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巫术，功法未来

“天泽，当年兵败之事，我白虎洞的人能够摸着良心讲，对得起老越君。”

“但要我们全族对抗楚国，不计后果地为百越国陪葬，是个人都不会答应！”

面对曾经效忠的百越国的正统继承人，蚀狼洞主心情复杂，终究还是强硬地要将陈天泽逐出门去。

“天泽，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请你离开白虎洞。不然……”

蚀狼洞主彪悍犹如铁塔一般的身躯，手握狼牙棒卷出旋风，一股难以言喻的波动在空中扩散。

“众人听令，白虎，长庚齐光！”

“啊吼～”

以蚀狼洞主为首，白虎洞的精锐战士们，竟然回复出虎啸！

陈天泽宗师境的敏锐知觉，瞬间意识到整座森林自然之气的浓烈变化。

锋利！

切割！

自然之气蕴含的五行之金气，正处于极为剧烈的活跃状态。

“呀啊！”

蚀狼洞主怒吼一声，双手成为爪，交叉一斩，登时便有一道“三乘三”的锐利斩击直向陈天泽飞去。

轰～

陈天泽站在原地丝毫不曾挪动，身边一棵足有他腰粗的大树轰然倒塌，零碎的木头块飞溅而出，切口极为平整，仿佛大厨切过的土豆。

“喝！”

“喝！”

“喝！”

白虎洞的一群战士，此刻就像融合了“兽武魂”一样，每个人都伸出锋利的虎爪，散发着斩尽一切的锋芒。

现在就算有一只鸟从森林上空飞过，也会被这恐怖的锋锐之气斩断翅膀。

“白虎族战阵，真是久违了。”

看见这昔日熟悉的战法，陈天泽脑海的记忆自然浮现，顿时洞悉了蚀狼洞主率领族人摆开的阵势。

白虎族战阵，这是白虎洞赖以成名的阵法绝技，就和中原农家的地泽二十四大阵差不多。

阵法，简单地说，就是集中力量办大事。

一千人一盘散沙，可以通过阵法的调度，将所有人的实力汇聚到一处，从而发挥出超越一千人，甚至三千人、五千人的力量。

区分阵法的品级，看效率与容量。

效率，即原本十个人，阵法运转之后，能够发挥出多少人的力量。是翻倍的二十人，还是翻了十倍的一百人。

容量，低级的阵法，入阵人数一多就会出错，出错就有破绽，容易被人破解。

最顶级的阵法，兼顾效率与容量，其威能强大得无法计算。

就比如农家的地泽二十四大阵，从研究春耕秋收的自然规律而发现其中生死演化的玄妙，进而演化出一套高明精妙的武学战法。

这套战法只要有两个人以上就可以发动，人越多威力就越强。如果二十四个位置上分别有一个弟子镇守，就算是绝顶高手也插翅难逃。

最最逆天的在于，这座阵法可以无上限地叠加人数，二十四，两百四，两千四，两万四！

如果可以，二十四万人，也不是不可能。

白虎族战阵，是一套以十八个人为单位的阵法，人数少于十八则威力削减，人数多于十八则运转不畅、破绽增多。

二十人左右的战阵，正与百越之地的战争情况相符合。

这里多是小股部队的山林野战。部落与部落之间，几百人的战斗，规模就算不小，几千人的战斗，足可称为一场“战役”。

曾经，白虎洞这一族，就是凭借强悍的白虎族战阵效力于百越国，享受地位不低。

“多年前为百越国立下赫赫战功的白虎族战阵，今天用来对付百越国的太子，哼，不得不称赞，你们很有想法。”

陈天泽连声冷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轻易便将十八人组成的阵法、他们的气息流动完全看穿。

“喝！”

陈天泽口中低吼一声，左手亦像猛虎重爪一样张开，黑龙紫电汇聚于手臂，赤红的眼睛精光一闪，便已看准阵法的破绽。

龙蛇裂天手！

“什么！这是？！”

蚀狼洞主有着白虎族战阵十八人的合力，因此他很有信心，并不惧怕当年凶名赫赫的赤眉龙蛇。

天泽，真是一如既往的狂妄自大。

他以为凭借百越太子的身份，凭借他那远超常人的巫术天赋，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将百越各族收入囊中。

以至于，他竟敢一个人前来！

他好像忘记了……

“你现在是个落魄王子！一无所有！”

