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名之下无虚士,关瑾这一刀,让他感受到了高手的气息。
关瑾又冲了上来,靠着他那超级强悍的力量死死地压制了文鸯。
文鸯也算是看出来了,这关瑾招招法法里全是破绽,但是每一击力量之大,都让他必须用出一百二的力量,才能顶住,这就导致他没有任何反制的机会。
几个魏将冲了上来,想为文鸯解围,强大而张扬的关瑾靠着自己超人一等的实力,左一刀,右一劈,连人带马都成两截。
高手过招之中,不是这种阿猫阿狗都能参与的。
杜预一看多少人进去多少人死,便知道要坏菜,忙去叫石苞前来支援。
文鸯打着打着,手都麻了,只能玩起了些花活,用枪画弧线借力打力,否则他手早就废了。
他刚不小心吃了一个关瑾的超级重击,青龙偃月刀砍下来时清晰可见的粘稠空气,还有爆鸣声,都让文鸯明白那一击绝对能打出成吨的伤害。
而如今,恐怕他再吃到一个超级重击,怕是武器就要直接脱手了,但时候就死定了。
关瑾感觉和高手的对轰,上次在襄武的那种感觉又出现了,只感觉一刀更比一刀更轻松。
本来面前这个家伙,他是能快速击败的,但是这种感觉的重新出现,让他忍不住想要抓住,他觉得只要抓住了,他也就能有一个武天赋了。
关瑾的关刀越来越重,最重要的是文鸯清楚地知道这压根就不是什么秘术或者技巧,而纯纯的是力量在不断地增加。
一刀劈过一刀,终于到了某一个临界点,青龙偃月刀在空气中划出流水一般的空气迟滞感。
携带着万均之势,劈在文鸯祖传的枪杆之上。
“咔嚓—”
崩断了,文鸯躲不开,硬吃了一个重击,坐下马匹直接被巨力折断四蹄,他自己也被崩飞了出去,整个人倒在地上。
【真是可惜呢,就差一点点儿,那你就去死吧!】关瑾持刀劈下,想取文鸯性命。
“关君侯!刀下留人!”
石苞大声喊叫道,在冷艳锯刀锋切破喉咙的前一刻停住。
关瑾回头看去,正是石苞,马匹上横呈着一白发汉将,正是廖化。
“关君侯,我愿意以廖老将军换回文鸯将军,不知可否?”石苞紧握长枪,抱拳行礼道。
“可。”
说完一把抓起文鸯铠甲,连人带铠甲丢给杜预,又叫马承抱廖化下马来。
“给你们三息时间逃跑!”关瑾刀锋虚指,虎步军的战斗力不遑多让,如今已经是清理完杜预的兵马了。
而石苞兵马攻打廖化损失不少,如今满打满算八千人马左右。
石苞听闻,自己便率先跃马而出。
关瑾率虎步军猛追,最后与石苞军一战,斩敌三千。
大军回转,洛门之下,重重叠叠,堆积着一座座尸山,从尸山之上有一条条由血液、脑浆以及肉泥组成的血泥之河流淌而下。
最古老、最恐怖的黄泉阎罗,阿鼻地狱,也不过如此了,人间炼狱,概莫如是。
“嗒嗒嗒—”
关瑾骑着马走过,望着自己亲手缔造的恐怖血世,一时之间心神竟然有些恍然。
这种烈度的战斗,在成都之乱都没有出现过。
关瑾抬头看向天空,口念几句望生咒,看着这个景象,他终于有些懂了
【睹始知终所推演的几个字,代表着的是血淋淋的背后。
损失惨重!这四个字指得是益州四万户要披麻戴孝。】
关瑾又望了几眼,然后挥了挥手,转身就走了。
“宁为太平狗,不为乱世人”这句话竟然会如此具象化,以前他推演的时候,只追求利益最大化。
而如今亲眼目睹这一切,他关瑾只想在后面开启战端的时候小心一些,推演的时候注意每一个字,因为每一个字的一撇一捺都是人血写下的。
在关瑾感叹人命易逝的同时,魏军大营已经翻了天了。
“什么!关瑾竟然在洛门。”司马孚听到了石苞、杜预回来的汇报,看着受伤严重的文鸯,一个晴天霹雳砸在他头顶上。
足足一万五的精锐,四万多普兵折损在洛门城下,司马孚痛心的面如金纸。
这场汉魏之战,恐怕要以失败收场了,剩下的精锐普兵和辅兵根本不够他攻下有姜维存在的襄武。
一想到他司马家恐怕又要因为这件事而起波澜了,他就越发心情郁结。
司马家现在就是用一条腿跳着走,这条腿的名字叫做“武功”,而如今“武功”也折了,恐怕会出大岔子。
【如今恐怕要班师回朝了,司马炎那个小子恐怕已经焦头烂额了。】司马孚想着,缓缓得坐进黑暗之中。
【本不该遭此大败的,关瑾手下虎步军,张遵的【龙泉武卒】出现在洛门竟然毫无所觉。】司马孚敲着桌子,心里细梳理复盘。
【而最大的问题,毫无疑问是牵弘,手握一万精锐,留不住关瑾和他的五千精锐,甚至什么时候跑到洛门都不知道。】他心里思绪万千。
【蠢才!】
【蠢才!】
……
司马孚怒骂几句牵弘,然后招来左右,写了一封信给牵弘送去,大概意思就是说:蜀贼狡诈,君不查,可以原谅……
总之一句话就是不让牵弘背锅,这也是司马孚的考量,骂归骂,蠢才归蠢才,但牵弘手里精锐一万,普兵五千,属于陇右根基。
如果重罚他,他反了,陇右就丢定了,司马孚心里跟明镜一样。
等牵弘收到司马孚的信件,他才知道他又被骗了,他娘的关瑾都跑到洛门去了。
他竟然被鸟给骗了两次!
这事儿恐怕要和死诸葛吓走生仲达齐名了。
牵弘在愤怒之下,率一万精锐出城,远远的在大帐之外,射入万箭。
悄无声息,反而惊起无数鸟雀。
牵弘却还是不敢着急,依旧一点一点的推进,用箭矢开道,再清理汉军帐。
等所有军帐清完,黄崇都跑没影子了,最尾巴上一块大石头,上面写着一句骂牵弘的话。
黄崇是属于前脚刚走,后脚司马孚的信件就到了,只能匆匆忙忙留下骂牵弘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