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去用脚步丈量大地,找寻生命的迹象。”驱赶走霍格尼尔之后,维诺尼卡直接离开了。
父神留下的箴言需要他们去践行。
法鲁迪奥也有自己的使命,只是他担心霍格尼尔再度来袭。
霍格尼尔是强大的原初之巨龙,他们任何一个对上霍格尼尔都将会被击倒吞噬,即使是庞大的世界树也只能自保,无法守护生命的果实。
感受到法鲁迪奥的担忧,世界树的意志轻轻颤动,树上的果实突然成长,很快就成熟,散发出浓厚的生命气息。
“让我带走这些果实吗。”法鲁迪奥一愣,犹豫片刻还是拒绝了。
“我需要完成父神的意志,不过我可以给予你一道风。”说着,法鲁迪奥轻轻吹了口气。
狂风骤起,吹得的世界树的吱丫不断摇晃,巨大的生命果实也在摇晃着最后从树上脱落,被这狂风给带走。
“每过去三万个昼夜,都将会吹拂起这生命之风,这道风会将这些生命的果实带到远方,落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伴随着声音,法鲁迪奥的身影渐渐消失。
生命之风裹挟着果实,在大地上肆虐。
世界树是特殊的,庞大和坚硬的树身能够在这狂风中屹立不倒,但是其他的树木没有这样的树身,被这狂风拔起,草皮也被掀飞。
已经离开世界树的维诺尼卡看着这狂风皱起了眉头,她感受到大地在哀嚎。
这被法鲁迪奥用权柄掀起的风暴若是没有阻挡,将会永不停止的吹拂。
维诺尼卡踏在了大地上,所过之处,一座座的山峰从大地上升起。
狂风被山峰阻挡,缓慢的将风消磨,而狂风也将这些山峰侵蚀。
十个昼夜之后,这狂躁的生命之风才化为微风吹拂。
感受轻柔的微风吹拂,维诺尼卡慢慢停下了脚步,此时的大地上形成了一条长长的山脉,山脉的顶端裸露着的被狂风打磨成了的岩石。
维诺尼卡能感受到风中有着生命的气息。
每一颗巨大的世界树果实里面都是细小的生命的种子,而这些细小的种子随着生命之风的吹拂,潜藏在了山脉之中,或许会逐渐的孕育出生命。
不过,这些种子想要成为生命,似乎还缺少了些什么。
……
维诺尼卡遵循着父神传承的记忆,寻到了生命之湖。
维诺尼卡的双眼看透了湖面,看到了在湖里漂浮着的,不知道是否因该称作生命的生物。
父神的记忆中,这种生命被称之为单细胞生物。
维诺尼卡不明白单细胞生物是什么样的概念,但是她能在这些生物上感受到生命的胎动。
“原初之始,生命的源头。”法鲁迪奥的声音传来,他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维诺尼卡身边。
“原初巨兽在这里诞生,而最为强大的,就是被父神赐予名的巨龙,霍格尼尔。”他的手中有着一块还在跳动的血肉。
“它们是生命的苗床,即使是一块血肉,都像是活着的生命一样。”
“可是,维诺尼卡,什么是生命。”法鲁迪奥突然问道。
维诺尼卡没有理会法鲁迪奥,手一挥,大地开裂,一道裂缝引导着生命之湖水向山脉奔涌。
“如果说仅仅只是从生命气息判断是否是生命,那么生命的定义也太过浅薄了点。”法鲁迪奥说着,空着的右手一抓,在生命之湖中飘出来一个水球。
“这些单细胞生物,仅以生命气息来判断的话,它们也能够被称之为生命。”说着,水球的水分突然蒸发,只有肉眼不可见的单细胞生物落在法鲁迪奥手中,然而在脱离水的一瞬间,它的生命气息就消亡了。
