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四九城仿佛一下子变了，巡查队跟警察又回到了不管事的态度，金圆券彻底崩了，之前出高价金圆券还能买到东西，现在形同废纸。

那些高级洋房附近到处丢着金圆券，也没人去捡，南苑飞机声又频繁起来，中间还有飞机过来丢过补给箱，丢了一两天，砸了不少房子就停了。

外城经常传来枪炮声，内城百姓们都意识到，好日子也许要来了，与之相反的是城里的地痞恶霸，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跋扈，一个个都变得深居简出，治安居然比之前还好。

内城的所有工厂都停工了，工厂发了大约一周的救济粮，让回来等通知。

院里邻居白天都聚集在一起，讨论现在的局势，另外有识字的偷偷拿来一些传单，详细说了城外对待百姓的态度。

每当这时候，大家就一起七嘴八舌的畅想未来美好的日子，一起痛骂城里巡查队跟警察的不作为，这样的话题一聊可以聊一整天。

就算到了晚上，工友邻居们依然热情不减开始互相串门，比如赵队长就经常拜访易中海跟刘海中家，许大茂闫解成刘光奇则是经常来傻柱这混东西吃。

天黑后不敢出家门的情况，慢慢的在内城消失了，随着传言越来越多，巡查队开始挨家挨户警告，可惜现在巡查队在百姓心里毫无威严。

巡查队其实也明白，讲完话就走，一刻也不想多留，大家互相应付，都在等待结果。

随着时间越来越靠近大年三十，大家的关心的事情总算从传言上变成了过年的预备。

闫埠贵家开始了春联业务，傻柱用二十块冰糖十斤白面，坐上了榜一大哥，让闫埠贵领着闫解成把何家中院三个屋，老太太后院一排房子都贴上了春联。

等到准备年货的时候，尴尬的事情出现了，大家家里都没年货，原本想着互相交换发现怎么换的换不齐。

后来经过傻柱的提议，每家按人头出点菜，大年三十开个团派会，何家父子给大家露一手。

大年三十的晚上，傻柱跟何大清做了六个大锅菜，晚上分菜的时候一起互相祝福，然后挨家挨户过来打菜，这模式熟悉，跟轧钢厂食堂差不多。

大年初一早上八点，傻柱家门就被雨水拍的啪啪响，秦淮茹赶紧出来抱起雨水，雨水雨欣笑嘻嘻得给傻柱秦淮茹拜年，傻柱打着哈欠给雨水雨欣一人一个大洋。

傻柱搓了搓脸，打了点水跟秦淮茹洗漱了一下，就带着雨水雨欣挨家挨户拜年，人家给什么都没要，反而给出去不少冰糖，现在家家户户都不容易。

吃早饭的时候，秦大红稍微一哄，雨水雨欣的大洋就被收走了，两个小家伙有点沮丧，不过很快就被傻柱拿出来的小鞭炮吸引了。

把四合院所有的大孩子小孩子都集合起来，傻柱严厉的嘱咐几句，并用许大茂杀鸡儆猴，就由几个大孩子分头带着小的来街上放了起来。

傻柱已经一米七五了，现在比多数大人都高了，长时间拎大勺加上灵水加成让傻柱的身材变得跟美国队长似的，极有威慑力。

许大茂现在有点让傻柱玩面了，抵抗能力微弱，一点成就感不给傻柱留。

大年初三这天，城里开始换防，城墙上驻守的蓝灰色变成了土黄色，这一抹温暖人心的色彩为刚过完年的四九城注入了勃勃生机。

大年初六，城里的巡查队也全都撤了出去，大量军人进城驻守。

傻柱领着秦淮茹，抱着雨水雨欣，早早的来到永定门，跟着大家欢呼鼓掌，雨水雨欣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人聚集，兴奋的小手拍的通红。

