是至少还有一道未曾熄灭的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