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丫声中,诺布城城门缓缓打开。
乔拉尔和海拉眼神夸张的看着这座城市。
是他们从没见过的画面。
只是现在的诺布城中有些匆忙。
铁石堡垒征调了三百人过去,而且圣剑骑士全数前往。
平常状态下都会有着至少两位圣剑骑士守卫诺布城的。
乔拉尔和海拉也被马迪亚斯匆匆带往城中心的长老议会。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吗。”埃蒙长老的声音有些落寞。
马迪亚斯已经说了塔格的决定。
“我们没办法挡住那个家伙。”马迪亚斯很不愿意的说出这句话。
“而且先知留下的火焰已经熄灭。”他的手中捧着安放先知遗骸的盒子。
“我明白了。”埃蒙说道,伸手将盒子接了过来。
“我相信塔格的判断。”
“他是个骄傲的孩子,除非是真的无能为力,不然他也不会做出这个决定的。”
埃蒙看向了海拉。
“辛苦了,孩子。”
这话说出来后,让海拉差点落泪。
部落时代,常有女性难产,或是放弃抚养,而这些孩子就被集中抚养,一般部落的首领就是这个角色。
海拉就是被抛弃的孩子,因为一头赤红的头发太过突出,被生下她的母亲放弃了。
而后就是埃蒙抚养她到十六岁成年。
“我们没有辜负先知的期待。”她说道“我们带回来了命运之地的消息。”
“恩,后面还需要你们指引族人前往那里。”
然后看向乔拉尔。
乔拉尔顿时一紧,身体有些不自然的僵硬了起来。
“神裔,神孽,你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两者的区别了吧。”埃蒙说道。
“恩。”乔拉尔用力的点头。
“四百年前的战争应当是神孽,只是我们当时不知道神孽和神裔的区别。”
“塔格当时有些冲动,我替他向你道歉。”说着,埃蒙微微躬身。
“额……不……我是说,没事,当时我也要感谢他。”乔拉尔有些不知所措。
“当时他也是主动承认我的,也是因为他那句话,后面也没有出现太多麻烦。”
“有矛盾的话,提前摊开来讲,会减少很多麻烦。”
“而且……现在已经没有神裔了。”乔拉尔说到最后,声音有些苦涩。
他已经知道从魔兽那里得到的消息,大地五神全数陨落,曾经的神裔已经成了现在疯狂的神孽。
“只要我们心里还铭记着神,神就不会消失。”埃蒙说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安慰。
顿了顿,他说道。
“我相信先知的眼光,也相信……圣剑的选择。”埃蒙看了眼乔拉尔腰间的圣剑。
“当我死后,将我的身躯将会燃烧,成为火炬,照亮前进的路,当火焰熄灭的时候,希望将会归来。”
“这是先知最后留下的箴言,而现在,箴言的前半段已经成为现实。”埃蒙的手按在了装着残骸的盒子上。
“剩下的,就是希望。”
“……”乔拉尔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埃蒙也没有等他的回话,而是抬高了声音,说道。
“你们赶了一天的路,辛苦了,今晚先去休息,明天清晨,族人将会随你们一起出发。”
“前往命运之地,也是希望之地。”
……
三人离去了,一路全速赶到诺布城的他们确实有些疲惫。
“安度因,还记得当初你问过我让圣火燃烧的燃料吗。”长老大厅里,安静了片刻之后,埃蒙说道。
“咳咳,当然记得。”安度因咳了两声,说到“你知道答案了吗。”
“也不算答案吧。”埃蒙摇了摇头“只是曾经先知提起过祭祀的事情。”
“那还是我只有三岁的时候,先知说,有些强大的生命想要成神,但是仅仅只是凭着自己的力量没有办法触摸到神。”
“所以,它们会要求祭祀。”
“就像曾经的先祖祭祀地母神一样。”
安度因明白了。
“你是想要祭祀先知,或者说是祭祀这块遗骸?”
“是的。”埃蒙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而且是最高规格的血祭。”
“血祭?!”安度因的声音都抬高了几度。
血祭他当然知道是什么。
对地母神的祭祀有三类。
一种是最简单的祭祀,摆上一些果子,在祭台周围跪拜即可。
一种是比较血腥的牲祭,抓捕一些野兽,在地母神的祭台上进行残忍的宰杀,而且野兽越强大越显得虔诚。
一种是最为残忍的血祭,以人为祭品,绑缚在祭台上,然后一把火燃烧成灰烬。
所以当埃蒙说出血祭这个词的时候,安度因才会这么惊讶。
在先知领导下,对地母神都只做过简单的祭祀,到了建立诺布城之前,更是只作为一个庆典的象征。
建起诺布城,并且知道神陨之后,他们更是再也没有祭祀过地母神了。
现在埃蒙直接跨过牲祭,直接准备血祭,也不怪他不吃惊。
“啊,血祭,而且,祭品是,我……”埃蒙向前走了几步,站在了屋顶落下的天光里。
“埃蒙!你疯了?”
“不,安度因。”埃蒙回过身看着他。
“我已经活得够长了,我的身体不足以支撑到命运之地。”
“几乎一年的长途跋涉,太久了。”他说着。
“与其跟着一同前往,不如将自己埋葬在这诺布城里。”
“而这血祭,还能够让我死的有价值一些。”
“你……”安度因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埃蒙的话太理智了,安度因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劝说,最后他只能叹一口气。
“好吧,既然你这样决定的话。”
“但是,我也一起血祭吧。”
“我的年纪也不小了。”他说道。
“不,安度因,他们需要你。”第三位长老开口说道,声音沙哑,阴影之下,他的样貌像是比埃蒙还要苍老。
“马迪亚斯是圣剑骑士,但是对于管理并不擅长,而乔拉尔和海拉,他们两个没有让人信服的威望。”
“他们需要一位长老同行。”
“而你,是我们三个里面最年轻的。”
“你需要跟他们一起走。”
“血祭这种事情,我来陪埃蒙一起就行了。”他说着,最后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