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悬崖上的花

风,呼呼得吹着。一朵小黄花在叶朵身边摇曳着,她伸手抚摸它,然后它折了。

对血族而言,人类就像是这朵花,很轻易得就会折成两段。

弱小,不起眼,但依旧在繁衍,在盛开,想要活着。

很少人能注意到这种花,但它无处不在,肆虐但没有危险,对血族而言,人类就是这种野花一样的存在。

大多人都不会在意,只有少数人才会发现它的美,但没有人愿意小心翼翼得把它连根带走,种在家里。

但是有个疯子同意了把花带进家,他打算拿多大的花盆养?是养在花园,还是放在卧室。

叶朵完全摸不着头脑,也许,他只是随口答应,任她自生自灭。

她躺下,看着天,这里的天空格外的蓝,云朵又大又白,她联想不出什么,只觉得蓝天和白云都很美。

如果没有蜘蛛突然爬到脸上那就更完美了。

她说不定会在这睡上一会儿,然后掉下悬崖,一命呜呼。

人类会重新选出新娘,没有叶朵的世界,照样会转动,她就是这样渺小的存在,也许每个人都是渺小的…

“朋友,自从告诉你,我可能要去当血族新娘,已经过去半个月。你没有任何回应,是出了什么事吗?我很担心,如果你看到我的消息,希望你能在百忙之中抽出点时间来和我聊聊。明天,我就要结婚了,也许这是最后一次和你聊天了,我的挚友。”

叶朵坐在悬崖边,和她的朋友怀尔德发消息,他们认识十年了,是值得信任的,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很抱歉让你担心了,事情发生的突然,半个月来我一直在准备。这件事早该告诉你的,明天不是你要结婚,而是我们要结婚了。”

怀尔德以为,他说得够清楚了,然而,叶朵根本没有把整件事联系起来。她以为,怀尔德之所以消失了半个月,是因为找到了另一半,并且他还选在了和叶朵同一天结婚。

唯一的好朋友要结婚了,这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叶朵发消息,“天呐,真突然,不过,祝贺你,新娘漂亮吗?”

怀尔德以为,叶朵是想要让他夸一下自己,但他并不知道叶朵的样子,盲目的赞美,显得空洞不真诚,于是他回复,“她有着这个时代不该有的善良,她很脆弱,什么也不懂,不过,这不是问题,我足够强大,可以保护她,同时,我会给她变得强大的机会,我是她最好的归宿。”

叶朵笑了,但是事实上,她想哭。心里好像被挖了一角,很痛。她知道,他们知道朋友,但是就是很心痛。

“呼…”她长舒口气,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你这里,我找到了你很久。这里的风景可真美。”

说话的是叶朵的继父,叶沣。

“谁准你坐下的?”

叶朵讨厌叶沣,见叶沣自顾自坐下,叶朵立马站起来,拍拍屁股。

如果不是他很会讨母亲的欢心,她一刻都不想和叶沣待在一起,因为他总是会做猥琐的事情。

“我是你的父亲,你太没礼貌了。你小的时候不是这样的,我记得那时候你小小的,大概只有这么高。只要一见到我就会喊爸爸,你有多久没喊我爸爸了?”

“你的所做所为一点也不像个父亲,我为什么要喊?睡在楼梯储藏室的女儿,你从来就没把我当女儿,你们把我当哈利波特了。明天,我就要踏上前往魔法学院的列车,你完蛋了。我丈夫会把你变成猪?或者肉饼之类更惨的东西。”

叶沣气坏了,胡子都抖了起来,“你疯了,别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

“我知道,你不敢把我怎么样,你收了教会的钱,这就是我为什么敢大声跟你说话的原因。这些年我受够了,唯唯诺诺的结果就这?为什么生在这样的家庭。我早就该结束那样的生活,真后悔没有这样做。”

“后悔怎么做?”

叶朵瞪了眼叶沣,“谁知道呢?也许是后悔没有让你去见鬼。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让我睡储藏室?”

“你妈妈觉得你会喜欢。”

叶朵无语,“是喜欢,在很小的时候,我确实很喜欢储藏室,因为那里很小,让我感觉有安全感,但我现在已经十八岁了。还让我挤在个最长不足一米七的地方睡觉,你们头上是有隐形的包吗?脑袋被外星人占领了?一个个,都不把我当人。现在好了,我终于不用挤在那种像箱子一样的地方,因为我马上就要去睡棺材了。”

“你睡在那可不是我的错,我曾跟你母亲提过,让你搬到你哥房间,可是她说,你长大了,和哥哥睡在一间房不安全。”

“防老哥倒是防得严实,她怎么不防一下自己的老公,又不是亲生女儿,为什么要把储藏室的门钥匙给你?”叶朵一边说,一边吐槽,既是在跟叶沣说话,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别生气了,我又没把你怎么样,你站在那里太危险了,快走近些,”叶沣招手。

叶朵正在悬崖边,似乎风一吹就要掉下去。

“你是没把我怎么样,那是因为有老哥在,要不是我通知老哥,天知道,已经发生了什么!”

叶沣皱眉,“我就说为什么每次那小子会出现,原来是你告诉他的!”

“在这个家里,只有老哥还算靠得住,我们没什么好聊的了,我现在见到你就犯恶心。”

叶朵准备离开,她已经尽可能得远离叶沣,但还是被叶沣抓住了胳膊。

“放开我!”

叶朵用力一甩,这一甩,她就没打算要自己的胳膊,像是肌肉被撕裂得疼痛从胳膊传来,叶沣抓得该死的牢。

“如果你再抓着我,你真的会变成肉饼的,我会告诉我的丈夫,你的所作所为,到时候,所有人都会因此陪葬。”

叶沣没有放开叶朵的手,反而往死里抓,显然叶朵刚才的一番话激怒了他。

“你丈夫?真是可笑,你喊那个魔鬼丈夫?不得不说,你还是太天真了,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同意,但是我了解血族,他们从来不把人类的命当命,你对他而言,只是一个可以随意破坏和丢弃的娃娃。”

叶朵很清楚,她从来没有对她的未婚夫抱有希望,她只是借着未婚夫的名头,想要吓一吓叶沣。

既然恐吓没有作用,她就只能靠自己了,她低头,狠狠咬住叶沣的手。

刚才叶沣抓得有多狠,她就咬得有多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