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小友有大智慧

“逍遥子？”石鹤反复咀嚼着这名字，第一印象就是人如其名。

少顷，他抬起头，目光直视对方：“照道长的说法，难道只要有大量人类惨死，就会诞生你所说的墟，那么，这世间岂不是每天都在诞生无数个墟？”

“天地不仁，神明不显，万物为刍狗，百姓亦如野草，任人宰割与践踏。”石鹤神情漠然，冷声道。

逍遥子叹了口气道：“世事如此，且不说我，你一凡体武夫，又能如何？”

“你杀得了这些小猿妖，灭得了西阳猿老三的窝，还能斩得掉石林山那只老猿的头？”

“况且，山外还有山，妖外还有妖，”逍遥子摇了摇头：“人可吃妖，妖亦可食人。今日你见这猿妖以村民为食，故而愤怒将其斩杀，岂不知若干年前，村民捕猿取其脑，奉为山珍美味，风靡一时，为无数达官权贵所推崇。”

“有得必有失，有因必有果，世间万物，皆为如此。”逍遥子将自身的道娓娓道来。

“我不信因果，”石鹤面无表情:“我只知道，谁让我不舒服，我就让他全家都不舒服。”

“现在这群畜生让我不舒服了，”他眼睛浮上一丝凌厉杀气：“我就要让它全家都不舒服，猿老三是吧？所以还有猿老大，猿老二？以及最后面的，千年老猿？”

逍遥子一愣，随即露出笑意：“小友这说法倒也有趣，当真是个妙人，妙哉妙哉！”

“想我逍遥子，逍遥天地间，视人间风月如尘土，不也是一种另类的舒服吗？”

他沉思片刻后，突然抚掌轻笑：“小友果然聪明绝顶，智慧过人。总结得精辟！”

“......”

精辟个鬼啊！

我总感觉你在故意捧杀我！

石鹤颇为尴尬，果断将话题绕了回来:“所以，这商河县猿妖一族，总的来说共有三代，石林山老猿为第一代，猿老三在内的几只猿妖为第二代，我之前斩杀的那几只猿妖为第三代？”

他不解问道：“只是这石林山老猿到底又是哪何等境界？为何没有人将其斩杀？”

“也罢，今日得见小友，感觉你我颇有缘分，不如就这猿猴一族的渊源，当为我与小友的见面礼。”

逍遥子沉吟片刻后，道：“要说这猿妖一族，关系盘根错节，极其复杂，石林山那只老猿，论起辈分，怕也是东极神洲花果山那只美猴王的后裔。”

“只是血脉极其稀薄，天资不足，这才迁徙与此，诞下这包括西阳山猿老三在内的几只猿妖。”

“花果山美猴王？”石鹤瞠目结舌，这不是前世西游记杜撰出来的角色吗？怎么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莫非这里是大唐？

石鹤转念一想，但很快便否定了这个猜想。

毕竟大唐可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也不会有猿妖这种妖魔肆意吃人。

而且，这里可是大雍国的领地。

那这美猴王又是怎么回事？

“不错，”逍遥子点了点头道：“这花果山美猴王可了不得，虽然它成名的时候我还未出世，但也从本观诸位前辈那里听过其诸多传闻。”

“传言，这猴王诞生于一块天地灵石。这天地灵石位于花果山之山巅，受天真独秀，日精月华，感之日久，随即有了灵通之资。”

“孕育仙胎，终有一日，灵石崩裂，钻出了只灵猴。”

“这灵猴一出现，便有了智慧，可爬行走。先天便有神通，”

石鹤听到这里，懂了:“莫非这神通唤作，火眼金睛？”

“你怎知这神通叫火眼金睛？”逍遥子颇为惊异，见石鹤没有作声后，只能将这个疑问放在心底，颇有兴致地继续说下去：

“这神通可非同凡响，相传，其目可露金光，透射千里，洞穿虚空，辨明真伪虚实，所有幻术均无法遮掩。”

“这猴妖秉日月星辰而生，先天便有无上气运，这强大神通，不知羡煞多少强者。”逍遥子咂了咂嘴，目中流露出羡慕之意。

石鹤却是捕捉到了其中“无上气运”四字。

他身具气运系统，对“气运”一词极为敏感。

他神色微动:“道长，你说这猴王身具无上气运，此言何解？”

“这是当然！”逍遥子目露疑惑，他不明白为何说话颇为有趣的小友如此询问，但还是耐心解释道：

“凡是秉日月精华而生，自脱胎之日而起便有神通或超凡之物，即为无上气运者。”

“我观中前辈曾告诉我，凡拥有无上气运的人，或者妖，都拥有这几个共同之处，”

“第一，都百折不挠，即便是千难万险也无法阻止他们变强；第二，有来自外界的助力，关键时刻可以化险为平；第三，有机遇，这机遇有大有小，但无论如何，一定能有所获；第四，有天赋。”

“这些无上气运者，一如那池中金鳞物，旦遇风雨，即可乘风而化龙，翱翔九天，俯瞰众生，统御宇内。”

说到这里，逍遥子话头突然停了下来，直勾勾地看着石鹤，脸上露出神秘微笑。

石鹤不明所以：“道长为何如此看我？”

这青衫道士笑呵呵地说道：“我观小友，亦不逊也。”

石鹤无语，他可不认为自己是无上气运者，更别提什么天赋了，一身修为到现在，全靠自己努力修炼所得。

他神情淡然，内心并没有因为道士的话而产生些许波澜：“道长说笑了，石某年近古稀，大限将至，岂敢奢求那天方夜谭？”

“哈哈哈。”逍遥子眼含深意地看了石鹤几眼，随后连笑几声，话音一转道：

“且说石林山那只老猿，实力倒也平平，本道翻掌之间，即可灭杀。但你须知，这老猿亦有渊缘，我若出手，这性质就完全不一样。

虽我亦不惧，但这场风波必然将更多的无辜之人囊括起来。

而换成你出手的话，其幕后者即便不满，却也无可奈何。”

石鹤有所悟。

“我观小友命数，迟早是我辈中人，”道士微笑起来，如春风拂面：“区区几只猿妖，就送给小友作礼了。”

“那这礼未免也太过厚重了些。”石鹤很是无语，面无表情，冷言相讽。

听到此言，逍遥子眼睛一亮:“这句话说得好，说得精辟！”

“小友果然有大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