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159.雌雄难辨

柏子然闻言,觉得有些荒谬且离谱,“我怎么没听说过什么风寒之症,还能见不得光的?你这真的只是感染了风寒?”

卢俊声音低沉了一些,“大抵是吧。”

柏子然看了茱萸一眼,而后又对卢俊道:“你先出来,我带了个人来帮你看病了。”

卢俊疑惑了一会儿,才问道:“唉?你带了人来嘛?可是宫中哪位太医?”

“太医你爹不是已经给你请过了吗?既然无用那我请再多来也是徒劳。”

“不是太医吗?”

“你先别管是谁,你先出来让她给你看看先。”柏子然说着,想了想,便去将门关上了。

怕卢俊因为不能见光的原因,不出来。

关上了门后,他便去掀开了遮住卢俊的床的厚厚床账。

卢俊听到动静似乎有些慌,“子然你莫要过来,当心我将病气儿过给你了。”

柏子然倒是不怕,道:“我身子骨可不如你的娇贵,没那么脆弱,说被传染就被传染的,你先出来见见我带来的高人。”

茱萸一直站在不远处,看着柏子然将那厚厚的床账掀开,随后见那帘帐之后露出一个枯瘦的人影来。

再接着,那被包裹在里面的卢俊也露出了真容来。

与其他世家子弟不一样,卢俊看起来似是还未及冠的少年,身量并不高,可可若真是还未及冠的少年,柏子然也不可能称其为兄,该是叫弟了。不过是这卢俊本身便不高罢了。

茱萸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眨了眨眼,她好像知道了个不得了的秘密。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卢俊转头朝她的方向看来,与她四目相对,而后疑惑问柏子然,“子然刚刚说带来为我看病的高人,可就是这位姑娘?”

除了她,这房间里也再无其他陌生人了。

柏子然点了点头,而后对道:“这位是茱萸姑娘,很厉害的。”顿了顿又对茱萸道:“茱萸姑娘,劳烦你给卢兄好生看看,他这病可有的治?”

卢俊闻言,被他气的又是好生一阵咳嗽,待咳得松了一些,才瞪眼道:“我这又不是不治之症,你怎么说的我好像已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的模样?”

柏子然:“难道不是吗?你这都见不得风也见不得光了,那么久也不见好,可不就是一副无药可救模样?”

“咳咳咳!”卢俊被他气的又是好生一阵咳嗽,懒得理他了。

柏子然见此,赶紧伸手为他拍了拍背,想要让他顺顺气。卢俊却是将他手挡开,摇了摇头,表示不需要。

柏子然看向茱萸,茱萸走过来,他便给茱萸让开位置,方便她帮卢俊查看病情。

茱萸坐在了床边,对卢俊道:“卢……公子,请将手伸过来,我为你把个脉。”

卢俊见她年龄不大,很是怀疑她的医术,不过人是柏子然带过来的,他也不会拂了好友一番好意,于是将手伸给了茱萸。

茱萸这个把脉,自然是与一般的大夫不同的,人家把脉是真的在诊断病人病情,而她则是在检查对方体内的异物。

手刚搭上卢俊的手腕,几丝灵力悄无声息从她指尖流进对方手腕之上,化为几条丝线顺着卢俊的血管逆流而上。

卢俊只觉有一丝暖流在自己手臂上快速穿梭,而后到达胸膛,他微微一惊,随即胸口如被什么东西狠狠一烫,疼得忽然用力睁开了茱萸的手指,而后粗喘几下,开始更猛烈的咳嗽起来,竟还咳出了血来。

柏子然见此吓了一跳,赶紧道:“卢兄,你没事儿吧,这怎么还咳血了?”他后面一句话是看向茱萸问的。

卢俊咳得说不出话来,茱萸对柏子然道:柏二公子先出去,在外面等着,我需为他排查周身。”

“哈?”柏子然听了这话,有些反应不过来,“排,排查周身?”

茱萸:“需得卢公子宽衣,你不便在此。”

柏子然:“……”不是,大家都是男人他在这里有何不便,倒是茱萸姑娘身为女子,才是最不方便的吧?

柏子然嘴角抽抽的道:“这,要不我还是留下吧。”

这留他们两个孤男寡女的,还要宽衣什么的,传出去好像也不太好。

茱萸定定看着他,只重复了两个字,“出去。”

柏子然被她那样不怒自威的眼神盯着,只觉压力山大,踌躇了一会儿,便乖乖出去了。

站在房门口,他看了看门口的守卫,道:“你,你先下去吧,此处我看着。”

“这……”那守卫有些犹豫。

然后听得里面传出了卢俊的声音,“李畅,你先下去吧。”

那守卫闻言,这才肯退下。

柏子然守在门口,还有些大脑转不过来,开始疑惑,卢俊这到底是什么病,竟然还需要脱衣服排查周身的。

茱萸姑娘还是个小姑娘呢,这都什么事啊……

为了防止有人忽然闯进来,茱萸去将门栓插上,并对柏子然道:“一会儿不管柏二公子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许进来。”

柏子然:“……”你都把门栓插上了,我便是想进去,也根本进不去好吗?

门栓插上后,茱萸又回到了床前,对卢俊道:“还请卢公子将衣物去除一下。”

卢俊看着她,审视了一会儿,而后不确定的问道:“你是不是看出我是……”

茱萸微微勾了一下唇,点了点头。

卢俊一愣,而后明显松了一口气,于是点头,将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

衣服褪下,柔弱的身板变成了玲珑有致身材,胸前裹着厚厚的一层白布,很明显,这位卢公子其实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

这是卢俊二十多年来,除了自己的亲生母亲以及奶娘之外,第一次在其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实性别。

卢俊苦笑着,低声同茱萸道:“我母亲体弱,身子一直不大好,怀我之时,发现父亲在外面有了相好。故而生我之时,是一个人躲着偷偷生的,大抵因为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怕她走后我被后娘刁难欺凌,便谎报了我的性别,将我扮成男儿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