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二将互谈

“哈啊！果然是好酒！（北戎语）”左谷蠡王端起地毯上的酒碗一饮而尽。

“王爷，海量！再来一碗！”

就这样，一老一少的两个敌国将领在两军阵前，你一碗，我一碗的喝酒，双方毫无戒备仿佛多年好友一般。

“小家伙，不必担心我派人断你退路！老子不干背后阴人的小人行径！（北戎语）”

“王爷，你这是拐着弯的骂我这几个月四处偷袭非君子之行啊！”

“他奶奶的，你小子还好意思提！老子部族下的两个鹰师，五个豹师到现在都没完成集结！你以为是谁干的好事啊？！有本事正面单挑！（北戎语）”

“要不咱们撤了酒席，在这茫茫大草原上，厮杀一场……王爷意下如何？”

“呵，你小子别激我，免得老子真的酒劲上头……不对，你小子的实力，老子竟然没看出来……被（北戎语）”满面红光的左谷蠡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公孙星，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看不透他的真实实力。

一时间他的酒意都有些消散了，毕竟他号称北戎国左地的「黑狼」，自身实力也已经达到了八品巅峰，距离九品境不过一步之距，而现在他却看不透公孙星的境界。

“或许是晚辈修行太浅，老王爷看不透很正常。”公孙星则是毫不在意的倒了一碗酒，淡淡的说道。

“当真不愧是「北境之虎」的儿子，有你父亲都几分风范！（北戎语）”

“额……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吧。好了，酒也喝了，磕也唠了，该说正事……老王爷，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公孙星把酒瓶收好，坐直身体，满脸严肃的说道。

“说来也是，该谈正事了……玉儿，把东西给我。（北戎语）”左谷蠡王催动内力，驱散了酒意，不多时满面红光，醉意盎然的老头，又变成了神色如常，威风凛凛的北戎王爷。

左谷蠡王招了招手，对身后的呼延玉说道。

呼延玉从最开始就一直站在左谷蠡王身后五米处，同时一只手放在刀鞘上，充满警惕都盯着公孙星。

只要他有任何异动，她都会立刻拔出弯刀，砍向他的脖子。

但是从刚才开始，她知道自己并没有进入这个白袍少年将军的视线之内，换句话说就是，对他而言，从头到尾，自己都没有任何威胁性。

反倒是公孙星柔和的面容下，呼延玉感受到了他与其年龄不匹配的压迫感，仿佛他谦和的外表下，是一头浴血嗜杀的白狼。

与其说是呼延玉在警惕他的异动，更像是对自己的心理安慰。

全神贯注的盯着公孙星的双手，神经如同紧绷着的弓弦一样，以至于左谷蠡王的声音都没能传入她的大脑。

“小丫头，你阿爸叫你呢……（北戎语）”公孙星用流利的北戎语对愣在原地的呼延玉喊道。

“阿爸……（北戎语）”

“去把东西拿过来吧。（北戎语）”看到这个反应的女儿，左谷蠡王也只能无奈的说道。

“是。”呼延玉快速的翻上马背，逃跑似地朝着大营而去。

“看样子，我的教育并不过关……（北戎语）”

“不不不，令爱年纪轻轻便有六品实力，这是无数人终其一生都难以达到的境界，而且……令爱应该是在担心老王爷吧。”

“呵呵，或许吧……少将军应该也知道大单于病重的消息吧？（北戎语）”

“北戎国的最高统帅，统一草原的猛虎，不管是任何一个国家的将领都会非常关注的吧……

只不过，晚辈看老王爷的样子，也不像是去探望大单于阁下的……”

“北陆规矩，强者为尊，胜者为王！（北戎语）”

“优胜劣汰，自然法则……多少年了，还搞这些老古董。最坚固的的堡垒往往从内部被攻破；

最强壮的力士，不死于战场，而亡于家斗。”公孙星再一次倒了一碗酒，推到左谷蠡王面前，同时抬头望了望远处随风飘扬的鹰旗和人马嘶鸣的军队。

“没有厮杀的世界不感觉无趣吗？（北戎语）”左谷蠡王摇了摇手中的水酒，语气平静的说道。

“左谷蠡王……这些年，我与你的部落征战最少，互贸最多。

在边境马市上，你的部众无不赞赏你的仁慈，是你庇护他们的生命，保住了他们的丈夫、儿子和父亲。

我们本可以相安无事……”

“别说了！！！（北戎语）”一道寒光闪过，左谷蠡王腰间的弯刀已经来到了公孙星的脖颈不足一厘米的位置，然而公孙星神色如常的盯着他，并没有移动位置。

“少将军！”身后的北燕国骑兵见状想要上前，便被公孙星挥手劝退了。

“退下……”

“阿爸！（北戎语）”赶回来的呼延玉看着眼前的一幕，呆呆地站在原地。

“老王爷，把刀收起来吧……你的部众正在看着你，我的部下也在看着我。

你杀不了我，或许，我也杀不死你，但是我们的部下是会死的。到时候碧绿的的草原会满是嗜血的郊狼，蔚蓝的天空将被乌鸦和秃鹫遮没太阳，我们都会成为大草原上的一抹尘土。”

公孙星依旧眼神平静的盯着他，毫不在意自己脖颈处的利刃。

“将身躯奉献于大草原，是我们对昆仑神虔诚的象征。（北戎语）”

“只可惜罪恶的尸体并不会表达你对昆仑神的虔诚，反倒是难闻的恶臭会引来成群结队的秃鹫啄食你的血肉，带着病毒的蛇虫鼠蝇会寄生在你的骨架上。

为美丽的大草原带来象征死亡的瘟疫，进而继续屠戮昆仑神的信徒……由此观之，老王爷对昆仑神的确不够虔诚。”

“哈哈哈！好一张巧舌如簧的利嘴！倘若不是两国交战，我到想与你结为俺答（兄弟）。（北戎语）”左谷蠡王笑着收回了弯刀，重新坐了下来。

“算了吧，我可不想还没结婚就有一个这么大的闺女。”公孙星看着一旁背着一个小盒子的呼延玉轻声道。

“你！”这一次换呼延玉拔刀了，不知是羞涩还是气愤，小脸是变得红扑扑的了。

“嗯？她听得懂……”

“哦，忘了告诉你，玉儿会说你们中原人的语言。”左谷蠡王同样用中原王朝都语言说道，眼神中多了几分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