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刺骨的寂静。
在远离国道十多公里的一片荒地上,没有人烟,只有偶尔路过的野兽和飞鸟打破这片死寂。那座孤独的平房仿佛成为了这片寂静大地的守护者,它紧邻着一座野山,默默地矗立在这片荒芜之中。
这座平房显然是历经了岁月的洗礼,墙壁上布满了斑驳的痕迹,见证了无数风霜雪雨的岁月。平房里空荡荡的,整个平房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诡异的是,这平房的门窗被破烂的木板钉的死死的,透不过一丝的光线。而空荡荡的房间内,放着两个大大的纸箱子,在另外一侧的墙角处有一台比较老旧的电视机。
就在平房房梁的一个角落里,监控摄像头静静地记录着接下来的画面。
“he——”一个深深的吸气声,带有惊措和恐慌。刘兵从昏迷中惊醒,他的眼前一片漆黑,他用双手摸索着,是的,他被困在纸箱里面。
“这……什么情况?”刘兵用手摸索到了纸箱子的开口处,从纸箱子里慢慢钻出,环顾四周,四周一片昏暗。当他的眼睛适应了黑暗,他看出这是间屋子,刺鼻的腐朽的气息让他感觉到这间屋子的破旧,随后他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纸箱子,但此刻他最关心的,是如何找到出口。
在黑暗中他慢慢摸索,试图寻找到出口,他感觉到手上触碰到的只有一个灯绳,心中升起一丝希望,或许这个灯绳能带他找到出路。
他毫不犹豫地拉动灯绳,瞬间,一道刺眼的光芒从灯中迸发出来,如同白昼降临。刘兵的双眼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刺痛,他下意识地紧紧闭上双眼,双手本能地遮住眼睛。
这并不是普通的白炽灯,它的光亮异常刺眼,仿佛要将他的双眼灼烧。他站在原地,忍受着强光的刺激,他知道,要想从这里出去,必须先面对这刺眼的强光。他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缓缓地睁开双眼。
在灯光的照耀下,刘兵开始重新打量这间屋子。他发现这是一栋老旧的平房,墙壁由大块的岩石堆砌而成,散发着一种古老而坚固的气息。房顶则是用木质房梁搭建而成,给人一种沉稳的感觉。
然而,门和窗都被破旧的木板牢牢钉住,肯定是有人故意封闭了所有的出口。刘兵意识到自己被困在这间密闭的屋子里,无法找到出路。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房顶的犄角处挂着一个监控摄像头。他心中一动,想挥挥手试试看是否会引起外界的注意。然而,他很快就放弃了。即使这个监控摄像头是开着的,通过摄像头监视着这一切的也必定是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他感到一种无助和绝望的情绪涌上心头。他想大喊大叫,试图引起外界的注意。然而,这间屋子仿佛与世隔绝,他的声音被无尽的黑暗吞噬,没有一丝回音。
他开始摸索自己的身上,毫不意外,什么东西都没有。无奈之下,他走向了那个纸箱子,摇晃了一下,发觉有很沉重的东西在里面,然后用力将其拆开。然而,里面躺着的并不是他期望的任何可以帮助他逃脱的物品,而是一个人,一个昏睡的陌生人。
刘兵吃了一惊,他试着推了推这个人:“嘿,哥们醒醒”,看这个人没有反应,就伸手去试了试这个人的鼻息,发现鼻孔处还有温热的气流,便开始使劲的摇晃着那个人并大声喊道:“嘿!还活着吗?”,刘兵试图唤醒他,不管这个人是敌是友,多一个人面对这个困境总归是好的。
这个人开始有了意识,缓缓的把手放在眼睛上方遮住光,开始努力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半睁半闭的看着刘兵。
“哥们你谁啊?”这个人问道,显然他还处于昏沉状态。
“你这么大酒气,是喝酒了吗?快醒醒,咱们好像被人困住了!”刘兵说。
“呃,头真疼,你说被谁困住了?”这个人问道。
“你快醒醒,从箱子里出来看看这儿。”刘兵说。
这个人缓了缓,终于晕乎乎的从箱子里站了起来,环顾四周。
“这哪啊?我认识你吗?你跟我开这种玩笑?”这个人问道。
“对不起,反正我是不认识你,我刚才也是刚从这个箱子里出来的。”刘兵指着自己的那个箱子回答道。
这个人从箱子里迈出来,开始在屋子里绕圈。刘兵说:“没有能出去的地方”
这个人抬头看向监控摄像头道:“还有个监控在看着我们?”
