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文皎月175,枫宸

裕昌大婚那日,宣神愔也来了,去年这个时候她破了城,随后便去了长秋宫。

那时,宣神愔知道她会来,所以不慌不忙静待着。

“娘娘,我说过,娘娘既喜欢山高水长,海阔天空,我便送娘娘出宫。”

对此,宣神愔这般玲珑的人怎么会不知,只是她心中还有儿女“东海王并无大错,皎月念及从前他对你多有照拂,放他一马吧。”

文皎月没说话,只是踱步坐到宣皇后下手,就像从前那样。

“娘娘,生了两子两女,儿女双全是极其有福气的人,可娘娘开心吗?”

“乾安王族与废帝联姻,你成了牺牲品,四个儿女无一人德行出众,真就是天生资质不好吗?”

“娘娘,深陷其中不得寸进,只得矬子里面挑大个,选了太子。”

“娘娘不喜越侯世子,却无力保全自己亲女,面对养残了的无情儿女,你是有心无力,左右为难。”

“可不是这样的,我记忆里娘娘年轻时身体不错,笑起来如三月桃花芳菲灿烂。娘娘总是自己折磨自己,因为娘娘活在牛角尖里。”

“娘娘,我希望你快乐。”

“十年,我领着裕昌走在甬道上,是娘娘主动抱起裕昌,将我俩领到着长秋宫,那时我就坐在此处,娘娘递给了我一只饼饵,说:皎月,予希望你能一直这么乐观。”

“娘娘,我答应你所出四人,我不会要了他们的命,只是他们从今往后不会再有自由,更不会再有子嗣。”

“娘娘,别怨我,此时此刻,我不仅仅是文皎月,更是今日起义之首,我得为百姓负责,得为江山负责。”

“娘娘有颗仁心,我记得幼时我最喜欢看您写字作画,明明都是寥寥数笔,偏偏娘娘笔下各有千秋,似乎笔笔都是活的。”

“娘娘,鸿儒山是我的基业,若娘娘愿意,鸿儒山永远会为娘娘留出一夫子之职。”

“娘娘天下兴亡肩在你我,百姓读书任重道远,娘娘愿为天下百姓付出自己一份力量吗?”

很明显,如今就是答案。

自那时起三日后,宣皇后自请出宫。

自那之后没有皇后宣氏,只剩下鸿儒书院某处分院的宣院长。

“长公主出嫁,圣上这般伤怀”不知从哪走出来的袁善见。

他为文皎月披上了披风,随后站在身后,一同俯瞰着蔷儿出嫁的队伍。

“你倒是悠闲”文皎月剜了他一眼,看在披风的份上不与他计较。

“哪里清闲,能得圣上重用,臣定要为您鞠躬尽瘁,那有什么悠闲时。”袁善见确实被重用了天天跟着四处勘测地理,为挖矿事业奋斗到底,天天晒的跟老黑奴似的,苦命的紧。

“是吗?”文皎月无心与他斗嘴。

见袁善见这段日子表现不错,等三伏之后将人调回来吧。

一转眼,她身边谁都没留。

她很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人。

若是纳一个,那便有第二个。

既然袁善见有才,她何必要把人限制在自己身边。

暧昧就够了!

那个小庾也跟着出去建设国家了。

裕昌出嫁后,整个皇宫冷清的紧。

其实皇宫真不大,但就是没人烟。

她准备出去看看,毕竟努力这么久总有改善。她毅然决然抛弃围成小山的奏折跑了。

微服私访小分队行至昆嵛山,文皎月突然就想下来走走。

不知为何,只觉自己就想清清心。

她走上一个台阶一跪,走一个一跪。

她不知自己求什么,更不知自己应该做什么样的手势祈祷。

只是跪下来的一瞬间,她觉得尘埃落地,她似乎输了,不知输给何人何事?不知为了心慌?好似她最后的骄傲,最后的尊严都被踩折了,好似她认了输,又好似一切不过尔尔,没什么的。

磕头?可她不知为何而磕头?她觉得这天下没有人配,让她磕头,哪怕是神是仙也不可。

一步一跪,无比虔诚。

山之高,高耸云端,她不往后看,也不敢往后看。

她只觉越来越冷,越是顶峰,越是寒冷刺骨。

可她不知是不是冻坏了,竟然慢慢的不冷了,好似这世上再没有能让她冰冷刺骨的存在。

是的,她有种跌入地狱的错觉,似乎被人一击击倒,再无爬起之力。

风吹树叶沙沙响,就像那屋檐上的铃铛,也像那夏日蝉鸣。

她要的是什么?

