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253.放逐

若真如此,那她便是一分胜算都没有了……

她心中害怕又紧张,以至于都没感受到她娘拧她的力道。

“难道不是她救的母亲?”丌官柔听出了其中有猫腻,便追问了一句。

国公夫人闭了闭眼,眼中是愤恨,“她会救我,她大概更巴不得我回不来吧。”

众人闻言,脸上更是不解神色,互相看一眼都没听懂怎么回事?

于是国公夫人便向他们阐述了一下祈冬节当日发生的事情。

那日,他们坐着马车去云华俺,马车行到半路之时,山中忽然跳出来一只黑瞎子,二话不说上来就是杀人。衷勇的护卫和丫头上前护着马车,便都不幸牺牲,只剩两个因为害怕而退缩了的护卫。

那黑瞎子杀了其他人,朝马车走来的时候,她本想叫言子仪赶快跳后窗跑的,只是还不等她开口,便感觉身后被人狠狠推了一把。是言子仪将她推出了马车,然后自己跳窗。与那两个护卫一起跑了。

那黑瞎子也没去追他们三人,只将她抗起带着她跑了一路,她才知道那并非真的黑瞎子,不过是披着黑瞎子皮的人罢了,意在劫持她。

她平日里没得罪过什么人,知那人定是心怀不轨,劫持她想来是为了威胁自己的丈夫或是孩儿,便一路反抗,只可惜力量悬殊过大,她的反抗无异于徒自浪费力气罢了。

后来下了雪,那人大抵是懒得再扛着她赶路,便将她扔在了一个山洞里。

她本以为自己会死在那个山洞里,后来是有人跳下去救了她,那人背着她一路往回京的方向走,路上怕她饿着,还给她掏野兔裹腹。

她休憩的那棵树上有树枝断裂砸下来,是她用自己的身体替她挡了那树枝。

那人在大雪茫茫中,不辞辛苦的背了她一路,中途从未想过将她扔弃。

但这个人并不是言子仪。

“她竟推您下马车!自己逃跑!”丌官柔听完气的瞬间失智,跑上前就给了言子仪两个耳光。

“好你个白眼狼,竟是什么丧心病狂的事都做得出来,你这样的人,简直畜牲不如!”

言夫人看的心疼,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上前去阻止。

她知道自己若是上前阻止,便会使得子仪更得他们厌弃。

不但不能拦着,她也上去伸手捶打言子仪,“你这孽女,怎能如此对你姨妈,你姨妈对你有天大的恩,你便是豁出去自己的性命,也该保护你姨妈才是啊,怎的反而敢做出此等不孝不义之事?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她虽然不停的在拍打着言子仪,可是下手的力道看着劲儿大,其实激不起半点水花。

打完了言子仪,她又跪下,“砰砰砰”的朝国公夫人磕头,“长姐,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教好子仪,才会让她犯下如此大错,长姐您罚我吧,怎么罚我,我都不会有任何怨言,只求能让长姐消气。”

她头磕的都是真的,是真的响也是真的实诚,很快头便红肿了一块,再多磕一个,甚至都流血了。

言子仪见此,眼泪不住的流出眼眶,这次倒不是假的,也不是为了博取别人同情,她是真的难过。

自己从前总是只知道巴结姨妈,从未好好孝敬过自己的亲娘,不说孝敬,就连对她假言辞色都不曾有几次。

她却是在这种时候唯一一个肯替她说话求情的人。

“娘,别磕了。”她哭着说道,想要去将她搀扶起来,奈何她如今手被绑着根本不能自由活动。

国公夫人看着言夫人,眼中有失望之色,“三妹,你这是在逼我吗?”

言夫人摇头,“不是,我只是想代子仪受罚,她罚了如此大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被原谅的,我不求长姐能宽恕她,只求长姐能够饶她一命。她自幼丧父,我人微言轻,也给不了她什么,让她一直被旁的同龄人瞧不起,渐渐的便变成了如今这等自私的模样。可无论她有再多缺点,再多的不是,她也是我唯一的女儿,我没法站在旁边袖手旁观啊长姐。”

国公夫人眼眶也红了起来,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不罚她,说到底,也怪我这些年来对她太过偏爱,助长了她的自私自利。”

丌官柔闻言,瞬间就不干了,立马开口,“母亲……”

国公夫人知道她想说什么,伸出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言夫人一喜,又“砰砰砰”的磕头。

却又听得国公夫人道:“但她已经寒了我的心,我对她已再无半分情谊,明日便让人送她去庄子上吧,跟着那边的娘子们学点农桑之术,不愁养不活自己。”

这意思便是说要赶言子仪出国公府,而且还要让她去务农,不再让她享受小姐的待遇了。那些庄子里的生活是什么样,言子仪没尝试过,但多多少少也是见过的。

那些农人皮肤干燥黝黑,妇人的指夹里全是泥,身上都没身干净衣服,吃的饭菜也都是最粗糙的。

她不要去当农人,那比下人还要不如。

言子仪往前爬,试图想要爬到床边,可却被丫头和婆子拦了下来,她哭得撕心裂肺的道:“姨妈,姨妈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姨妈不要赶我走,我不要去庄子上,也不要当农人。那种地方根本就不是人待的。”

她不要离开国公府,她是要嫁给瑾礼哥哥做王妃的人,怎么能被赶去当农人?

国公夫人对她不理不睬,她又爬到丌官玉旁边,仰着脸祈求,,“瑾礼哥哥,求求你帮我劝劝姨妈,我不要被送走,我可以嫁给你,与你相夫教子,好好与你过日子,再也不做出阁之事了,我不要走!”

丌官柔皱眉,上前去将她拉开,“就凭你这吃里扒外的白眼狼,也妄想入我国公府?痴心妄想!”

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在这做白日梦,真是可笑至极。

旁边其他房的妯娌听了她的话也是暗自发笑,笑这位表小姐简直太天真,太没自知之明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