“对了,我叫刘兵,你是谁?”刘兵问道。
这个人转过身,看着刘兵,眼中满是疑惑。“刘兵?……我还真是不认识你,我叫王欧。”他回答道。
王欧开始在身上摸索,发现自己的东西都不见了。“我身上什么东西都没了……你呢?”他问道。
“嗯,我身上也什么东西都没有。”刘兵回答。
王欧又走到墙角的电视机前说:“这是个电视吧?”
刘兵回答说:“嗯,应该是个小彩电”
王欧蹲下,打开电视。
电视开始播放雪花,一会画面中出现了一个舞台,舞台走上一个京剧中的丑角儿形象的人,他身着色彩斑斓的戏服,上面绣着各种夸张的图案,不是正常戏服的花朵,而是一个个的骷颅。他的脸谱更是别具一格,以白色为主,配以红、黑等颜色,勾勒出滑稽的线条和形状。最为醒目的莫过于他的大红鼻子,像是一个高高翘起的小山丘。而那双大大的眼睛,异常的大,且黑洞洞的,让人害怕。他的头上戴着高高的帽子,帽尖上还挂着一颗红红的大绒球。而那长长的水袖,更是如同飘带一般,随着他们的动作翩翩起舞。
丑角儿开始唱腔:“二位官人莫慌张,善恶有报终有章,汝若反悟有悔意,魂归原途坦荡荡;如若偏瞒执己见,莫怪阎君定阴阳!”
刘兵和王欧看了之后对视。
王欧说:“你听懂了吗?”
刘兵回过头盯着变成雪花的电视,说:“大概懂了,好像是说咱俩做了什么坏事,得有悔意,就把咱们放了,不然就让咱俩见阎王?”
“谁啊?给老子出来!跟我玩什么电锯惊魂!”王欧气愤地喊道。
一旁的刘兵显得很慌张,王欧转过头,看着刘兵问道:“你怎么了?你干什么牛逼事儿了?”
刘兵颤颤巍巍的,似乎有些害怕,“我……”他刚想说话,却被王欧打断。
“你什么啊?说出来啊!咱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还怕我诈你去报警啊?”王欧不耐烦地说道。
刘兵依然不说话。王欧决定自己说下去,“好吧,你不愿意说,我说我的。”他转身对着监控喊道,“老子平时不就是招点小弟们喝喝酒、唱唱歌、玩玩姑娘吗!干什么坏事了?”
刘兵看着王欧,“你是混……混社会的?”他问道。
王欧转过头看着刘兵,“对啊,我就是混社会的啊!怎么了?靠自己本事活着有错吗?杀人放火的坏事一件没干过,无非就是劫劫学生、偷偷自行车、打打架!这些事算个啥啊!”
“你这……你这坏事做的也不少啊。”刘兵道。
王欧过去一把拽过刘兵,吼道,“你说什么啊?我不比你这种斯文败类强?你特么连干什么了都不说!哼哼唧唧的!就你这种人最可怕了!”
“我……我一直是个老实人啊。”刘兵无奈地解释道。
王欧推了一把刘兵,“还老实人!别在我这装无辜了……”然后转过身摸了摸身上,嘟囔了一句:“什么都没有了,也没有烟……”
刘兵听到这句话之后,似乎是被刺激到了,他怔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慢慢地坐在了地上。他低声说道:“我杀人了……”
王欧听到这话,猛地回头,一脸的不可置信,“什么?你说啥?”
刘兵又大声地重复了一遍:“我杀人了!”
王欧呆住了几秒,然后举起手,鼓了两下掌,冷笑道:“行啊,了不起了不起。果然我说的没错,你这种人最可怕了。”
刘兵低声地辩解道:“他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