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嫉恶如仇张须陀

山东这个地方,隋末出了许多反贼。

除了杜伏威辅公祏,还有郝孝德、孙宣雅、孟让……

要是不早点下手,奠定在山东的基础。

等这些反贼出头,李卓就会陷入剿匪的泥潭。

无力顾及其他地方,参与后续的大事中,获得更大的利益。

李卓下定决心,就不再畏首畏尾。等魏征拟定命令,诚恳的说道:

“先生说的对,时不我待,越早行动越占优势。”

“咱们且不论结果如何,现在就潜心积蓄实力,以后总是能主动一些。”

“以后五冠庄的事,还请先生多多费心……”

魏征暗中观察五冠庄,已经摸清了李卓的路数。

就是暗中渗透地方,培养实力,等待机会。

历城“两个县令”的事情,大概率会在渤海郡平原郡等地上演……

李卓下定决心,对魏征来说也是一桩好事,闻言笑意盈盈的回答道:

“侯爷但有所命,属下无不遵从……”

……

齐郡,历城县。

杨广的使者到了,张须陀摆下香案,带领下属恭恭敬敬的接旨。

传旨太监沈长恭,代表皇帝独自站在堂上,抑扬顿挫的诵读圣旨。

张须陀仔细聆听,脸上闪过一抹喜色,心道:

“皇帝允许地方招募兵马,保境安民,是现在最合适的安排……”

皇帝准备征讨高句丽,山东承担了沉重的税赋徭役,已经有不稳的迹象。

只要在齐郡竖起招兵旗,还可以招收流民入伍,减少十月洪水倒灌的后遗症。

张须陀觉得,只要他的手里有一支精兵。剿灭王薄的乌合之众,轻而易举。

齐郡的地方豪强,也会慑于军威,不敢轻举妄动……

沈长恭念完圣旨,见堂前一阵安静,笑容满面的提醒张须陀:

“张大人……张大人,接旨吧……”

“哦……”张须陀回过神来,起身去接旨。

沈长恭脸上闪过一丝恼怒,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

张须陀早就听人说,皇帝身边的人都在想方设法,揣摩皇帝的心思。

只要把皇帝糊弄好了,就可以去地方上耀武扬威,胡作非为。

眼前的沈长恭,似乎就是这类人……

张须陀有些意外,暗道:

“这是明目张胆索贿吗?”

沈长恭瞟了张须陀一眼,轻描淡写的问:

“张大人身经百战,才有今日的四品高位,难道是个不知礼的人?”

知礼?

就是给你财物行贿吗?

张须陀一生清廉,俸禄不多。

偶有积蓄,也拿去补贴郡兵,哪里有财物行贿?

张须陀眼中闪过一丝怒色,冷冷的回道:

“你只是一个太监,没资格评判我……”

沈长恭见张须陀羞怒的样子,认为他装腔作势,也恼怒起来:

“那你就试试,能否拿到圣旨……”

张须陀来齐郡赴任之前,杨广亲自接见,让他留意地方豪强,必要时果断出手。

同时积累声望,训练精兵,以备将来大用!

张须陀斗志满满,准备为大隋鞠躬尽瘁。

但是现在,他有些恍惚:

沈长恭是代表皇帝的人吗?

皇帝英明神武,很早就埋下伏笔,准备削弱关陇世家,稳固皇权。

怎么会在关键的时刻,信任一些小人,让沈长恭这等小人肆意妄为?

张须陀强压怒火,提醒道:

“这里是齐郡,沈大人别太过分……”

沈长恭见多了装腔作势的官员,自顾自的走到后面坐下,哂笑道:

“呵呵……过分吗,过分的还在后面呢……”

张须陀脸色铁青,怒不可遏的大喝道:

“来人,给我守住这里,他不交出圣旨,就不让他走!”

张须陀在齐郡位高权重,毋庸置疑,但他面对的是什么人?

那是能经常见到皇帝的人!

谁知道沈长恭的身后,又是朝中的哪个大神?

这么得罪人,实在不智。

张须陀的亲兵上前,小声的提醒:

“大人,是不是过分了……”

张须陀听见“过分”两个字,越发怒不可遏,吩咐道:

“把他的随从也关在一起,都给我看好了,一滴水一粒米也不给进。”

……

张须陀气呼呼的离开,问田达先道:

“五冠庄最近有何动静?”

张须陀刚来历城的时候,五冠庄已有一定的规模,但李卓还默默无闻。

他想去查看五冠庄,被历城县令阮凤举阻挠。

后来派人暗中去刺探消息,结果却凭空消失了。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张须陀向皇帝上书,告发李卓兴建庄园图谋不轨,也不了了之。

直到李卓去渤海郡上任,两边才安分下来。

但张须陀还是不放心,一直安排人远远的盯着五冠庄……

田达先是张须陀多年的亲信,类似柳武海在李卓身边的角色,回答道:

“出入五冠庄码头的船只,比以往多了一些,可能是怕河水结冰,多运送一些材料。除此之外,没有明显的异常。”

“不过,五冠庄的船遮掩得严密,如果有人藏在船只里出入,属下不能登船检查,也无法确定有无异常……”

五冠庄是李卓的封地,有人靠近就会被驱赶。要是执意进入一定的距离,甚至会被抓走。

正因为如此,张须陀无法掌握五冠庄的实际动态。只能从来往的船只数量,获取一些信息。

张须陀对李卓非常忌惮,蹙眉叹道:

“李卓此人诡计多端,善于利用各种漏洞,图谋私利,将来必成祸患……”

田达先心里一叹,劝道:

“大人,属下说句逾矩的话,您不该盯着高唐侯。”

“论爵位,他在大人之上。论职位,他和大人差不多。论皇帝的信任程度,他年初封爵,正在受宠……”

“而且他只有十几岁,往后的时间还长着呢。都说莫欺少年穷,大人执着于此,实在不智。”

“就是今日,大人也不该直接和传旨太监如此争执……”

提及传旨太监,张须陀愤怒难消,不想多说,继续问道:

“邹平那边怎么样了?”

田达先知道劝不住,只能暗自叹息,回答道:

“邹平被抢劫一空之后,王薄带着财物回长白山,留下一千多人防守。”

“王薄不知受何人挑拨,没过一日就领着一千多人,去章丘煤矿了……”

章丘的煤矿,是李卓的产业!

张须陀来回踱步,盘算起来:

“邹平在长白山的北方,章丘在长白山南方,都只有五六十里的距离。”

“要是王薄兵锋犀利,现在可能已经打下李卓的煤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