到了晚上南鼓锣巷外面就驻守了军人，傻柱找了赵队长，让赵队长联系，自己则是跟何大清在院子里熬起了姜汤。

一直熬了三个钟头，二十多锅，也才仅仅让南鼓锣巷附近的士兵每人喝了一碗。

第二天一早，士兵就挨家挨户来宣讲军管会制度，并且再三提醒百姓，夜间不要出门。

各个工厂也由军管会接管，理清股东股份，组织生产任务，工人们当天就返回上工，傻柱也被栾掌柜派人通知明天丰泽园恢复营业。

秦淮茹是最高兴的，她的工作又回来了，晚上兴高采烈的准备铺盖，并且严厉禁止傻柱找她折腾。

可惜秦淮茹太过兴奋失眠了，第二天早上起来看了看挂钟已经九点半了，秦淮茹赶紧推醒傻柱，急忙蹿火的穿好衣服，没吃饭没洗漱就带着铺盖坐在傻柱自行车后面。

傻柱苦逼的一路狂飙，到了丰泽园，丰泽园接到通知，这几天不再做小灶，集体为进城部队做大锅菜，菜早早地拉来了，后院一片忙碌。

傻柱带着铺盖送到宿舍，秦淮茹则是加入后院忙碌大军中，等傻柱收拾好宿舍，就来到厨房，跟几个大师傅指导二灶三灶怎么炒大锅菜。

傻柱有点惊喜的发现指导别人做大锅菜自己居然有经验，明明之前指导小灶的时候不涨经验，这让傻柱很是费解。

一直做了三天大锅菜，丰泽园被通知恢复小灶，军管会各个区自己成立食堂，傻柱的指导之旅刚开了头就停了下来。

丰泽园的小灶营业并不理想，中午晚上早早的就下班了，虽然一天比一天好转但是到了晚上最多不到八点就关门了。

傻柱看到秦淮茹没什么精神就安慰道：“这才是正常状态，之前没解放那会是因为其他原因生意才红火。”

傻柱觉得秦淮茹心态不太对，心事重重，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他去找栾掌柜请了个假，要带秦淮茹回趟娘家。

第二天一早，就带着秦淮茹去军管会开了条子，骑上自行车带着秦淮茹就往秦家村走。

这次回去什么也没带，就让秦淮茹拎了五十斤面粉，一路上路过各个村庄都在进行土改，骑了俩小时，就到了秦家村。

秦家村村口还有民兵巡逻，看到骑着自行车的傻柱老远就准备截停。

等傻柱骑到村口，有个民兵兴奋的跑了出来，秦江喊道：“妹夫，妹妹，你们回来了！”

秦淮茹跳下车，眼眶有些红了，傻柱跟着进了村，一路听着秦淮茹叽叽喳喳的跟秦江说个不停。

等到了秦淮茹娘家，秦淮茹上前抱着秦母大声哭了起来，傻柱尴尬的摸着鼻子，赶紧掏出烟给秦家父子点上。

一家人坐在一起，听着秦淮茹在城里的经历，其实一开始秦家是想去城里探亲的，不过当时时局动荡，再到后面四九城封城一直没有机会。

后面稳定了，农村又在进行分田，批斗地主，组织民兵，然后就等来了傻柱带着秦淮茹回家探亲。

女儿回门，秦家大喜，秦小弟去喊了大伯三叔过来，秦大虎回来了，他早就加入军队，打津门还立了功，现在是秦家村主任。

他刚回来就听说自己寡居两年的妹妹还有二哥家的侄女嫁给了一对父子，秦大虎表示大受震撼。

秦大川跟秦大虎详细的问了秦大红的情况，听着秦淮茹慢慢说着城里的生活，秦家人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中午吃完饭，傻柱看现在农村的确忙，就没管秦父秦母要留宿两人的想法，早早的骑车带着秦淮茹回四九城。

秦淮茹心情变好了很多，十七岁的少女这半年经历的太多事情，傻柱也是在秦淮茹嫌丰泽园不够忙的时候惊觉她的心态不对。

所以才急急忙忙的领她回娘家一趟，果然回到熟悉的地方，跟亲人哭一哭，说会儿话，大大缓解了少女心里的压抑。

傻柱回到丰泽园宿舍，秦淮茹就开始收拾擦洗，傻柱是真的想不通哪来那多么东西要擦洗，他自己不愿意干，有点无聊就来大堂找栾掌柜聊天。

进了大堂看到第一世在报纸上见过的几位正跟几个外国人在大堂吃饭。

栾掌柜不认识他们，不过还是很热情，毕竟领着洋人，他就叫两个主厨给这桌做了一顿，这桌客人吃的格外高兴。

他们把栾掌柜叫过去，盛赞了主厨的手艺，栾掌柜也笑呵呵的在旁边吹，自家主厨的手艺那可真的是在四九城数一数二。

讲自家的优秀历史，接待过多少外宾，还把老主厨为了不让手艺外传伤了手的事说的格外惊险刺激。

等栾掌柜看到傻柱回来了，就赶紧告罪一声，笑着过来找傻柱。

傻柱嘴角抽了抽，问道：“掌柜的认识他们？聊的这么开心。”

栾掌柜乐呵呵的回答：“不认识，不过他们夸咱做的好吃，你说我该不该开心。”

傻柱四周看了看，已经傍晚了，大堂里没坐几座，生意恢复的不怎么样。

栾掌柜跟傻柱聊了很久，主要是栾掌柜在说傻柱在听，傻柱感觉到栾掌柜现在也有些迷茫。

他一直在说以前的奋斗岁月，说到最后，讲了明天丰泽园将要继续之前上一休一的上工时间。

傻柱知道丰泽园第一次工资问题快要来了，第一次一直到年底都断断续续，到了明年发生了第二次，持续到五一年，直接停业，然后又开业就这么吊着到了公私合营。

明年自己四师叔跟着伍大师来四九城开了峨眉饭庄，后面丰泽园老主厨撤股，自己师父周明宇被挖到四九饭店。

傻柱明白自己该寻找后路了，不然再过不久就会成为闲散人员，军管会时期的闲散人员可是会被安排到乡下分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