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闹钟依旧响得震耳欲聋,段今夕接近崩溃,她双腿弓起,将脸埋在两腿之间。

她难道要一直无限循环这天直至老死?又或她根本不会老去,要永远挣扎在这天?想到这些,段今夕不禁打了个冷颤,她决定了,要和秦何朝离婚!

她将头抬起,抓起手机拨通了秦何朝的电话。但拨了多次都无人应答。段今夕只好作罢,打算晚上和他坦白。

这次的轮回段今夕仍按时下了班,并在主管示威后将她骂的一文不值。看着主管满面通红,段今夕嘴角往上扬了扬,随后挎起装有离婚协议的包扬长而去。

路上段今夕心情不错,看到与上次轮回同样的夕阳,便拿起手机拍了下来。

到了大门口,段今夕深吸一口气,将一只手伸入包中捏紧离婚协议,另一只打开了大门。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事情,段今夕已经麻木了。她见秦何朝从厨房走出,未等他开口便抢先说道:“秦何朝,我们离婚吧。”秦何朝心里一惊,“我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所以我想说,离婚吧,放各自一条生路。”

说罢段今夕从包中掏出离婚协议甩在桌上。但秦何朝并没有拿笔签字,而是将刀拿在手中嘲笑地讲:“段今夕,说你愚钝,你猜到了我想杀你,说你聪明,你又没明白我为什么杀你。”

“为什么?”

但秦何朝没给出答案,而是一把将她“搂”住,左手高举,用力将刀刺向她的后背。刀尖刺穿胸膛,从前胸露出。

秦何朝放开了支着她的手臂。

段今夕在倒下去的刹那明白了,秦何朝不过是为了他的私欲罢了。他为得就是让她死在他面前。

段今夕在闹铃声中重新醒来。她决定不再逃避,要去热爱生活、热爱这一天。无论这一天多么最糟糕、多么恶意。

美好抑或苦痛都不过是黄粱一梦,终有一天会结束。真正的人生,是认清世间的黑暗后仍拾有信心去热爱,去生活!

骑车到了交叉路口,段今夕深吸一口气,下车推着过马路。熟悉的刹车声响起,司机仍是对她一顿臭骂。但段今夕这次真诚地向他道了歉并解释了原因。司机先是一愣,然后羞愧的挠挠头:“姑娘,我态度也不是很好。这样,你去哪儿我送你。”

尽管段今夕一直推辞道谢,但还是抵不住司机人好,上了车。路上司机又开了口:“姑娘啊,刚刚的事再和你道个歉,不过以后过马路要看路啊!”

司机就此打开了话匣子,他说儿子和自己闹了矛盾,所以心情不是很好,不过段今夕的真诚又令他高兴了起来。

到了公司,主管仍摆着一副“桀骜不驯”的态度,但段今夕并没有像之前一样,而是认认真真的完成了工作。

同事们在下班后都陆续离开了公司,整层只剩下段今夕和主管。

段今夕看了看外面的晚霞,照在静悄悄的楼里。

她走到主管办公室门前,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请进。”段今夕与主管的沟通还算愉快,最后主管更是直言让段今夕接她的班,因为她马上就要调走了。

出了公司,段今夕感到了以前从未有的感觉,很是舒心。因为她决定不再逃避了。

段今夕打开手机,看到了秦何朝打来的电话,但她并未接起。借着月色,段今夕点燃一根ESSE,她想到不久后家中的场景,虽有些心烦,但仍决定了要回去。

到了家门口,段今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服,随后面带微笑的打开了大门。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场景出现在眼前。秦何朝从厨房走出来,同时也面带微笑对上了段今夕的目光。但段今夕并没有惧怕。

“段今夕,情人节快乐!”

段今夕仿佛看到了以往梦境的结局——秦何朝会背着手微笑着走来。按照故事的发展,最后他会将水果刀刺入她心脏,不予解释的机会。段今夕曾试着改变,但无论如何努力,最终都无法改变结局。

因为他不爱她。秦何朝不爱段今夕。

所以这次段今夕决定释然。哪怕一切会重新回到原点,哪怕她仍然会被困在无尽的梦中,她不在乎了。至少她经历了这么多,依然爱着他,哪怕是执念。

想到这里,段今夕泪眼朦胧,她主动上前拥住秦何朝,秦何朝愣了愣,但还是将水果刀插入她的后背。不过这次他并没有推开她,而是紧紧抱住她。段今夕眼角滑落一滴泪,留在嘴角。

她微笑着结束了这场梦境。

闹钟再次震醒了段今夕,她发觉这次没有睡过头,随后发现秦何朝这次竟睡在她身边。

她侧过身盯着他,阳光肆意倾洒在那温柔的面庞上,给屋内又添了一丝温馨。

就在段今夕恍惚间,秦何朝睁开了眼。

他疑惑地看着同样在注视他的段今夕,开口道:“段今夕,怎么......唔?”

段今夕吻住了他的嘴,并紧紧抱住他,在这个伴有暖阳的早晨。

秦何朝瞬间皱起眉头,不解的问:“你今天怎么了,生病了?”说罢用手抵住段今夕的额头。段今夕将他推开,摇了摇头。

“没有,只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段今夕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何......秦何朝,我们离婚吧。”秦何朝顿了几秒,随后道:“确定吗?”

“确定,我已经考虑清楚了。”

“好。”

言语间并没有一丝挽留对方的意思。

几天后,二人从民政局走出来,彼此都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于秦何朝而言,这是解脱;于段今夕而言,这是释怀。她抬头望向天空,一尘不染的淡蓝色充斥在心中。

段今夕深吸了一口气。“嗯!新的生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