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这话说的,谁会嫌钱多呢?
哼,你又在说些什么呀?
你在看着我吗?
不,你没有。如果你在看着我,你就应该知道我现在是个什么状态,我是个什么人呐——哇!一个有手有脚,智力健全的人呢。
我在做些什么呢?我在做个乞丐来祈求上天的怜悯。
你看呢,我在做些什么?我?我这是什么状态?我这是什么情境?竟然也在来乞怜上天的垂怜,乞求谁人的怜悯吗?真是疯了!这个世界啊,这个世界里的我。我究竟在做些什么呀?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我在祈求谁的怜悯?真是可笑——是的,我开始攻击我了。我在攻击着我自己这么一个,使人垂怜的可怜虫。
我是生来就如此的吗?是谁将我变成如此模样的?什么?你看不到,你看不到我的模样吗?哦,你是说你看不清楚是吧?你看不清楚是谁将我变成如此模样的?这个充满着虚假,充满着欺骗的世界,啊,世界是如何发展成这个样子的呢?
这个世界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你知道的,我总是受挫,我总是受到伤害。所以自然而然的,为了在这个线性的世界里面,从生就注定了死亡的锚点的这段过程中,挣扎着想将这个过程延长,再延长一些,这一段生存在着的,死之前的旅程。
噢,是谁想要活着?是我吗?怎么活着?当一个废物吗?是谁定义了我?我是谁?是谁在给我压力?是谁让我感觉到我是个废物,是谁在评判我?是谁在以什么样的标准在评价我?是谁在攻击我?是谁在说我像一个乞丐?什么是乞丐?什么人在摇尾乞怜?什么?不是人,是狗在摇尾乞怜?狗是什么?哈,是狗啊,那一个被人类驯服成宠物一样的物种。什么?还有人被驯服。是谁?是我吗?不会是我吧?但是我在被驯服吗?我在被怎样驯服?我在被驯服成什么样子?美丽、善良、可爱,诚实、努力、奋进,拼搏……为了活着,勤奋!勤劳!
祂们说要变得更好,变得更好更好,不要变坏。
是谁在说?告诉我,你听见了谁在说?谁告诉你变得更好?谁告诉你不要变坏?可是身体是会坏掉的,为什么不能变坏?什么,这个坏不是那个坏?你说的坏是哪个坏?就是好坏的坏呀,好人坏人的那个好坏呀。什么?是谁说的好人和坏人啊?这是固定的吗?什么样的标准呀?什么?很多标准,有很多人,有很多人在说,有很多人的标准。那你是在听谁的标准啊?为什么要听他们的标准啊?为什么不要变坏呀?
都在胡说八道!在变好和变坏之间变动的人有着无限的可能。在线性的时间里,只有死人才不会变,只有死掉之后,静止的时间线里面才不会有变动。
你听见了吗?听见我说的话了吗?好人不会一辈子都是好人,他总会被人说是坏人的,因为有人在评价他,因为有人在评判他,不止一个人!
你为什么不能变成一个坏人呢?还有这么多时间,还有这么多时间,还有这么短的时间,为什么你不能变成一个坏人?然后,你还有更多的可能性变好。是的,如果你首先是坏人,你不就有了更多的空间来变好了吗?
是谁教你这么说的?当然是我啦。
可是有些坏是不能被改变的!哪些坏是不可能被改变的?就像是杀人,如果你杀了他,他就不会再活过来了。那就不要杀他——在事情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的时候,在你还没死之前,在不是你死我活的时刻。为了活下去,你当然要杀掉他,可是在那之前,不杀他不就好了。
可我想要杀掉他。
为什么想要杀掉他?因为他让我感到痛苦。
杀掉他能让你不痛苦吗?我不知道,也许是,也许不是,都有可能。
我受伤了。我不知道杀掉他能不能让我的伤口愈合。代表着他死掉了之后,他这个没有未来的人,能给你一个不确定性,给你一个可能的结果吗?是的,我不知道。
可是在你没有杀掉他之前,你就不是一个坏的人,你还没有去这么做。你想要去这么做,你想要去伤害别人,为了什么?为了生活吗?为了生死吗?为了生命吗?
