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东宫，见太子妃吕氏

朱雄英还是摔沟里了。

好消息是没有摔到更边上的池塘里去，避免了皇太孙提前薨逝的惨剧。

只是一身尘土还傻傻笑着的朱雄英爬上来的时候，颇有一种脑袋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朱柏帮忙把这辆自行车抬上来，让朱雄英去开阔的地方玩。

在朱雄英欢快地蹬着儿童自行车飞驰人生，时不时发出一些大呼小叫的时候，东宫里的人们也不得不注意到这叔侄二人。

不远处的楼台中，太子妃吕氏正在照看着朱雄英年仅三岁的弟弟朱允熥，她所生的三子朱允炆也在旁边背书。

三岁的朱允熥手中摇摆着拨浪鼓，吧嗒吧嗒响着，听见了哥哥的叫喊声，好奇地来到栏杆旁，看见了他哥哥正在蹬着一辆奇怪的玩意在花园的路上移动。

儿童自行车对于孩童的杀伤力是巨大的，年纪越小作用越佳。

“母妃，哥哥和叔叔在玩什么呢，我也要玩！”

朱允熥奶声奶气地喊道，就连边上背书的朱允炆也难以静下心来，好奇地张望过去。

朱允熥是洪武十一年出生，其母常氏也是这一年生育之后去世，一直由吕氏抚养长大。

碍于吕氏盯过来的眼神，朱允炆这才不情愿地回过头来，继续看着面前书本上，已经和浆糊没有什么区别的文字了。

几天前湘王叔叔和大哥写写画画了一番，然后大哥就被皇爷爷大加赞赏。

吕氏听说之后，就逼迫自己每天多花一个时辰时间来背书，争取做到和湘王叔叔一样，能够博览群书，从书中得到能够让皇爷爷和父亲高兴的道理。

可是书里哪有什么道理，要是像往常那些老师们教授一样，给自己一个字一个字掰碎了讲解，自己还能听个明白。

现在他连常用字都没认识全，也没人给他解释不认识的字是什么意思，句子应该怎么断句，不看得迷糊才怪。

唉，今天湘王叔叔又给大哥做出来什么新奇的玩具，好想玩啊。

朱允炆年幼的面孔上流露出一丝无奈和悲愤。

吕氏把朱允熥抱回来，命人请朱雄英和湘王上阁楼来。

“太子这几日和湘王在宫内劳累，好意让湘王来东宫休息，顺便陪陪他的侄子们。没想到湘王和雄英如此投机，雄英这般快乐的笑容，我这个当母妃的也没见过几回呢。”

吕氏独自叹道，面带笑意，她话音刚落，朱雄英就蹦蹦跳跳跑上楼梯，背后是扛着自行车的朱柏。

不得不说朱柏这十一岁的身体素质居然还挺不错，史书上记载湘王长大后臂力过人，弓矢刀槊运用自如，骑马飞快，有豪侠之气。

调兵遣将可能比不过朱棣，却也是二十几个兄弟中能排到前列的。

唉，自己这身体素质要是给朱雄英和朱标该多好。

朱柏对太子妃吕氏行了礼，坐在案桌一侧。

吕氏拍打着朱雄英身上的泥土，并没有什么怪罪的神色，反而多是怜爱，也不知道有多少真情实意，不过挑不出来什么毛病。

随后看向朱允炆，开口道：“允炆也坐过来吧，剩下的课业可以推迟几天，这几天和你哥哥一起，陪湘王在东宫转转。”

朱允炆听到这句话，这才高兴地把手里的书丢到一边，冲到朱柏身边，乖乖坐下。

“见过湘王叔叔！”

朱柏面带笑容，忍住自己要亲手掐死这个好侄子的冲动，拉起朱允炆的手，问道：

“允炆平日里有什么忌口，不能吃的东西呢？”

朱允炆用自己的小脑袋思考着，还没回话，吕氏就应声道：

“允炆这孩子有些挑食，不过并没有什么忌口的食物。湘王问这些，难道是有什么新奇的食物吗？我是个妇道人家，但看湘王殿下能出口成章，也能指导做出实际的工匠事宜，想来湘王殿下一定是对各行各业都有研究了，能鼓捣出很多新玩意。”

呵，这女人还挺聪明，居然能够判断出这么多东西。

朱柏甚至想着会不会是吕氏胆子大到弄死了朱雄英，好给自己儿子腾地方了。

毕竟这种聪明人一旦有了一个自己以为堪比卧龙凤雏之策的计谋之后，不管这个举动有多么危险，其他人都很难扭转其想法。

难免这吕氏头脑一热，就下手了。

朱柏把这一条思路暗自记下。

身边傻笑着的朱允炆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大声说道：“叔叔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可以给允炆吃哦！允炆什么都喜欢吃！”

朱柏点头道：“几日后月中皇子出游，届时我带着雄英和允炆，担心野外有什么忌口的东西，只是提前准备一下。”

吕氏点头道：“有劳湘王殿下。那些名满京城的才学子弟，和湘王一个年纪的时候，恐怕都没有湘王这般才思。”

朱柏微笑应对，心里已经在想吕氏枕头底下有没有给朱雄英扎的木头小人了。

唉，希望吕氏别真被自己发现搞出了什么乱子，那么处理起来可就麻烦了。

常氏死后，吕氏就是太子正妃，全天下除了马皇后之外身份最尊贵的女性。

东宫的仆从们陆陆续续将宴席摆开，和皇宫相比简朴很多，却很合朱柏的胃口。

席间吕氏看向一门心思只知道干饭的朱允炆，无奈道：

“允炆啊，把你这几天所学背诵的文章，请教一下湘王殿下。”

朱允炆飞快地咀嚼着，把自己嘴里最后一个饭团吃下去，喝了几大口水，这才面色涨红道：

“母、母妃，孩、孩儿吃的太多，忘了。”

吕氏的修养大概是练过的，朱柏要是有这么一个儿子，这个时候已经在找鸡毛掸子在什么地方了。

吕氏只是无奈道：“平日里几位教书先生问你问题的时候，你不是都能答上来吗？”

朱允炆摸着自己的头，不好意思道：“往日里先生们只问他们教过的，所以孩儿才记得。”

“唉，这孩子还是不如雄英啊。”

吕氏哀叹道。

朱柏也一本正经劝道：“允炆侄儿年岁也小，现在还只是处于接受外界的灌输并将其记下来的阶段。等到年纪大些，就能主动对这个世界上未知的问题产生好奇心，有求学的欲望。”

吕氏好奇问道：“那湘王殿下，有没有什么能指点允炆学业的法子呢？本宫听说皇上命湘王为宫里的王爷们制定学习计划，不如计划开始的时候，就一并带着允炆一起吧。”

朱柏点头道：“不同年岁的孩子学习的计划自然也不一样，到时候还希望太子妃不要太过苛责允炆侄儿的成果不尽人意才是。“

吕氏笑道：“能有湘王殿下指导学习，是允炆的幸事，本宫是个妇人家，却也明白教育的问题不能着急，没有拔苗助长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