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里，程咬金跃跃欲试，眸子里都是兴奋的光芒，凑过来问道：
“高远，要不要我的人帮忙？”
程咬金的人个个孔武有力，应该是好帮手。
但他们出发前七嘴八舌的样子，完全是乌合之众。
这种关键行动，不能靠他们……
李卓有心拒绝，张大牛等人也主动请缨道：
“李郎君，我们有摸人家庄园的经验，让我们去吧……”
李卓让程咬金跟来，是为了拉近关系，也是让他们见识五冠庄的实力，自然不能打击积极性。
但在正式的对阵中，号令不一是大忌，李卓不敢冒险。扫视一圈以示重视，郑重说道：
“诸位兄弟，这里很可能是咱们仇人的庄子，一战在所难免。”
“但如果此事真的和突厥使团有关，大战还在后面呢。”
“这种开门的小场面，就让我们五冠庄的人来如何？”
“一会动起手来，你们分散开堵住庄子的出口。防止有人逃窜，引起官府的注意……”
李卓拒绝他们当助力，却又分配任务以示重视。
程咬金看看袁彬的人，又看看他的下属，明白其中的差距。压下心中的躁动，吩咐道：
“你们自己选出口，绕着庄子围追堵截，防止敌人逃脱……”
“这种事情你们都有经验，不会让我丢脸吧？”
“郎君放心，一只蚊子都不会飞出去……”张大牛保证道。
张大牛开始安排，选择彼此相熟的人，或是三人一组，或是五人一组，堵住七柳庄的出口。
一切准备就绪，一行人慢慢靠近庄园。
“呜呜……”
柳五发出暗号，七柳庄的侧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
袁彬立刻带人冲进去，做好战斗准备。
门后没有敌人，他们立刻奔向下一道院墙。
柳五再次发出指令，他手下一个能飞檐走壁的好汉，掏出抓钩反扣住院墙，攀援而上，跳入院中开门。
“汪汪……”
院里传来狗叫声，随即亮起火把，几个人鱼贯而出，为首的大喊：
“有贼人闯入……”
袁彬神色肃然，带人冲进去。
他们五人一个小队，都配有一柄长刀。
此外，队长主要用长枪，两个队员各有一面盾牌，其余两人携带劲弩。
五人各自挑选位置，互成犄角。
领头的队长抬手一枪，照着护卫首领捅去，对方惨叫一声就倒在地上。
护卫首领一个照面就倒下，其他护卫却很悍勇，从惊疑中回过神来，抡起长刀就砍。
队长抽身后撤，两个队员扛着盾牌上前，用盾牌挡住对方势大力沉的一刀。
另外两个手握劲弩的人，从侧方出来，干净利落的发射箭弩。
倒在地上的护卫首领，无力的呻吟，心有不甘的问：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有箭弩？”
没有人回答，队长无情的一刀劈下来，他顿时没了气息。
程咬金仔细观察战斗，发现李卓的人装备都非常好，居然有大隋禁绝的劲弩。
威力巨大，应该比大隋军中的硬弩还要厉害。
“换位……”
袁彬下令，领先的五人小队后撤调整，另一个五人小队上前，迎战后面的七柳庄护卫。
七柳庄出来的护卫，手持利刃却没有防护。转眼的功夫，就被干净利落的杀死。
狂叫的狗早已被射杀，但七柳庄的人已经被惊醒，正在加强门户的防御。
不过，他们没有机会了。
柳五一直观察形势，他的部下从暗处冲出来，扛着两个梯子搭在墙上。
袁彬看了一眼，当即下令：
“两个队长一手扛盾，一手持弩，上！”
“是。”
当先的两个队长应了一声，没有丝毫迟疑，用长枪和队员交换护盾劲弩。
他们用护盾遮住身体，快速爬上院墙。硬弩左右开弓，把里面有威胁的护卫射死射伤，然后跳入院里。
其他队员紧跟着跳入，砍杀七柳庄的护卫。
“你们是什么人……啊……”
惨叫声不断，院门很快被打开。
七柳庄的护卫死伤狼藉，李卓的人无一受伤。
袁彬留下一个小队，把七柳庄活着的护卫捆起来，其他人又开始攀爬里面一层院墙。
程咬金目睹了全部的战斗过程，看向李卓的眼神充满了疑惑，心道：
“这完全是切瓜砍菜啊，这个七柳庄的护卫，怎么这么不堪一击？”
程咬金是东阿县首屈一指的地方豪强，有个和七柳庄相似，规模更大的庄园。
庄园里住着他家主仆几百人，其中八十多人都是习武的庄丁。
但程咬金很怀疑，他的庄园在李卓的攻击下，究竟能支持多久……
“这个十五岁的少年，看着文质彬彬，他的下属怎么会这么暴力？”
李卓在虎子的护卫下，跟着袁彬柳五的人进入院子。
七柳庄里有一个人茫然的冲出来，被袁彬干净利落的一脚踢翻，再让人把他的双手反剪捆起来。
程咬金狐疑的打量李卓，问道：
“高远，袁彬这些人……不会都是你教的吧？”
袁彬带领的这些青年汉子，是五年前那场大洪水的受害者，基本上都已家破人亡。
李卓收留他们，好吃好喝的供着，只让他们读书识字，练习武艺。
经过几年的训练，他们已经有了肌肉记忆。即便是第一次杀人，也没有多大的反应。
李卓淡淡的点头，带着几分赞赏的说道：
“嗯，他们练习了几年，从未实战过。”
“今日牛刀小试，总算没有让我失望……”
“啊，真是你教的呀？”程咬金瞪大眼睛打量李卓，似乎是在看一个怪物。
在洛阳的时候，程咬金吹捧李卓是隐逸高人的徒弟，是天上少有地上无双的全才，什么都懂。
不想这会儿，他自己却不信了……
柳五和袁彬配合，一路势如破竹，直接攻入七柳庄的核心。
李卓和程咬金进来的时候，袁彬已经控制了对方的主要人物。只有一个胡人手持长刀，和一个小队在对峙。
一个胡人再厉害，也抵挡不住五人小队。
应该是袁彬想抓活口，但言语不通，无法让对方放下武器。
程咬金看了一眼，脱口而出：
“还真是胡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