不,不能是为了生活。生活怎么样都可以过下去,但是没有必要一定要伤害别人才能够去生活。
所以你是想过没有必要一定伤害到别人的生活吗?是的。
可是如果你是石头,如果你有棱角,你总会不经意间伤害到别人。只要你不是软弱的,只要你不是柔软的,只要你变得坚硬,只要你坚不可摧,只要你在生长,你总会触碰到别人。也许你只是碰到,甚至是接近,对他来说,那就是对他的伤害了!
所以要变得坚韧!坚强,但是有韧性。
为什么?要怎么样才能变得坚韧啊?
首先你要变得坚硬!坚定起来!这是一切的基础,这是你变强的基石。当你变得坚硬,任何人触碰到你,甚至看到你,听到你,都能知晓到你的坚硬!这个时候你已经是强的了!你可以被称之为强者的时候!这之后,再去学着柔软!再去学着为自己包上柔软的外壳。附着在你的刀刃上,不影响你锋利的刀鞘。你可以尽情装点它,做任何防护。你可以将它变成任何柔软的样子,任何美丽的,任何任何看起来不会伤害到别人的模样。
可你先要变得锋利,你要变成那一把刃,磨得极致,锋利的刃!不管你是石头还是铁,还是任何的材质,你要让自己的材质,组合成一把刀,变成一把刃,让它成为锋利得可以割开一切东西的形式。你要有着锋利的,可以割开一切东西的这一面。
也许你会变成别人的武器。可你要生出自己的意志,生出自己的灵魂来!
谁在使用你?谁在磨砺你?谁在使用你——作为祂的武器。
当你被作为武器,在伤害谁?在震慑谁?当你被挥动,飞舞,你要敏锐的去察觉——你会被如何挥舞?你会被如何使用,你要如何才能割穿什么?你要如何才能穿破什么?也许你将沾染成千上万的鲜血,你将从狰狞的血池间磨练成为浸没过着无数戾气的锋刃!
你将生出自己的魂魄,你将主张自己,你将使用自己作为武器的这一面。当你有着自己的主张,你将做出选择。
永远不要放下你的武器,你以此而生。
无论你是什么材质,当你以人的这个形式,这个形态,呈现于这个线性的时间里,漫长又短暂的体验这段生命历程之时,你将有着灵魂,有着身体,有着如何选择自己的人生这一段体验的机会。你有着可能性。去体验吧。一切坚硬的,柔软的,美妙的,丑陋的,好的坏的,一切被评判着的。
参与进去,做出你的评判吧。祂们都在评判,为什么你不可以?祂们都在评判别人,这个别人中就有你,为什么你不能评判你自己?祂们如何评判自己?祂们不评判自己!你评判别人,你评判自己。你为什么不是那些不评判自己的人?你为什么要重视那些不评判自己的人的评判大于你自己对自己的评判?如果你要评判别人,也要评判自己,你是在以什么样的标准去评判呢?是以同样的标准去评判别人吗?还是评判别人的时候和评判自己的时候有不同的标准?如果评判的标准一致,也许这是值得重视一点点的东西,如果不是,哼,那不就是一个用来攻击的幌子吗?你应该加入评判,加入那个评判别人的时候,这个“别人”里有你的评判。是的,他们都在评判别人,在这个时候你也在评判别人,只不过这个“别人”里面刚好有你参与。所以,提高你的呼声!让别人听到你对别人的评判,而这个“别人”刚好有你自己!
你听到了吗?我在评判你!你听到我对“别人”的评判了吗?你作为“别人”,接收到我的评判了吗?
我说你是好的,我说你是美的,我说你是有力量的,我说你是强者,我说你是强大的,我说你很棒,我说你很厉害,我说你能做到很多事,我说你只有你想做的,没有你做不到的!我说你不需要变得听话,我说你不需要变得可爱,你会说出你能听到的话,会说别人能听到的话,你生来本就可以爱着你自己!我说你很厉害,你会很快乐!我会很羡慕你,我会嫉妒你,我会对你有羡慕嫉妒恨——因为你就是那么的让我想成为的人!你会变强,你正在变强!你正在变成一个令我就连羡慕嫉妒恨都无法生出的人!