“但是这些生命非常脆弱。”他说道,在他左手的原初巨兽的血肉还在不断的跳动。
“仅仅只是从水中离开,改变环境之后,它们便会消逝。”
“那么,这个时候,它们还能被称之为生命吗。”
维诺尼卡依然没有理会法鲁迪奥。
“维诺尼卡,帮我去狩猎一头巨兽吧。”法鲁迪奥发出了邀请。
“作为原初的生命,它们才是生命的终点。”
维诺尼卡蹲下了身体。
“你听到了吗。”她轻轻说道。
“这大地的呼吸。”
法鲁迪奥摇了摇头。
“大地是你的权柄,我无法感觉你所说的呼吸。”
“所以大地是有生命的。”维诺尼卡说道“我有我的使命,而你的使命,在天空。”
法鲁迪奥皱起了眉头。
“天空是空白,只有日月的存在。”法鲁迪奥说到“我无法感受到生命的所在。”
“用心去聆听,法鲁迪奥。”
“我们只需要去引导,而什么是生命,会有父神去定义。”
“引导,但是也要能够知道是引导什么样的生命。”法鲁迪奥双手捧着巨兽血肉。
“下次见面,我会给你带来真正的生命。”
法鲁迪奥消失了,维诺尼卡并没有在意,她将生命之湖的水引入山脉,让水源孕育生命。
……
转眼一百万个昼夜过去,大地被彻底改变,不再是一片平坦。
有高耸的山峰,有低矮的洼地,有一片片湖水,有粗壮高耸的大树,有颜色艳丽的花朵。
在生命山脉的一处山谷,水流浸过维诺尼卡的脚,在她的身边,是一个个棕色的石块。
或者说是像石块的生物。
有着如同石头的甲壳,在甲壳底下有八只脚,隐藏在前端的是两列并排的黑色眼睛,它们泡在水里的口器不断的汲水,吐出,吸取着水中的单细胞生物。
这是它们的食物,也是它们的生命力来源。
它们被维诺尼卡称为石虫,这些生命很是脆弱,但是比起单细胞生物来说,它们有着极其简单的思维,以及能够进行繁衍。
一代代的进化,一代代的适应环境。
“这就是你所引导的生命吗。”法鲁迪奥的声音响起。
他抓起了一个石虫。
石虫在他手中不断挣扎着。
“有些意思,但是太过脆弱。”微微用力,石虫被捏碎。
将石虫丢下,法鲁迪奥看着维诺尼卡。
“百万个昼夜的生长,它们也太过弱小了。”他说道。
维诺尼卡蹲下来,双手将石虫捧起。
“你听到了吗。”她说着百万个昼夜之前的那句话。
“它痛苦的声音。”
法鲁迪奥摇了摇头。
“弱小的生物,甚至无法发出自己的声音。”
“用心去聆听,法鲁迪奥。”她说着,手中的石虫身上的裂痕被修复,很快,石虫的足肢再次挥动挣扎了起来。
“我没有兴趣去聆听这些虫子的痛苦。”法鲁迪奥说到,挥了挥手,一个巨大的蛋被他托着。
“以巨兽的血肉为容器,填充一整颗生命之果的力量,最终孕育出了一个生命。”
维诺尼卡能够看到在蛋里面,有着一个和法鲁迪奥身形相似,头发是绿色的生命。
这个生命蜷缩着,闭着双眼,似乎还在沉睡。
“当然,它的正式诞生还缺少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维诺尼卡能感觉到这个生命有着非常浓厚的生命气息,但是却少了胎动,就如同一颗充满生命气息的石头。
“灵。”法鲁迪奥的声音有些兴奋起来。
“我将以权柄来作为它的灵。”
“你想分裂自己的权柄?”维诺尼卡的声音有些惊讶了。
“是的,我将创造狂风,而将狂风的权柄交给它,此后它就是风的使者。”说着,一手点在了蛋上。
咔咔咔,蛋壳上出现了裂纹,最终碎裂,而在蛋中沉睡的生命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