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人？”大帅哥说道：“不，他们一点都不原始，黄蕈帝国的宇宙文明等级指数在0.69，你们地球大约是在0.72左右，我的母星蓝星稍微强一点，也不过0.75稍多，目前大家都属于零级宇宙文明，没有本质的差别。”
“你说的什么鬼？”暴力男问道。
“我想他指的是卡尔达肖夫等级，我们地球上是这么定义的。”药效在减弱，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嘴，把心中知道全都说了出来：“大帅哥的意思是蘑菇人们的国家正处在类似我们地球二战之后冷战之前的水准。”
“有核没核两个概念啊，这怎么能说差不多呐？”
“差很多嘛，没有差很多吧，0级文明用弓箭和用AK的效率差不太多。”
说话的功夫，我们已经跑出碉楼，被凉爽的晚风那么一吹，我顿时清醒了许多，不由的后悔起来。
妈妈咪呀，我居然当着人家赵前辈的面叫人家‘大帅哥’，关键是他还答应了。
好热，脸红，怎么办。
我在后面害羞不已，赵前辈似乎没有察觉我的问题，继续说道：“你们说的[原始人]或许只是他们的奴隶拓荒队，拓荒的工作不需要太多科技，甚至不需要知识储备，对它们来说袍子繁殖搭配人海战术，以量取胜。”
“孢子繁殖，真的是蘑菇啊。”我感觉嘴里发苦，胃里一阵一阵的绞腾，怎么到处都是蘑菇呢。
广场上一辆敞篷的蒸汽越野车，厚实的装甲一挺重机枪六个钢车轮，蒸汽机正在添煤加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发动起来的样子，我们只能坐在车上无奈的等待。
暴力男痛苦的捂着脑袋，似乎药效减弱他的思维有些混乱，而我已经彻底清醒过来。
“快一点，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赵前辈看了一眼怀表说道，“它们就要来了。”
“等一下。”我疑惑道：“赵前辈，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的话，那么他们会怎样？”我指的是附近在纳凉的镇民，在装煤的工人师傅，在看热闹的女人们，还有正在路灯下跳皮筋打毽子的小孩子们。
“他们。”赵前辈表情略微苦涩的说道：“我的朋友，在暴漏的同时，他们已经是死人了。”
“你！”我不能置信，拥有如此英俊的面孔的赵前辈竟然会说出如此残酷的话语，一瞬间，我的心仿佛被一只布满荆棘的大手掐住，“你能够帮助他们的，对吗？”
“不，我不能够。”赵前辈痛苦的移开了眼神，他隐藏的很好依旧被我发现了问题。
我猛然一把扯下了车上的方向盘藏在身后，我冲着他大叫道：“不，你是能够的，你一定能的，他们都叫你大师。”
“人太多了，我无能为力。”赵前辈说道：“朋友，你不要这样，请把方向盘还给我，否则我会不客气的。”
“就不。”我不依不挠的说道：“你一定能够救···”
乓~
话没说完我的后脑便挨了一记，天旋地转中倒在车厢内，就听到暴力男大笑起来，说道：“打的好，开战之前先斩圣母，伶不清轻重的家伙，就知道在这里逼逼赖赖，兄弟你出手果断，打的对。”
“不。”赵前辈说道：“我可以理解她行事的逻辑，但是现在确实不合时宜，而且······”
他们在说着什么，我耳鸣的听不清楚，我也不想听。眼泪不争气的顺着眼角不断滚落，我勉力支撑起身体，头靠在车窗上眼睛看着路灯下正在玩耍的小孩子们。
请救救她们，至少能多带走一个也好。
强烈的白光袭来，我被一股力量重重推倒在地，狂风裹挟着什么东西打在越野车装甲上，猛烈的冲击让我几乎失聪，只能无力的趴在地板上仰望天空。
一个扁平的[金属盘子]出现在视野中，激烈的炮火四面响起，伴随着一种沉闷的机械声爆起，越野车颠簸起来。
我意识到那是蒸汽机发出的声音，四周景色在后退，越野车正在加速驶离镇子。
“不！”我看着远去的路灯发出一声惨叫。
然后又是一道强烈的白光闪过，这一次距离稍远些，我看清了核爆的火球和一道蘑菇云升腾而起。
“5点钟方向发生核爆，当量20吨左右，注意9点钟方向···敌机空袭。”暴力男一边大叫着‘小心’，一边操控着重机枪向天空射击。我眼睁睁看着滚烫的弹壳快速散落，在他脚下躺着昏迷的中二仔被一直大脚粗暴的踢开一旁。
“不要伤到小王芃！”我大声提醒道，可是暴力男已经杀疯了不管不顾的射击，我只能拼劲力气扑过去把中二仔护在身下。
一道金光扫过，撕拉一声，半边车身装甲熔化。
我震惊的看去，半空中漂浮着的是个三米多高白色[巨大蘑菇]。跟之前遇到的那一个不同，这个白色的巨大蘑菇呈现完全的机械化风格。
打个比方，之前那个大蘑菇全是肌肉像是只穿一条牛仔裤的‘L巨人’，那眼前这个高达风格的大蘑菇就是‘反浩克装X’。
此刻，[反浩克蘑菇]的眼中金光闪烁，能量正在汇聚，刚才的光束是它发出来的。
