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过年只剩半个多月了,姑爷爷还在。
刺骨的寒风吹着,恶魔在屋中咆哮着,这脆弱不堪的生命,好像马上要被吹走了。
我们又去看望姑爷爷,五奶奶正端着粥,一勺一勺地给姑爷爷喂,不过姑爷爷似乎吞不下去,吃一口吐一口,五奶奶见我来了,连忙叫姑爷爷:“豪豪来了哦,豪,快叫姑爷爷。”
“姑爷爷。”我十分听话地照做了。靠近姑爷爷,看着他,眼睛早已睁不开了,身上的温暖全是热水袋给的,没有热水袋的地方,简直犹如冰块,腿不动生理抽搐。
姑爷爷听见我的名字,忽然咽了下去,然后面向笑了笑。笑时那脸似乎也舒展开来,露出那久违的,温暖的,熟悉的,陌生的笑。半晌过后,“咳咳——!”姑爷爷忽得剧烈咳嗽,口中的痰卡在里面,不论他怎么拼命,似乎都无计可施。容奶奶便连忙上去,用手轻轻拍姑爷爷的背。一会儿,姑爷爷没咳了,倒是吸回去,又躺了下去,睡了。
恶魔在空中盘旋,显得愈发压抑了。
次日晚,幺爹也回来了,便与我一同去看望。屋外细雨绵绵,黑压压的云让人感到空息。
去姑爷爷家的桥被拆了,要过去只能走桥边泥泞小道。由于下雨,我们走得很慢。等到时,五奶奶正在喂粥,我打了个招呼,便在隔壁房里等着。
实在无聊,便开了电视,电视里正重播着世界杯比赛。电视里各个球员在不停地飞奔着,这人来一脚,那人来一腿还有头一顶,
正看得尽兴,忽而听见隔壁房里一阵吵闹,就见幺爹满脸大汗,开了门,进来看了我一眼,这才缓和些,又看向电视。此时电视里,一方球员突破防线,在一个角度极其匀钻的位置,凌空抬头奋力抽射,球以一个极其优美的弧线进了球门。我看得很惊讶,幺爹这时就上气不接下气地道:“这球怎怎么还转弯。”说完笑笑又摸摸我的头。又清晰的看见那脸上还残余的紧张色。“死…”外面一顿闹腾,声声压过电视,注意力也集中了,只听见耳畔传来
“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