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就在今晚

“哥哥，妈妈让我来问你想吃什么！”

小女孩的声音将高义的回忆打断，不再看着屋顶，高义扭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小女孩。

略微卷曲的短发披在肩头，大概是长时间没洗，有些油腻，红扑扑的脸颊些许雀斑，大大的眼睛，小巧的翘鼻头，也在害羞胆怯的看着高义。

“小朋友，你来！哥哥问你点事。”

小女孩先是一阵犹豫，大概是见高义面露微笑，最终还是抱着玩具手风琴怯生生的走到床边。

“几岁啦，小盆友！叫什么名字！”

高义坐起半个身子靠在床头，尽量压低声音提起嘴角温柔的说道。

“哥哥我五岁啦，我是曼妮啊。”

小女孩疑惑地歪着脑袋好奇的看着高义。

“高曼妮啊，好漂亮，那哥哥再问你，家里没有男人嘛！哦，也就是你的爸爸。”

“爸爸我出生前就不在啦！小区里的小朋友在出生前都没有见过自己的爸爸呢，妈妈说爸爸去了好远好远的地方！”

小女孩的话让高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单小女孩爸爸不在，大概是女人对小女孩善意的谎言，可能是小女孩的父亲已经去世。

但是后面小区的所有小朋友，都没见过自己的生父是个什么意思？

再想到昨天傍晚逃跑追逐甚至反锁自己包围自己的人群，好像真的没有一个男人，都是女人。

“寡妇村？女儿国？”

高义内心疑惑不解。

“那小区为什么封锁起来，还有晚上的红雾和月亮是怎么回事，你确定我是你的哥哥？”

“emmm~我也不知道，红雾和月亮一年前就这样了。哥哥你怎么了？好像从昨天就开始就变得怪怪的。”

看着小姑娘也不像撒谎的样子，高义内心叹了口气，终归还是个小孩子，也问不出什么。

……

白天无话，尽管女人不时地过来嘘寒问暖，高义也旁敲侧击的套话，但似乎也没套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直到天色开始变暗，本来白天还热闹的小区，突然像按下了静音键，人群自发地匆匆回到各自的家中。

高义趴在窗户看着窗外的一切，流动的红雾像一根根红色虫子一般蠕蠕而动。

当夜月升高出现在高义的视野时，高义再一次被震惊到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透过越发浓厚的红雾，明晃晃的月亮就像一个巨大的钟盘，三根造型复杂古朴的指针镶嵌在夜月之上，较长的一根指针有节奏的走动着，高义似乎听到了秒针移动时的滴答声，心脏也随着走动的指针有节奏的跳动。

“不对，肯定有问题，我得逃出这里，必须在今晚！”

躺在床上的高义就这么强撑着，一直等待女人和小女孩的睡着，不知不觉竟然睡了过去。

“咚~”

一声悠扬而沉重的钟声将高义从沉睡中惊醒，高义猛地睁眼，自己竟然睡了过去，看了看窗外已经伸手不见五指的红雾，一动不动的张着耳朵听着卧室外的声音，静谧泛红的房间静悄悄的，窗外也没有任何动静。

“哪里来的钟声，就好像在脑中响起一般。而且等了这么久也没见那母女有什么动静，看样子是都睡着了？”

夜月映射在红雾的微光下，高义悄悄的下床穿上鞋子，蹑手蹑脚走出卧室，趴在女人卧室房门静耳倾听。

“看样子是睡着了，今晚必须得逃出这个小区。”

高义悄悄转身，正准备抬脚之时。

“嗬嗬~吃掉你！好吃，太好吃了！我还要！”

一声像是梦语的阴狠疯狂的声音从女人房间传出，还伴随着阵阵磨牙声，在空荡寂静的客厅响起。

高义瞬间汗毛乍起，一动也不敢动，好在直到双腿僵滞，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擦了下额头的冷汗，更加坚定高义逃走的决心。

如履薄冰一般慢慢走出房门，楼道中漆黑一片，高义也不敢弄出半点声音，生怕灯光亮起惊醒了她人，就这么摸黑扶着楼梯扶手一路下行。

“咣啷啷~”

也不知道是什么堵在楼梯之间，被高义挪动脚步时踢了下去，顺着楼梯台阶咣当咣当不断滚落，直到撞到墙壁才停歇，声音不断在空荡密封的楼道内回响变大，楼道感应灯也亮了起来。

高义现在连骂娘的欲望都没有了，只剩下一颗跌落在谷底的心。

然而好像世界被定格一般，直到感应灯灭掉，除了偶尔传出来的嘶吼咆哮声，并没有什么人出来。

“嗯哼~”

重新整理好情绪的高义，小声哼了一声，感应灯这时也适时的亮起。

也顾不得许多，高义趁着灯亮，疾步冲出了单元楼。

此刻的红雾浓郁到了如何地步，高义不得而知，但是伸手不见五指却真实的不能再真实。

走到小区里的道路上，红雾中隐约还可以看到有些房间传来的微弱亮光，甚至隐约听到了某栋楼的房间传来嘶吼声，随着嘶吼声逐渐变多，铺天盖地的压向被红雾包裹的高义。

高义也顾不得那么多，边注意脚下以及前方，边加速向小区大门冲去。

“废物，你个废物，已经五分钟了，我只能再坚持十分钟！”

脑中出现一道暴躁嗜血的声音，让高义停在原地，就在高义以为是幻听的时候。

“快啊！只剩九分钟了！废物！”

“谁在说话，出来！别躲躲藏藏的。”

高义精神紧绷，环顾警惕着周围，然而朦胧的红雾让高义什么也看不到。

“你在磨蹭什么！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在不逃离这里，我们都得完蛋，快！”

什么乱七八糟的，难道我的精神分裂症真的又复发了？高义内心复杂忐忑，脚步也不由放缓了下来。

“废物！废物！让我出来！你不想活不要拖累我！”

时间紧迫，高义此刻只当是自己精神分裂再度复发，没再管脑子中叫嚷暴躁的声音。

终于穿过层层红雾来到小区大门之前。

原本白天还算崭新的铁门在此刻竟然变得锈迹斑斑，漆皮脱落。

甚至铁门上还有被腐蚀出的破洞，锁门的铁链因为生锈都粘到一起，就连高墙上的圆圈拦截网也发生腐蚀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