“我去对付他，你来开车。”赵前辈将暴力男丢在驾驶位上，翻身一跃跳出车外，他身上的那一件华丽的防弹背心如水银弥漫，在他身上生成了一件玄美的战甲，抬手射出一道光线阻拦敌人，背后两道金焰喷射，人已飞上半空。
二人在空中你来我往，打的烟花灿烂，我一时间看呆了。
“张一宁！”爆力男大吼着我的名字，“先别管小王乐，我现在开车你去操纵那挺机枪，挡住后面追上的那些玩意不然我们全都要玩完。”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后面三个竖立着滚动着的[呼啦圈]在急速追上来，像是三个轮子型装的摩托车。
[圈子]的中心各自坐着一个金属蕈人，同样的机械风格蕈人，仅是体型比天上那个瘦小些，也有两米多高。
稍微一犹豫，对方两个[圈子]已经追上来，一道光从头顶扫过，另一道光打中了我们的轮胎，猛烈的颠簸中一个钢铁轮胎脱落飞走。
“女人，你别装了。”暴力男狂吼道：“我知道你行的，你要再不行动起来，我们可就死定了，我会死，你会死，小王芃也会死，我们大家都会死，全是你被你害死的！”
“闭嘴！”我尖叫着冲上机枪塔，是类似苏联时代的老式重机枪，这东西我只在书本里见过。
凭直觉朝左边瞄准，几乎是下意识的扣动扳机，枪口喷出吓人的烈焰，道道弹痕横着飞出正巧扫中个[圈子]，机械蕈人被打翻在地，紧跟着撞在一块巨石上，爆炸火焰冲天而起。
“好样的，我就知道你能行。”
“闭嘴啊啊啊啊！”
我调转枪口去瞄准另一个，这一回对方学聪明了，利用地形灵活的躲闪，待我打光了一整个弹带也没有干掉它。
急忙翻找子弹带换上，我几乎是全速射击的，直到枪口滚烫发红，终于又被我干掉了一个圈子。
最后一个机械蕈人太狡猾了，被我击中了两次都不肯倒下，反而利用射击死角逐渐追上来。
最后它干脆丢开[圈子]一跃攀附在车尾上，握着一根发光的刺刀跳进了车箱内。我几乎是跟他打了一个照面，在他破碎漏液的胸甲下面，我看到了一个金色的小蕈人坐在类似驾驶舱的环境里。
这是机甲？
我都来不及多想，机械蕈人便一刀当胸刺来，我拼命的躲闪，死死的抓住它的胳膊，在狭小的车厢里跟他搏斗起来。
原本的我肯定是打不过这个机器人的，就算我受过几年专业训练，血肉之躯也不可能打得过机械人。
所幸它已经中弹在先，而我又拥有《神照功》的加持，一时之间竟跟它斗了个旗鼓相当。
“加油啊娘们，干他！干他！”暴力男疯狂的嚎叫着为我大气加油，却气得我差点一脚踢在他鼻子上。
我利用车厢内的独特环境，奋力打掉了机械蕈人的刺刀，却被他一脚踢中腹部再次拉开了距离。
我们对峙了几秒钟，机械蕈人忽然转身扑向昏迷的中二仔。
不好，他要胁迫人质。
这个念头猛然在脑海中闪现，我下意识的全力向它扑过去，一瞬间，脑子里似乎有一根弦崩断了。
我眼前出现了幻觉，小镇的孩子们在路灯下欢笑嬉闹，下一秒，核弹落下，他们全都化成了飞灰。
我又看到了小王芃可爱的笑容，下一秒，刺刀见红，他捂着心脏倒在了我的怀里。
“不！”
我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用超出了所有人预料的速度，撞在了机械蕈人的背上，我抱着它一起飞出了车厢，摔落在山坡之上，翻滚之中身体腾空从悬崖上坠落，剧烈的撞击过后，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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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再次醒来，出现在了工作空间之中，莲花台上‘赵前辈’缓缓飘落下来。
我眨了眨眼，然后便意识到眼前的人应该是“宙老板”。
暴力男说的没错，他果然会变成我5年以来最中意的人。
我们就这样面对面的看着对方，过了好一会儿，我说道：“老板，我死了，对吗。”
“是的。”宙老板说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不过作为员工的待遇，我现在可以给你两个选择，
回去继续工作，或者回家。”
“回家，我可以回家了吗？”我几乎是脱口而出的，“我要回家。”
然后我马上就意识到我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宙老板口中的“回家”，绝对不是我想的那样。
“很抱歉。”宙老板转身离去，整个明亮的空间都跟着一点点的暗下来，“你的权限不够，我们只能就此作别，再见。”
周老板消失不见，整个空间都暗淡下来，只剩下我立足之地还有一线光明。
我的思维逐渐缓慢下来，最后几乎停顿，眼前像走马灯一样反复出现几个面孔。
对不起，暴力男，你是对的。
对不起，小王芃，我辜负了你的信任。
对不起，樊老师，我果然是你最笨的学生。
最后，一线光明消失的那一刻。
“我，张一宁，我是一名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