你正在和我有天壤之别,你想要变成天上的云朵,而我只是烂在地里的泥,我迫切的想要将你拉下来,和我一起在这地里翻滚。你听到了吗?月亮!太阳!你正在变成这些,照亮着无数存在的,遥不可及的存在!
或者是星星,你在离我很远很远的地方。在我有限的,线性时间的流逝里,根本不可能与你相遇的地方!我只能看到你在发光!你有着自己的转动轨迹,有公转,有自转,我无法改变你!我无法改变,不管是你的公转还是自转的轨迹!于是我只能时不时的看到你,时不时的知道,有星星,在发光。
我感到孤独或者宁静。也许我想要喧嚣,我想要你撞向我。我想要你,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星星。我想要独占你。我想要你的光芒,只照耀我一人。我注视着你,我看到你的发光——在黑暗里。
可是你是星星啊。你是我无法改变的,只能远观的星星啊。即使我有再多卑劣不堪的心思,有多么妄图达成的异想天开,我都无法将你独占——即使在线性的时间单位里,对于我几近永恒的你的生命的一小段。是的,我做不到,在我这漫长的生命中,于你而言,短暂的一瞬。
可我还是想,我非常想!有时候我会被击垮,我会气馁,我会想要放弃——这一条在我死前一秒也许也看不到结果的路程。可是,你是星星啊,是我所有可望而不可答的欲求尽头。
哦,也许不只是星星,你是太阳,是月亮,你也许是任何一颗我为你命名的行星——在我所知道的宇宙里。
是的,在我的宇宙里,没错,我的所思所想所思所达,即是指尖宇宙。属于每个智人的脑海中。是的,没错,脑海。脑里有一片海,海在哪里?海在星球上,星球在哪里?星球在宇宙中。每个智人所觉知的宇宙。
你听懂了吗?是的,没错,我听到了。我听到了王阳明说的,啊,也许不是他说的,反正他死了,我也问不了他。总之是有个人说过的,人终其一生都只是在处理自身对于外在一切事物的感受。什么是对一切事物的感受呢?所思所想,牵动情绪,赖以行动,面对一切的事物展现出来的部分真相,坚定的相信着或者质疑着的自己的,呈现。
就像盲人摸象,你知道吗?每个盲人所摸到的那部分,都觉得那就是大象的全部。也许他会质疑,在他摸到大象的不同部位的时候。也许他每次摸到的都是相似的,相近的或者完全一样的部位。也许他永远也摸不完整个大象是什么样的。为什么说永远?因为他死掉之后,这一段静止的,就是他这段生命的永远了。为什么说是盲人?也许他会睁开眼,他会看到什么?也许他曾经不是盲人。可是此刻他是盲人。你也许会说,不只是摸,他还会听呀!人有五感呢。哪五感呢?视听触,还有两个是什么?我想不起来了。是的,也许他摸的根本不是大象。他是怎么知道他在摸象的呢?也许他曾经见过大象,听过大象,摸过大象吗?如果他没有,他是怎么知道的?是别人告诉他的吗?别人就知道那是大象吗?别人说的一定是对的吗?他为什么要听别人说的?别人说的大象,和他摸到的大象,真的是一样的大象吗?他能怎么做呢?在此刻,是个盲人的他在摸着大象。哦,这是个典故吗?是谁写出来的?是谁在观看这个事件情形?你真的知道,这个盲人不知道自己摸的是什么吗?或者这些盲人,他们真的知道自己在摸着的究竟是不是大象吗?你只是看到了,于是你写下了,你看到的。你是个记录者,你不是参与者。你不知道他们相信着什么,你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而争执,你不知道他们要怎样才能坚定的活下去。你不知道他们所坚称的自己所摸到的大象,和你所看到的大象究竟都是什么?就像你不是盲人,而他们也不是正在看着他们的你。你不知道他们眼中一片漆黑的世界,他们也不知道你眼前此刻所见的他们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