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潘园赏石兴赌心

公交车抵达潘家园站，许致远跌跌撞撞地走下车，他的腿有些发软，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知道，现在不是研究眼睛的时候，他需要先解决眼前的困境。

潘家园一如既往的热闹喧嚣，人声鼎沸。商贩的叫卖声、顾客的讨价还价声混杂在一起，那嘈杂的声音像汹涌的海浪一样向他涌来，震得他的耳膜嗡嗡作响。许致远刚走进市场，就被人认了出来。

“哎呦，这不是前几天捡漏的小伙子吗？今天又来淘什么宝贝啊？”

“小伙子，你上次捡的那个碗，卖了多少钱啊？说出来让大伙儿也乐呵乐呵。”

“小伙子，有没有什么经验传授一下？教教我们怎么才能捡到宝？”

许致远被一群人围住，七嘴八舌的声音在他耳边环绕，他感觉头都要炸了，耳朵里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嗡嗡叫。他耐着性子，一遍又一遍地解释：“各位，我那次真的是运气好，碰巧捡漏而已，没什么经验可谈。大家也都别瞎传了，那碗根本没卖多少钱。”

他越是解释，围观的人就越多，话语也越来越离谱，甚至有人开始揣测他是不是有内幕消息，故意藏着掖着。许致远感到一阵懊恼，早知道就不来这里了。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在拥挤的人群中，他能感受到人们推挤的力量，心中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低调行事，绝不能再这么招摇。

他一边走，一边查看周围的摊位。古玩玉器、字画书籍，各种商品琳琅满目，那些闪耀的光泽、古朴的色彩、精美的图案映入他的眼帘，看得他眼花缭乱。他伸出手，轻轻触碰着一个个展品，感受着它们冰冷的质感，指尖传来的凉意仿佛能穿透他的身体，却始终没有看到任何令他心动的东西。这些东西在他的眼里，似乎都少了一份“灵性”，没有那种独特的吸引力。

他继续往前走，突然，一个摊位吸引了他的目光。摊位上摆放着一些大小不一的石头，颜色各异，形状也奇特，这引起了他的注意。

“小伙子，看看我的赌石啊，里面可都是翡翠，一刀下去，富贵一生啊！”摊主热情地招呼着他，那声音里充满了诱惑。

许致远缓缓蹲下身，拿起一颗拳头大小的石头，粗糙的表面摩擦着他的手掌，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冲动。他看着那颗毫不起眼的石头，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他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决定尝试一次，他抬起头，看着摊主，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老板，这石头，怎么卖？”

许致远在潘家园漫无目的地走着，目光扫过琳琅满目的古玩字画、瓷器玉器，却没有一件能引起他的兴趣。他想起之前在古玩店里的经历，不禁摇了摇头。那些看似古朴的物件，在他眼里都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仿佛蒙上了一层薄纱，看不清真面目。

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夹杂着人们兴奋的叫喊和激烈的竞价声。好奇心驱使着许致远，他拨开拥挤的人群，挤了进去。只见一位中年男子，满脸油光，挺着个啤酒肚，正挥汗如雨地操作着解石机。周围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将解石机围得水泄不通，他只能看到人们的后脑勺和肩膀。随着解石机的高速运转，刺耳的摩擦声响彻整个市场，那声音尖锐得像要划破他的耳膜，火花四溅。一股浓烈的石灰味弥漫在空气中，那刺鼻的气味冲进他的鼻腔，呛得许致远不禁咳嗽了几声。

“涨了！涨了！出绿了！”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声，那欢呼声像汹涌的浪潮一样高涨。许致远瞪大了眼睛，只见一块晶莹剔透的绿色翡翠，在灰白色的原石中缓缓显露出来。那翠绿的颜色，如同春日里新生的嫩芽，充满了生机与活力，那鲜艳的色彩让他的眼睛为之一亮。

“30万！这块翡翠我要了！”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大声喊道，那声音中气十足。

“35万！我出35万！”另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也不甘示弱，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40万！”

“50万！”

竞价声此起彼伏，价格一路飙升，看得许致远目瞪口呆。他从未见过如此疯狂的场面，心中充满了震撼，他的心脏随着竞价声不断加速跳动。

中年男子，被众人称作赵老板，脸上堆满了笑容，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那汗珠在阳光下闪烁着，高声喊道：“各位老板，别急，别急，这块翡翠可是难得一见的极品，价格还有很大的上涨空间！”

“100万！”一个声音从人群中传来，顿时压过了所有声音，那声音充满了霸气。

许致远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男子，正一脸得意地看着众人，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自信。

“200万！”另一个声音响起。

“300万！”

价格一路飙升，最终停在了380万。

许致远看着那块翡翠以380万的价格成交，心中震撼不已。周围的人群更加沸腾了，纷纷涌向摊位，争先恐后地挑选原石，生怕错过了一夜暴富的机会。他能感受到人群涌动的力量，那力量像潮水一样汹涌。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许致远也加入了抢购的行列。他被裹挟在人潮中，身不由己地向前挤去，周围的人们摩拳擦掌，兴奋地议论着，那兴奋的话语在他耳边不断响起，仿佛下一秒就能切出价值连城的翡翠。

“这块！这块肯定能出绿！”一个男人指着块篮球大小的原石，激动地喊道，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

“老板，这块多少钱？”一个女人指着另一块形状奇特的原石，迫不及待地问道。

许致远的目光被一块表面布满裂纹的原石吸引住了。他伸手摸了摸，入手冰凉，一种奇特的感觉涌上心头，那感觉像是一股微弱的电流传遍全身。

“老板，这块怎么卖？”许致远指着那块原石问道。

“小伙子，眼光不错啊！这块可是好东西，50万！”摊主笑眯眯地说道。

“50万？！”许致远倒吸一口凉气，这价格对他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小许，怎么？看上这块石头了？”

许致远回头一看，竟然是天宝轩的吴老板。

“吴老板，您怎么也在这儿？”许致远惊讶地问道。

“呵呵，随便逛逛。这赌石啊，可不是闹着玩的，水深得很。你一个学生，哪有那么多钱？50万，可不是小数目。”吴老板意味深长地说道。

“我……我就是看看。”许致远尴尬地笑了笑。

“想玩赌石，也得量力而行。那边有些便宜的原石，你去看看吧，说不定也能捡个漏。”吴老板指了指另一个方向。

许致远谢过吴老板，转身走向了那些便宜的原石。他蹲下身，仔细地观察着每一块石头，心中充满了期待。他拿起一块灰不溜秋的石头，入手沉甸甸的，表面粗糙不平，那粗糙的触感让他更加仔细地去感受石头的纹理，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

“这块……”他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