蚀狼洞主在心中对着陈天泽怒极咆哮，于是乎，汇聚十八人的力量，空气中那股切割万物的锋芒，竟幻化出一头巨大白虎的虚影。

轰！

白虎族战阵，十八人合力！

在这同一瞬间爆发出的威能，竟将遮天蔽日的腾蛇黑气打散了一半。

龙蛇裂天手，与白虎族战阵，此刻正如彗星撞地球。

黑龙吟，紫电霹雳，白虎啸，气斩八方。

陈天泽独自一人，一拳！

某一瞬间，虚空中腾蛇睁眼。

陈天泽黑紫色蛇鳞片覆盖的左手，好似天雷与地火恰巧在他手臂相撞，雷火相缠、交融，诞生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紫色火焰。

“火？”

正与对方十八人的功力相抗衡的陈天泽，感受到自己左手的异变，不禁眉毛上挑起，脸上现出疑惑之色。

他察觉到了，是一股巫术的力量自然而然地涌出，加入到了与十八人的功力对抗。

划重点，这股巫术力量并非陈天泽有意控制，而是自然而然。

“这是……火行之气！”

“焰灵姬的天赋特长。”

些许引火的巫术，陈天泽身为巫术专家，这等小术他自然是会的。

只不过与焰灵姬相比，女人放火的天赋是与生俱来，对火行之气天生亲和极高，是以焰灵姬放火那叫一个烧得又快又猛，还非常难以扑灭。

在这种时候，体内巫术自然而然地调动火行之气，其目标是——

白虎族战阵，长庚其光！

锋利的庚金之气！

火克金！

“这是什么！”

蚀狼洞主惊骇地察觉，他们十八人的功力，竟在突然之间凭空蒸发！

斩尽万物，十方俱灭，无坚不摧，白虎族战阵汇聚出的庚金杀伐之气，竟也在这突然之间湮灭泰半！

猝不及防，十八个人每一个人的心口，皆被一记重锤狠狠砸中。

“啊～”

“唔哇～”

“嗷呜～”

十八个人，口中发出各种奇异的惨叫之声，鲜血在空中喷吐如箭，身躯倒飞而出，狼狈翻滚。

“唔，天泽你……”

“你这是什么巫术，居然，克制我族的战阵！”

蚀狼洞主铁塔一般的身躯，在地面撞出了一道深深地土坑。

他撑着狼牙棒从坑里爬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张开血盆之口向陈天泽追问。

克制！

他们白虎洞最自豪的就是白虎族战阵，这是他们族群战斗力强悍的保障。

陈天泽居然拥有针对白虎族战阵的克制之法，这件事的严重性，俨然关乎到全族，性命攸关。

其实，陈天泽自己也没有搞懂。

那股火行之气，是在战斗的中途，没有经过他的调动，便自行加入战局。

“腾蛇游身诀，好像不对……”

陈天泽隐隐有一种预感，一直以来，对于集百越巫术之大成而获的腾蛇游身诀，他都看错了。

游身诀，名字里的“游身”二字，是陈天泽知道这门功法练深了，可以移动穴位、骨头，身躯像蛇一样柔软、灵活，才能摆脱穿过琵琶骨的铁环，进而重获自由。

腾蛇游身诀，是以命名。

但，这门功法更是百越巫术之集大成者。

巫术与自然之气息息相关。

如果想要在宗师境的基础上，修为更上一层楼，乃至迈向传说中的天人合一之境，下一步必要探索腾蛇游身诀的真正本质。

巫术的能量，自然之气，人体的内力……

“打住，天人合一的境界不是我现在该考虑的，呼～”

陈天泽及时收住自己渐渐发散的思维，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巫术，自然之气，五行，阴阳，看来以后少不得会与阴阳家打交道。”

与百越巫术同源，上古练气术、道家练气术、阴阳练气术，都是在研究自然之气领域的一方巨擘。

他的腾蛇游身诀要变得更强，成为像寰羽惊凰秘典那样的绝世神功，练气术这一分支必须点亮。

浅浅地梳理一下自身的武学进展，陈天泽忽然觉得自己好忙，要是有分身术就好了。

一个分身学习剑术；

一个分身统领部落；

一个分身研究练气术……

“蚀狼洞主，当年你没有为我父亲尽忠，今日我本该杀了你，让你亲自到父亲面前解释。”

