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自己的一身武功都是师傅亲传,他对自己的无微不至小到吃出住行大到为人处世,自己就活脱脱的活成了第二个师傅
世人皆言,穹山四殿养了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性子,都曾告诫过四殿,小心养虎为患,师傅却是没有听进去,反而告诉过他“不听自然无”,相比起来师傅还是有些温柔了,自己就显得更毒辣
就是这么好的人死前被谢钰唐在药里下毒,痛不欲生,自己被按在地上无能为力,这种被动的感觉他这辈子都不想再感受到第二次了
梦里,他回到了穹山,他回到了师傅还活着的时候
浅蓝色衣袍飘扬在空中,仿佛在倾诉着无尽的心酸与痛苦,眼尾狭长,眸子里似有水波荡漾,薄唇苍白,给人一种遗世独立的感觉
他在自己身后教他练剑,他并不觉得是梦,即使是梦,自己也不愿醒来
梦里,他还是一个八九岁的孩童模样,师傅握着他的手挥舞着剑
声音清朗,道:“好了,你自己试一下”
小小的他试着挥舞了几下,却没有方才的剑气凌厉
他挠了挠脑袋,转过头笑着说:“师傅,弟子愚钝还是不会”
师傅说:“无妨,为师就再教你一次”
说罢,便走过去轻轻摸了摸他的头,阿四望着他慈悲的面庞
倏尔,脸上多了一条血印,嘴角流出一道血线,越留越多,阿四张开手捂住他的唇,不让血再继续流下来,但是奈何他手很小很小根本挡不住血,师傅还是没有察觉到一般,微笑着,任血将整个衣衫都染红了,仿佛夕阳西下时留下的一抹血红
他惊慌失措,不知道该干什么,正准备去叫医师,师傅却有了反应,拉住他,摇了摇头,轻轻的抱住他
最后师傅已经倒在了血泊里
一下子猛地惊醒,额头已经渗出冷汗,就连手心也曾保留着血的炙热
眼前尽是方才师傅的模样
他大口喘气,可心底的那份恐惧始终无法按下去
如若此生有机会,他定要亲手杀了谢钰唐,灭了珝幻宫
此时已是寅时了,月光撒在月秀湖上波光粼粼,皓月千里犹如一面银镜
月秀湖不愧是月秀湖,景色不是一般的美,曾叫许多文人墨客驻足,提笔,留下千古名篇
但他却是无心欣赏
“阿四啊,倘若有朝一日你能出这穹山,定要告诉你师娘我对不起她”
为何有手有脚却不自己下山呢?而且整个穹山上有几个人敢拦着他的?
奈何当时他年纪尚浅听不懂师傅的话,只能笑着看着他
师傅还曾对他说过:“阿四啊,你有一个很美的师娘,很美很美”
每次提到师娘他的眼眸中总是目光凄凉,悲天悯人。
直到后来听说了师娘已经过世很多年以后,更是心如刀绞,泣如雨下,一病不起,直到他被谢钰唐害死的那天......
他从未见过师娘,却在师傅的口中可以知道,师娘是一个又美又善,满腹经纶的人
当年师傅三天两头往山下跑,即使被老门主教训后,依旧不管不顾,置若罔闻
直到后来,不知怎的师傅便不再下去了,像是被束缚了一般,变得整日无所事事,只管好自己殿下的弟子,像变了个人一样......
五日后
一道威严肃重的声音传来:“妍妍,出来吧,我们到了。”
随即身后的马车上缓缓走下来一位亭亭玉立,秀色可餐的小美人儿
眉目间似有万般风情,嘴唇微翘,笑的俏丽
只见谢钰唐又走过来献殷勤,道:“花兄弟来了啊,快请进吧,花妹妹还是一样美”
谢钰唐这人确实有点奇怪,明明是珝幻宫少主,却要不停的讨好别人,令人摸不着头脑
比起阿四的态度来,花氏兄妹显然好的多了
花志远微微一笑,道:“自从上次百家宴之后就没有再见到过谢兄弟了,你啊,越来越有诗书气了,不像我们这些粗人”
一旁的花玉颜也插了一嘴,道:“是啊是啊,谢少主还是很有内涵的”
谢钰唐笑道:“哪里哪里,过奖了”
花玉颜左看看右看看就是没有看到阿四,不禁有些疑惑,但又不好意思问,只得道:“诶?怎么不见穹山的人啊?”
花志远脸上略显尴尬
谢钰唐依旧面不改色,道:“他们也是舟车劳顿,几日都不得休息,想必是没有休息好”
花玉颜有些失落的点了点头
一番话直接就让花志远黑了脸,他本就对这个‘妹夫’不是很满意,现在听说他竟然也不出来迎接一下,脸上像是蒙上了一层霜
心里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窗外阳光正好,麻雀叫的欣喜,仿佛像人一般会说话似的。像是在说:春天来了。
“阿四,为何不去接见锋天门啊”思三疑惑道
阳光下躺椅上的少年,周身气息冷淡,轻飘飘的开口:“累啊”
随即便长叹一口气
思三:......
小五:......
自来到枫雅他便不是在这躺椅上躺着,就是在院子里逗鸟。实在闲得慌的时候就去集市上转转看看,也没见的有多累
其实他们也不想去接见锋天门,锋天门仗着是第二大宗门便为所欲为,娇贵矜持,更是在那位‘小公主’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虽说是第二大宗门,但也与第三宗门穹山实力不相上下,甚至低于穹山一派,而身为第一大派的珝幻宫就装的和蔼可亲。实际上人人皆知珝幻宫也不是什么好鸟
良久,阿四再次道:“无妨,他们自会来见我们的”
夜色撩人,枫雅客栈依旧灯火通明
“花兄弟,这一路舟车劳顿,令妹想必也累了。不过,我们这么久没见了,不妨我们一同喝上几杯?”谢钰唐道
花志远道:“甚好,听闻这康运城有一味临江春,醇香四溢,垂涎欲滴,不知今日可否一见?”
这是把谢钰唐当仆人使唤了吗?
不过这谢钰唐从小得罪人都不少,声名狼藉,不过有其父母在撑腰任谁也是要忌惮三分
花志远自来瞧不起靠着父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