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亚当斯的转变

“邓肯骑士和帕博骑士的私产已经全部查抄，按照您的吩咐，跟随他们的侍从和侍童也全部暂时关押起来严格看管。”

“帕博骑士的妻子愿意带着孩子改嫁给自由民，但邓肯骑士的妻子并不配合，按您说的，他们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都已经处死，不过邓肯骑士的妻子是尼尔德男爵的三女，不知道您想怎么处理她？”

亚隆捏着一枚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金币，头也不回地对汇报情况的亚当斯道：

“男爵的女儿？值多少金币？”

亚当斯沉默了片刻才回答：“……我只是个农奴，对这些贵族之间的交易并不清楚，或许您可以询问库克男……鲍里斯·库克。”

亚隆掌握了这片男爵领的统治权，鲍里斯·库克自然就失去了男爵的身份。

虽然亚隆对这些名号似乎并不在意，但所有人都开始称呼库克男爵的名字，而不是爵位尊称。

亚隆摆摆爪子，摇头道：“你直接让鲍里斯处理好就行了，能卖几个金币就卖，不值多少钱就奖励给表现优异的单身自由民和农奴吧。”

“……是，大人。”

亚当斯深吸一口气，冷漠的表情中透着些许痛苦。

仅仅只是不愿改嫁给自由民，邓肯骑士一家就被他随口下令绞死，甚至连邓肯骑士四岁的女儿都不放过。

唯一一个能暂时留下性命的邓肯骑士的妻子，还是因为她是男爵的女儿，或许可以用来交换赎金。

这种视人命如草芥，把活人当成货物的高高在上的漠视，让亚当斯对亚隆感到深深的恐惧和胆寒。

他曾以为这头帮助过自己的龙心地善良，但现在他才明白，之前那些所谓的帮助或许只是对他的利用。

人类在这个邪恶怪物的眼里只不过是一群会跑会叫的虫子。

如果不是对他有价值，或许他连看都懒得看人类一眼。

贵族们虽然也凌驾于农奴和自由民之上，欺压剥削他们，对农奴生杀允夺，但至少他们自然遵循着作为“人”的基本逻辑。

最让亚当斯痛苦的是，下达命令的是这头恶龙，但执行命令的人却是他。

是他，亲口让绞刑手吊死了那两个年龄跟他相仿的少年，是他，让绞刑手掐死了那个天真可怜的女孩。

他还记得绞刑手抗拒执行时的模样，以及他揪着绞刑手的衣领，声嘶力竭地嘶吼怒骂下达命令时的样子。

他成了恶龙的帮凶。

但痛苦自责的亚当斯却又无比厌恶地发现，他竟然从心底生出一丝舒畅的快感。

这种掌握权力，拥有力量后，看着曾经高高在上欺辱过他的人落难所产生的畅快，让亚当斯难以自拔。

自嘲地笑了笑，亚当斯又重新恢复冷漠。

这段时间的痛苦经历和遭遇，让他在睡梦中无数次被可怕的噩梦惊醒，每次醒来他都咬着牙发誓复仇，报复所有伤害过他的人。

这一切不正是他想要得到的吗？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亚当斯的眼神彻底变冷，里面仿佛倒映着恶魔的影子。

亚隆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下属，他敏锐地察觉到亚当斯的身上发生了某种难以言明的变化，让他整个人都透出一种近乎“邪恶”的阴冷气质。

停顿片刻，亚当斯继续道：“逃走的领主官员、自由民和农奴也已经统计出来了，一共十六户七十九口人，他们应该还没逃远，需要派人去追吗？”

“不必了。”

亚隆摇头道：“逃走这点人无伤大雅，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让整片领地恢复平静，不要让领地内的混乱拖慢了我扩张的脚步。”

亚当斯点头道：“我明白了，大人。”

亚隆挥挥爪子，亚当斯转身离开。

亚隆多看了亚当斯的背影一眼，勾起嘴角。

“这种变化，是阵营转变吗？这小子现在给我一种守序邪恶的感觉。”

可惜还不会阵营鉴定术，不然亚隆刚才肯定会朝亚当斯释放。

至于逃走的人，这暂时无法避免。

虽然亚隆制定的法律展示了他的“仁慈”，但这两天杀的人太多，总会有些人畏惧他这个喜怒无常的怪物，然后想方设法地逃离这片怪物统治的土地。

亚隆刚占领这里，还没有足够忠诚可信的下属，无力处理那些因恐惧而逃走的人。

说到底还是人手不够，如果亚隆有几万个眷族，直接把这围上一圈，谁敢跑就杀谁，问题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但是现在，亚隆只能放任置之。

爱咋咋地吧，跑就跑了，反正这点人留在这，亚隆从他们身上也赚不了几个钱。

把这种小事放在脑后，亚隆的注意力又转移到他目前掌控的领地上。

库克男爵领共有四个村落，除了他现在占领的男爵城堡周边，还有三处村落各自分别由一名封扈骑士管理。

这个时代的骑士全副武装也只有一套无袖锁甲，再在锁甲下多套两层布甲棉甲，武器也只有长剑长矛之类。

通常一个骑士会配备两名侍从，两个仆人，一个侍童，最多再加三个步兵。

这就是一个骑士能拿的出手的全部战斗人员了，战斗力可以说非常感人。

如果不是至少有三人是骑兵(骑士与两名骑士侍从)，而奔腾的战马会给从未经历过战争的人带来极大的心理压力，亚隆觉得随便来三四十个拿粪叉的农奴都能把那些高贵的骑士老爷轻松戳死。

这三个村落不难拿下，但问题是亚隆已经没有可用的人手了，掌控不了这么大片的领地。

“城堡周边的土地都是靠着亚当斯和鲍里斯这两个家伙才暂时稳定下来。”

亚隆留着鲍里斯，是因为他是这里原本的领主，手下有一批现成的管理官员和卫兵，而且他对领地的事务本身就非常熟悉，用好了能方便不少。

至于亚当斯，亚隆已经了解了他与鲍里斯之间的仇怨。

简单来说就是鲍里斯颁布的税务逼死了亚当斯的父亲，间接害死了亚当斯的母亲，还差点要了亚当斯和他唯一剩下的亲人——妹妹的命。

他们之间的矛盾无可调和，亚隆给亚当斯比鲍里斯更大的权利纯粹是为了压制鲍里斯。

不过亚当斯虽然只是农奴的儿子，但他展现出来的成长潜力却让亚隆很是满意。

这小子经历接连失去亲人的痛苦和折磨后居然一改以前的天真，变得越发冷酷甚至是邪恶。

无论什么事交给他，他都能不择手段地替亚隆完成。

是个非常上道的小子。

亚隆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

“不过虽然这里还没完全稳定下来，但也得加快进度了，说不准什么时候我的消息就会传出去，赶紧提升实力才是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