“不过念在当初，白虎洞一千勇士，与父亲生死相随，最终战死沙场没有一人苟活。看在他们的面子上，我不杀你。”

六道蛇头锁链游回身边，“铃铃”摇晃着三角脑袋。

陈天泽缓缓放下残留着恐怖死亡气息的左手，冷哼一声，道：“蚀狼，我只问你一遍，是否效忠于我，从此，我们一道振兴百越。”

“振兴……”

蚀狼洞主双眼瞳孔骤然扩张，随即大声尖叫，连连反驳：“开什么玩笑！就凭你，绝不可能！”

你是心里真的没有逼树吗，天泽。

当年就是你狂妄自大，认为百越国可以抵挡韩、楚两国的同时进攻，坚决要率领军队与中原人展开大决战，信誓旦旦说什么御敌于国门之外，绝不让中原人侵犯百越领土。

结果你被韩国大将血衣侯一阵虐杀，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百越人的优势在于山林野战，放弃与中原人正面对抗的想法，让出领土，让中原人为了占领人生地不熟的百越而耗费大量精力，这时再用游击骚扰战术，定能让中原人痛不欲生、进退两难。

一场明显打不了、硬拼必死无疑的战争，以退为进才是上策。

就你他娘的认不清自己，竟然率领军队和中原人比拼大规模的决战！

像你这样认不清敌我优劣，偏偏还自我感觉良好、性格独断、刚愎自用的领导者，谁要追随你啊。

“天泽，你没听说过吗，好马不吃回头草，老虎不吃回头食。我白虎洞早已脱离百越国，绝不返回。”

蚀狼洞主艰难挺直了身躯，非常硬气地拒绝了陈天泽，说话是不卑不亢，斩钉截铁。

“是吗，那……”

“记住自己说的话，永远，别后悔。”

陈天泽向来是一个讲道理的人，既然对方不愿意归顺自己，那他也不会勉强。看在曾经那一千勇士的面子上，他今天在白虎洞不杀人。

于是，陈天泽最后撂下一句警告的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还有好几个部落族群要去拜访呢。

“这……”

这下可好，轮到蚀狼洞主傻眼。天泽不是来招揽自己，大家一道重振百越国的吗？

我就拒绝了你一次，你不是应该继续劝说，彰显王者风范吗？然后我也好退下一个台阶，甘愿投靠于你麾下。

你直接走人算什么意思啊！

“慢着！天泽！天泽太子！”

蚀狼洞主终于彻底慌了神。

实则在发现陈天泽懂得克制自己白虎族战阵的巫术时候，他就已经在心里考虑，是否该重回百越国。

闽越大王无诸本就是野心勃勃的主，得到了百越宝藏，势必气焰更加嚣张，闽越国必然向周边吞并各大族群的越人。

百越国天泽太子回归，他与闽越国之间，注定将有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

在这样的局势下，他们白虎洞一族，该何去何从，站队谁？

尽管蚀狼洞主满脸懊悔的神色，痛改前非一般呼喊着天泽太子，陈天泽化身的黑气却没有丝毫逗留。

无声无息，黑气消散于森林。

白虎洞一族的人，着急忙慌追上去试图寻找，却哪里还能寻见蛛丝马迹。

如果不是周围有被摧残过的土地，还有鼻青脸肿、横七竖八的哀嚎伤员，这一切诡异得仿佛一场大梦。

陈天泽，他轻飘飘地来，又轻飘飘地走，缥缈无影，恍若不似凡人。

“到底在搞什么……”

“赤眉龙蛇，他来干嘛的？”

“他是来收服我们白虎洞，想让我们出力，帮助他重建百越国。”

“重建百越国！他……赤眉龙蛇……可能吗？”

“不知道啊。”

……

“呵呵，又一个不欢迎我的，这是第几个了，七，还是八。”

离开白虎洞之后，陈天泽飞速穿梭于林间，百无聊赖回想着自己拜访过的周边越人族群。

结果嘛，出奇的一致，意料之内。

你谁啊？

天泽太子。

你想要重建百越国？

做梦的吧。

落魄的王子，那种振臂一呼、王霸之气横扫，各路人才纷纷投奔、纳头便拜的场景，终究没有发生在陈天泽这里。

而陈天泽也不恼怒，只是挨家挨户的过，对每一家都不经意地透露出，百越宝藏被姒无诸获得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