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锦州瘟疫

“二小姐，你这来来回回都走了几十趟了！”

水灵将今天算好的账记完后，看着一直在走廊里来回踱步的江沅，忍不住吐槽道。

江沅脚步微驻，眉头间带着一丝焦虑。

“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一直心慌慌的，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他的心跳，自从下午一直速度加快，心慌意乱的干什么事情都没有心情。

水灵笑了笑：“二小姐自从白大人走后的这一个多月，你哪天不担心？”

白大人不在的这些日子，二小姐每天都很想念他，动不动就发呆，已经见怪不怪了。

江沅沉重的摇摇头：“不是这样的……”

就在此时，一个男人踉跄的走进医馆，他整个人好似有气无力，刚走到门口时就跌了进去。

江沅、水灵大惊，赶忙将人扶起。

“老伯，你这是怎么了？”

男人斜靠在椅子上，强撑着精神回答：“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眼睛会发红，并忽然吐血。”

江沅将手放在老伯的脉搏上，仔细号了一遍又一遍。

一向对自己医术颇有信心的她，也头一次出现了愁眉不展。

患者寸口脉位置通常比较表浅，轻取即得，桡动脉与周围组织界限不清，有弥散黏滞的感觉，重按并不强劲，未浮涩脉。

“老伯，麻烦您张开嘴，吐一下舌头。”

老伯闻言照做。

江沅看了看，眉头皱的更紧了：“好了，您可以将嘴合上了。”

舌苔厚重……

接着，她又询问道：“您这样的症状有多久了？”

老伯迟疑的回答：“有三四天了吧？”

突然，他又想到一事，赶忙进行补充：“对了，我前两天去了锦州城，那里的城池里有好有染病的人，其中就有像我这样症状的，江女医，我不该是被传染了吧？我本来以为只是病个三四天就能好，直到今天吐血，我才感觉到有些可怕，才来了医馆。”

此话一出，两人大骇！

照他这样说，很可能是传染病。

水灵更是吓得直接后退了一步，江沅急忙出声：“水灵快捂住鼻息，熬两碗浓浓的金银花水。”

或许迟了也不一定，但是金银花水能抗病菌，在一定程度上能预防病菌侵入体内。

江沅也是快速的从袖口里拿出绣帕，系在了鼻翼上。

老伯看两人的动作，心中越来越害怕，说出的话战战兢兢：“江，江女医我，这，这不该是什么不治之症？”

要不然，她们也不会对自己如此避讳。

“老伯，我实话和您说，您的症状我也不太能摸得清楚，我的师傅是太医院的院史，我会叫他来和我一起看诊，但是如果按照您说的，锦州城里很多都是得这个病的人，那么很有可能是瘟疫！”

老伯心跳加速，一股恐惧蔓延而出，下意识就想往外跑。

可是江沅，又怎么能让他跑出医馆的大门呢？

现在具体什么情况都不清楚，若是出去了，他再传染给身边的其他人，那可就更糟了。

她强行将老伯摁了回来，并再三保证，会和太医院的陆院使一起为他诊治病情，才将他安抚住。

接下来的几日里，陆院士和江沅轮流照顾这位病人，而他们为了防止瘟疫扩散，这段期间也没有出医馆半步，只是做了强有力的防护。

他们也想了很多的诊治方法，但是效果都不佳，在这位老伯患病第七日时，终于是熬不住撒手人寰了。

为了防止病菌的传播，等老伯咽气后，他们火速将尸体进行了火化。

这让江沅更加焦虑，这到底是什么病症，竟然能让她和师傅两个人都完全束手无策。

而且更令她担忧的是，这位老伯说了，他是从锦州回来以后感染上了此症。

锦州用离瑞安城不远，她怕白予修那里也会被波及到。

她接连给席青山送去了几封书信，也都毫无回信。

越想越不放心，她决定前往锦州去看看。

可当她对父亲提及此事时，却看到父亲一脸的沉重。

“沅沅，你有所不知，此事我也是刚刚听到密闻，陛下已将南方染有疫情的十个城池，都令当地父母官紧锁大门，所有人进进不得，出出不去，看这样子，我总觉得好像是要下令屠城。”

他和陛下身边的近侍私交一向不错，这次也是在两人说话时，他无意中泄露出来的。

本来这话他不想传出去，可是沅沅闹着要去，他就不得不提醒一下她。

江沅听到此话，惊恐的倒吸了口凉气，屠城？

这种方法虽然很残忍，但是却是防止瘟疫蔓延最有效的方法。

如果，瘟疫得不到有效的控制后，统治者通常会将城内所有的人都杀干净，随后再放一把大火灯，火灭后再撒上一层石灰，以此来基本消灭瘟疫……

可是江南的十个城池，人口少说也在百万。

这样一来，平白无故杀这么多人，不是平添业障吗？

江丞相又接着说：“不光如此，也不知道予修能不能出来？”

目前的情况还真的有些不好说，但只要他没有感染瘟疫，枢密使应该会安然无恙。

江沅的心“咯噔”一声，心里几番思考，打定了主意，抬头注视着父亲郑重其事道：“父亲，我想去趟瑞安城！”

不管怎么样，白予修不说，她不想让这么多的人无辜丧命。

江丞相一听此话，想也没想就拒绝道：“这件事绝对不可以，那可是瘟疫，你当是什么小病吗？弄不好，可是会出人命的！”

这丫头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然敢跑去送死！

江沅反问道：“父亲，救死扶伤是我身为女医的本职，您难道认为，只是因为一场瘟疫，就要屠杀几百万人的性命，我能坐视不管吗？”

江丞相一听气的吹胡子瞪眼：“那可是瘟疫，你当是什么小病吗？弄不好你也会折在那里的！”

讲到这里，他有些无奈道：“沅沅，父亲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心地善良，可是人有时候也要自私点，你有没有想过我和你娘亲将你辛苦长这么大，你若出了什么意外，让我们两个人怎么活？

别的事情我可以依你，但是这次你想也不要想！你若不放心白予修，我一定会想办法将他弄回来！”

江沅不死心的，还要说些什么，却被江丞相一挥手打断，又严厉的叮嘱一番：“其他事儿我都可以依你，这次你必须听父亲的，你是有家人的，不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所以行事前必须要考虑一下，不要做出让我失望的事！”

江沅气馁的叹了口气，她感受到了父亲的毫不通融，和坚定的想说便知道，如果再和他继续说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看来，她只能另想其它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