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有个女同学缠着我,我不堪其扰,和她疏远,她却说自己得了抑郁是因为我。
她父母要来学校找我,班主任帮我解决这件事,因为我本来没有过错。
可是我还是害怕,我手哆嗦给我爸妈打电话,可他们轻描淡写,挂了电话。
我大脑一片空白,那个女生闹自杀嫁祸我,我真的很害怕,我想寻找父母,可是他们没放心上。
他们爱我吗?真的爱我吗?
好像所有的痛苦、难过都是我一个人撑下来的。
我是怎么撑下来的呢?
我倚靠封闭,倚靠孤独。
所有人都在问我一个人走不尴尬吗?我在想,怎么不尴尬呢?可能把孤独当常态了吧?
父母和我认错了,他们说他们错了,他们哭,他们说他们想补偿我。
我没有资格说不原谅,他们生我养我,他们抚养我长大成人,只是他们的方式不对。我只能这么想。
可不恨吗?我说不出来。
每个委屈的时候,往事一一浮现,我就想哭。我不知道我恨不恨。
我原以为我忘了,可我怎么能忘呢?我所有的痛苦、所有的委屈和不堪全部是因为他们错误的教育方式。
我觉得,以后我如果领养孩子,我一定好好补偿她,相当于补偿当时的自己,我不想让教育形成闭环。
但我又想,我的性格早已阴暗,我能教好一个孩子吗?
转念又想到一件事,轻松了,活不活到那时候还不一定呢。
未来还不知有多少苦等着我,哪天撑不住就死翘翘了。
我在想,哪怕有个人稍微向着我也好。只要有一个人拉我出来,我都会活的新生。
可是没有,我只能吞下一把又一把的药。
认识我的人都是我很懂事,我很早熟,可我真的不想这么被人夸。
我能闹吗?不能,我的闹又没有人在乎。
今天我出去转,回到家看到我妈穿羽绒服,问她去干什么。
她说只顾着陪我弟弟了,也得陪陪我。
我强忍着眼泪没说话,我现在长大了,什么都可以自己担了。不需要陪了。
现在父母都说我很懂事啊,说我说话就是好听啊,说我比我姐姐懂事啊。
我姐姐长得好看,也很瘦,学习又好。
我弟弟长得又高又壮,还是个男孩。
只有我,长相丑陋,身材臃肿,学习不好,脾气暴躁,我只能懂事来博取。
博取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想不起他们对我的好了,我觉得这样的我很可怕,如果我只想着恨,那我不就是个混账东西吗?他们肯定为了做了很多很多。
可是脑子昏昏沉沉,不停播放着那些画面,不停播放,不停播放。让我找不到,记忆里找不到他们的身影了。
我好像只记得这些,我好像把除了这些的所有事都忘了。
他们对我弟弟温柔了好多好多,哪怕我弟弟考的再不好他们都会忍耐,哪怕我弟弟再怎么闹他们也都忍着。
我有时候在想,这就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吗?
我该高兴的,我该高兴我弟弟没有我这么痛苦。
可为什么,我就觉得不甘心呢。
我觉得我童年很难过啊,到了我弟弟念小学,那个教过我的老师把我弟弟脖子拧的青紫。
我害怕了,我真害怕了,我执意让我弟弟来县城。
活了十八年,走姐姐的老路,给弟弟安排别走我们的老路。
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吗?我有时候这么想。
我只希望自己待着,所有人都不要来烦我,别来陪我,别来找我沟通。
到了高中,来到20班,我觉得很开心,同学们都很好,老师们也很好,我肆意潇洒玩了半年,想将那九年的不平给磨平。
我一直以为20班很好,却没想到一分班他们就四分五裂了。
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和谐都是表面。
所有人都成长了,从一开始的恶语相向到背刺。
都不单纯,都变聪明了。
我才发现,原来世界很可怕,小学可怕,初中可怕,高中更可怕。
那社会呢?
分班之后,我不敢结交朋友,只敢和同桌玩,我只想学,猛然收了心。
其实不止这个原因,最大原因就是,我是蓝桉的妹妹。
可是现在,我觉得我就什么也不是,连阴影都走不出来。
我不停地写重生文,我想把我自己写进去,我想给我自己安排一个美好的结局。
可是写着写着抬头看一眼,班级的喧嚣又将我拉回现实。
是的,没有重生,没有穿越,一切都是编的。
可我依旧不信,我执着地认为有朝一日我会重生的。
就好像是做了个噩梦,醒来后发现一切都没开始,就好像做预知梦一样。
只能说我自己太蠢了。
我没有路可走,可时间不允许我停留。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我快被压死了。
我一步步地走在路上,一遍遍地想,活着,什么是活着?
我不知道啊,所有人都在活着。
所有人,都在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