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 盗墓:恨天觉醒,从归墟开始复国
- 图穷匕见了
- 2322字
- 2024-02-24 07:40:14
一跃纵身,落入大堂客厅。
古参便正常行动,走向倚窗“看”海的陈钰楼。
顺便跟老友打个招呼。
可就是这一再不常不过的举动,却在陈钰楼的脑海引起了惊涛骇浪。
要知道,正常人的世界,脑中画面主要以视觉构成。
眼睛所见即所现,连续而完整。
可在盲人的世界。
他们脑海中的全部画面,都是以声音构成。
同样完整而连续。
可此刻陈钰楼脑海中的世界,却并非如此了。
古参这突然出现的脚步声。
断档。
突兀。
仿佛神兵天降一般。
要么就是他这老头上了年纪,耳朵开始不中用了。
要么就是当年追在他屁股后头,求着学本事的小屁孩。
如今已把一手轻声功夫练到了至臻化境。
可若想达到能瞒过他这双耳朵的境界,没有着百十年的道行,恐怕是不行。
而眼前古参小小年纪,偏偏又能做到。
多半还是他身上那异于常人的东西在推波助澜。
当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陈钰楼感慨着摇了摇头。
“神龙见首不见尾。”
“当年的宵小,如今已不可同日而语了。”
“只是不知,古参小兄弟可还记得我卸岭魁首陈钰楼么?”
放在往日,陈钰楼只不过自嘲一句陈瞎子。
可如今他不知道古参已经成长为何等参天大树。
不报一报往日的名号,恐怕掂不够斤量。
说完,陈钰楼转过身来,朝着古参来的方向,老神在在地一笑。
可下一秒,他的笑容便僵住了。
因为古参的声音,居然出现在了他耳边!!!
一瞬间?
又一次断档了!
他怎么过来的?
我可是光凭声音就能判断沟壑深浅,探出暮道入口的陈钰楼!!
“当年你教我本领的时候,可从不以卸岭魁首自居。”
“今天这里没有外人,怎么反而强调起这些虚名来?”
“一日为师,终身是师。”
“哪怕有朝一日,你沦落街头而我人在高堂,你也是我古参的恩师啊。”
说着,便把陈钰楼请到茶桌前,沏了他以前最爱喝的大红袍。
极尽师徒之礼。
陈钰楼汗颜。
他当年拿拐棍追着古参打,这小子死活不叫他一声师傅。
如今他住着海景别墅,又有一身高深莫测的真本领。
正怕人家不肯认他这个落魄师傅时,他反而来了这么一手?
真不知道是看走了眼,还是没看走眼。
事实难料啊。
陈钰楼端起茶来,却只喝半盏。
喝了这茶,表示陈钰楼受了他这一礼。
只喝半盏,表示虽受礼却不堪受满。
随后道:
“古参小兄弟,老夫此番前来,不为别的。”
“正是为你那满背的刺身花绣而来。”
陈钰楼当年云南献王墓一行,败光了整个卸岭一脉,心中愧疚。
自忖无面目见人,只想苟延此生便罢,更别提什么收人传技,都是丢人现眼。
可他一来念在古参求学之心赤诚,二来一不小心摸到了他背后这一身精彩纹绣,耳边瞬间涛涛水声。
紧接着浑身通达,仿佛沐浴起海洋之气,疗愈效果几天不散。
当下便知此子不似常人。
才豁出这张老脸,重拾当年卸岭掘墓的本事,一一传授。
而这小子,也不过只用了个把月的功夫,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想一想也是的。
六七年不见,他若是在其他领域取得惊人造诣,也不足为奇。
“刺身花绣?”古参惊疑一声。
是了。
早年间,古参对他身上流淌的恨天血脉,和传说中消失在大海之上的恨天古国还一无所知。
只管后背上的纹绣叫作刺身花绣,就像九纹龙那般。
可如今他外出八年游历,足迹遍布大江南北,遍访高山名士。
但凡是跟“恨天”两个字沾上边的,他都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要说关于恨天古国的了解,恐怕不在任何人之下。
“您说的这个刺身纹秀,在恨天文化里有专门的名词。”
“唤作透海大阵。”
“身披此阵入海,鲸鲵不侵,海兽不食。”
“踏波逐浪,如履平地。”
“这番本事,您当年是瞧见过的。”
陈瞎子搓弄手里三枚古铜钱,一口茶水差点呛道。
瞧见?你当我没瞎是吧?
当年老夫只是听你口吹能在波涛之间如何如何,全当是小屁孩的夸耀。
谁知道他居然说的都是真的。
“透海大阵……嗯……”
“不错,这名字听起来倒是很大气。”
“只是老夫才疏学浅,这恨天文化源出何处?”
陈钰楼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自认天底下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可这“恨天”二字,却是头一遭听说。
这小子不会把他忽悠人的本事也给学了去,现在反过来欺师灭祖了吧。
古参想了想。
觉得这些信息也不算什么不世之秘,便开口道:
“《列子·汤问》有云:渤海之东,不知几亿万里,有大壑焉,实为无底之谷,其下无底,名曰归墟。”
“南海中的深渊和无底洞,更是当代最尖端科技都无法探测的神秘存在。”
“偶尔出现在海面的无底旋涡,则被渔民们称为海眼。”
“南海归墟正是处于复杂如迷宫般的海眼之下。”
“南海有一处复杂如迷宫般的珊瑚螺旋海域,据史书记载,其中曾有过一个青铜文明高度发达的恨天之国。”
“始于商周。却自秦朝之后,相关记载彻底消失,恨天国也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迷踪之国。”
“所以世间知道这些的人,并不多。”
“老师您没听说过,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陈钰楼听完无语了。
几年不见,当初那个满口糙话的小子,开始给我讲起古语了。
也不管我听懂听不懂。
好好好……
不讲几句场面话,真当我这老头子什么都不懂了。
“如此说来……”
“你便是这七十二行之中的绝命行,南海采蛋之人,俗世之人口称的蛋民了?”
古参摇了摇头。
“不是。”
“我师傅阮黑是蛋人。”
“而我是疍人。”
“而且是身披透海大阵,背开龙脊的先天疍人。”
所谓蛋人,即是以下海捞蚌采珠为业的渔民。
因为“珠”字犯了海上忌讳,不吉利,所以又该“珠”为蛋。
采珠又称采蛋。
代代流传下来,这些渔民便成了口口相传的蛋人。
只是某一行业的普通渔民。
而疍人就完全不同了。
疍人是恨天古国原本的土著民,以海为家,自幼便在身上纹起鱼龙透海图,使水中恶鱼不肯加害。
他们的后代眼睛进化出一层细膜,增加水中视物的能力。
而其中的佼佼者,更是能背开龙脊。
入深海潜底渊,宰蚌屠鲸,搏鼋斗鳌,来去自如。
“蛋人与疍人,虽然一字只差,却是天壤之别。”
“我便是这先天疍人,体内流淌着恨天血脉。”
听着古参的解释,陈钰楼强忍淡定,喝了口茶。
但他手臂微微颤抖,拿起的杯盖磕碰茶碗边缘,发出一连串细小的碰撞声。
直接暴露了内心翻滚的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