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脱离拘留所就能跟狱警吃饭，还有一位拘留所所长。
这个无缝衔接多少有点刺激。
而这时候就能看出纪念跟高圆两者的成色差别。
从拘留所出来的时候两个人一样的满眼憔悴，但是来佳宾饭店吃饭，高圆马上强撑着化了厚重的妆容。
强行把面子撑了起来，甚至下午还拉着莫小开去买了新的毛衣跟外套。
明明是个打工的，竟然硬是做着时髦打扮。
跟高圆比起来，纪念就简单的多。
只是换上了新买的白色小衬衫，搭配厚底鞋跟一条毛料的喇叭裤，这就算是一套装备。
脸上也化了妆，只是很淡，难掩憔悴。
两边人马在单间会面的时候高圆还阴阳怪气两声：“纪念你到底是年纪小，这样的场合，你就这个样子出门，不怕给……”
说着纪念看看向东来，带着几分畏惧跟愤恨：“不怕给向总丢人么？”
这家伙阴阳怪气的。
但是好在今天的一跪已经接受了教训，不敢开地图炮，只能是柿子就找软的捏。
“哪里来的狗在叫？”
跟着的徐天龙都气的想要撸起袖子去抽高圆。
这几天他憋的狠了。
但是跟以前一样被向东来镇压，踢他去了角落。
“人家女人打架，你捣乱什么？没有热闹看了怎么办？”
徐天龙跟小鸡仔一样被向东来提溜去了一边。
“哥，你是不是把实话说出来了？”
“有么？没有吧？你出现了幻听。”
纪念被阴阳，则撑起微笑装虚弱，实际上这丫头下午哪里都没去。
隐晦询问向东来要不要陪睡。
得到否定答案后，就直接自己洗了个澡睡觉。
距离她苏醒的时间，可能还没两个小时，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
但是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
这一来小白花一样的柔弱竟然意外带感：
“我是被压了一天实在缓不过来，毕竟不像高姐，就算在拘留所也有人关照的。”
提起这个，高圆还准备继续扎刺。
可后面的莫小开哪给她机会，抬腿踢了一把她的椅子：
“怎么就你屁话多，给我安静的坐着，不让你吱声就别特么说话。”
莫小开对高圆说的上是暴躁，反而对着纪念就好脾气很多：
“纪小姐你先坐，这事儿是我办的不对，一会儿我先自罚三杯你跟向哥可千万原谅我！”
豪门不养娇花。
莫小开作为一个省级富豪的独子，虽然称不上聪明，但起码基本的眼色还是有。
只要一天向东来捏着他的罪证，他就一天不敢蹦跶。
起码不敢明面蹦跶。
一句话让高圆跟项圈被拉紧一般闭嘴。
至于纪念则是客气两句。
完全看不出来莫小开脑袋上的绷带就是她给开的。
又过去三五分钟。
柏所长带着苏悦走了进来。
互相客气，点菜。
柏所长点的都是普通的菜品，人还很客气：
“我们这年纪大了，就喜欢吃口家常菜，你们这些年轻人别客气，想吃什么点什么，尤其是东来你可得庆祝一下。”
看几个人的目光都看过来，柏所长笑着说：
“本来还在推荐阶段，但是由于东来之前在抓捕麻五时候的勇敢表现，一个见义勇为还是可以争取的。”
说是可以争取，但那是客气的场面话。
这种时候能拿出来说就是确定，至于下面藏着的话，第一是秀一下肌肉，第二就是卖一下人情。
秀肌肉，这件事情他柏所长的关系网能知道。
能知道以他的实力，那就是没准能参与，甚至能否定。
至于卖人情，能说这句话本身就是人情。
“哥，你这要得奖了？”徐天龙的一声吼，让苏悦跟高圆都皱起了眉头。
莫小开则是带着苦涩笑容说着：“恭喜恭喜。”
高圆有点不以为意。
一个见义勇为，也当不了饭吃当不了钱使。
其实这就是阶级见识问题。
83年的见义勇为那可是金光护体，而且这个奖要说别人拿可能也就是荣誉，是一个护盾。
一个见义勇为的职工，几乎能获得单位一切福利。
甚至是做错事情，只要不是原则问题有这个光环一样可以安然无恙。
向东来拿就更是厉害，只要有这个，他那正在筹建的两个厂子以及小卖铺的挂靠就都是水到渠成一样的简单。
可以说有了这个奖，向东来的原始积累才算完成第一步！
柏所长是老油条。
进门先把喜事说了就是刀切豆腐两面光，按早正常的流程发展，一会儿吃个饭，聊聊天，互相吹捧一下。
苏悦最后自罚三杯，今天就完美谢幕。
以后出门大家还有一顿饭的交情，互相可以看情况决定是不是再来顿饭。
可惜的是脑子是个好东西，但不是每个人都有。
徐天龙知道向东来拿奖很是高兴，连带着饭都吃的香了许多，甚至都没那么鄙视莫小开了。
有他这么个活宝，柏所长也善意调笑两句。
气氛最热烈的时候莫小开倒了一杯酒，对着纪念轻轻一举：
“纪小姐，之前多有得罪，这杯我干了，大家以后就还是好朋友。”
有些人真的天生吃这碗饭，就比如是纪念。
莫小开提了一杯，还不等他罚酒。
纪念给自己倒霉了一杯酒：
“莫总说的哪里话，这事是我反应大了，是我个人问题，我陪莫总喝一个，以后我两个姐姐还靠莫总关照呢。”
话里的意思第一是确定莫小开就是耍流氓。
另一个就是这事我大度算了，以后我姐姐在你那里工作多少有点关系，给你个脸面。
这是一种酒桌上的递台阶。
柏所长这都是第一次正眼看这个跟莫小开一口干了一杯白酒的乡下小姑娘。
很拎得清一个人。
苏悦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就是纪念只是一个没有依靠的乡下丫头，现在她能安然无恙，甚至让莫小开低头赔罪，靠的都是向东来。
但是靠山这东西向来不牢靠。
就算这金丝雀再讨喜，向东来愿意为她出头一次两次，然后呢？
出头这样的事情是会减少耐心的。
真的到此为止，这个丫头的收益才是最大的。
因为这一杯酒莫小开最少欠她个人情。
眼看气氛正好。
柏所长给了苏悦一肘子。
莫小开都给打样了，大小姐现在就等你喝上一杯，今天就都完事了，我也要回家抱媳妇了。
但苏悦在今天的酒局里一直被忽视。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主菜。
偏偏所有人都没理她。
本来赔罪酒，做错事的受点小委屈，回去开导开导就算了。
可苏悦这个大小姐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所以纪念刚坐下，柏所长碰了碰她让她上场。
苏悦冷脸看了看酒桌上的几个人。
忽然手里一用力筷子折断。
还不等人说话，苏悦开口就是：
“现在都能喝酒的关系，当初直接睡一被窝去多好，还整的贞洁烈女一样，浪费警用资源！”
这话一出来，包厢里面针落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