这个话题不停在她脑海里翻转。

她不知。

直至第三千六百五步台阶,她停下。

闭眼深深吸了口气,空气稀薄,自带了一股清凉。

她似乎能感受到风的模样,能感受到这世间的万物。

她似乎从来都是遗世而独立的。

光照下来,在冰凌松间有了样子,文皎月瞧着瞧着突然笑了。

这人世间可真好啊!

她伸手想要去触碰,隔着空间,摸向那处,她似乎也能感受到光的温暖。

那她是谁哪?她从何而来?又要去哪儿呢?无数次的穿越之旅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是人人口中都想得到的永生?

一想法一跳出来,她就知道不是,她没有那么强的欲望。

那她就的是什么哪?什么才是她念念不忘的欲望?

她的贪是什么?何为痴?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喝—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的花枝乱颤,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她不知自己笑,只见的这是人世间都是疯子,她也是,大家都疯了,为了自己的欲望,自己的贪欲疯了。

“痴儿,都是痴儿,哈哈哈,哈哈”她蹒跚起身,扶着沿边石头一步一晃下了山。

即使求不得,那何必要去求?

快到山脚下,一阵风吹来,她眨了眨已经干涩的眼睛,瞧着这满目的翠色。

倒是觉得错了,本不该如此的。

她哼着“土反其宅,水归其壑,昆虫毋作,草木归其泽。”

《蜡辞》的歌谣不知不觉中就从她口里流出来。

祭祀究竟为了什么?又向何祭拜?

《礼记:郊特牲》有记载《伊耆氏之乐》中的“祭歌”,是用在先民岁未祭祀时,希望不要发生地震、水灾、虫害、草荒等自然灾害,向神灵祈求收获的愿望。

可这礼记在不过是前朝西汉,如今那不过是东汉。

那时究竟是何样子她不知道?也没人知道。

回到宫中

她独自一人坐在宫殿里,就这样静静坐着什么都不做,她在思考,在梳理思绪。

她从不觉得仙和神高于人。

在她看来,六界轮回,各有各方的好,各有各的坏,互不打扰,各司其职。

为何人非要求一个仙或者神的身份。

难道他们不爱生养他们的这片土地吗?

为何一定是天子不是人皇?商以前不是人皇吗?为何从周起就有了天子?

为何需要平行世界所谓的天子来统领人间,这本身就是一个错误的概念。

人的命运应该握在自己的手里,而不是所谓的天。

没了人祭,不还有人牲!不还有菜人米人!不还有各种人肉店铺!不还是人食不果腹活下去异子而食。

人从来都不该把自己的命运给天,而应该紧紧握在自己的手里。

人需要的改变世界的同时尊重这个自然。

她已经厌恶了这个世界,这些个所谓了天道规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笑到岔了气儿。

站起身拿起桌子上的酒坛。

“原来是大梦一场,罢了,罢,了”她把酒撒的到处都是。

她脚步凌乱,配合着倒酒的动作,倒是自成一派的舞蹈,衣袂飘飘,飘逸潇洒。

倒到最后,她随手把酒壶放到柜子上。

不知转了多少个圈,到了蜡台边,她瞧着那时而颤动的火苗。

想一把火烧了所有,她早不想这样在这世间沉沦。

可望着这星星之火,她又觉得不值。

她死了蔷儿怎么办?大母怎么办?那些百姓该怎么办?她是人单力薄,可总是要站出来的。

她,得活着,她得为天下百姓而活,如今,这个般快速的朝代更迭,让百姓们吃尽了苦头,这山河破碎,她不能再重演一遍,是的,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应该就是人性吧!

人心是软的,香甜的。

是妹妹的一句姐姐,是夜里的一杯热水,是生死一线时的放不下。

她好像第1次认识到。

自己,似乎,有了,人性!

她感到了一种新奇,又好像本该如此明了。

她熄灭了所有灯火,一个人在这宫殿中枯坐一夜。

#宇宙无敌可爱贤菜菜今天吃到了超好吃的蛋糕,黄油拿铁味的,上面杏仁巴达木开心果,焦糖糖浆与硬奶油超配,里面还有超空气的巧克力戚风胚。超开心呀!

#宇宙无敌可爱贤菜菜先前有人说要看如兰篇,那下一章就写《软饭硬吃文炎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