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戈松了一口气,看向关浩:“如果没有你父子二人,恐怕老夫也要受灯下黑之策了。”
“假定我军行事如仲远所言,于合浦挫其锐气之后,就缓缓向后坚守,到时候我军在险要处阻挡吴军,到时候大将都和吴军对垒。”
“若有人轻军出海,乘坐舟船浮海疾驰,直接越过山林之险要,攻我军不备之封溪,并破交趾。”
“等到我等发现,恐怕就会被吴军前后夹击了,而且交趾破灭,粮草辎重全无,灭亡只在瞬息之间。”
“如此奇正用兵,非天才不可想,是乃将帅高材尔!”
霍戈说完不由夸奖一番。
“爷爷,人言东吴尽是江东鼠辈,怎么会有此等人物?”霍济听了霍戈的分析也不由惊诧,但随后开口说道。
“江东鼠辈归江东鼠辈,但还是要辩证的去看待敌人,不能因为他们道德上有缺陷,就小看他们。”霍戈教导到。
“明白了。”霍济点了点头。
“此次越州攻防,当用仲远之策!”霍戈哈哈大笑,精神头都好了很多。
然后又和霍彪等人仔细磋商,生怕出现问题,因为这一次霍戈因为身体原因,没有办法跟随战场,消息的滞后性,导致他没有办法做处“优势在我”的微操。
只能掌控大略,细节还需要前线的将领自行把握,因此考虑的越多越好。
十一月末,北路军前锋陶璜等不住东路军了,大军开始进发,而他第一个对上的就是南中三将中的董元。
陶璜犯董元,董元以邓平当年出使东吴与孙皓缔结的盟书改做檄文,大骂东吴不讲信用。
陶璜不为所动,也嘲讽董元已经站的土地并不在东吴所借的盟书里。
董元大怒,大骂陶璜,难道不知道他脚下的土地是上一次东吴犯境的时候,是自主弃暗投明来的。
陶璜说不清,直接发动了大规模的猛攻。
可惜的就是杨稷此时也正在合浦郡内,对于只有一路的不足四万的陶璜军。
被其翻手就灭,不仅死了几个副将,还打灭了几个校尉建制。
可谓损失惨重,陶璜只能气息奄奄的回到合浦郡中,与薛珝诉说前线的失利。
薛珝对于损兵折将非常严重的情况非常恼怒,他斥责陶璜说道:“是你上表讨贼,如今却造成了这般恐怕的损兵折将,这就是你的能力所在吗!”
陶璜奋力解释,是因为兵力太少了,而且他的兵马大多都是此次荆州新招的兵马,根本不堪大用云云。
然而薛珝先入为主之后,对于陶璜的任何解释都听不进去了,已经准备要收拾细软准备跑路回东吴了。
陶璜声泪俱下,据理力争:“都督,如今大军开拔,糜耗粮草钱财无数,如果就这么回去,陛下恐怕不会放过我们的。”
“况且今日只不过是小败而已,还请都督再与我三日,定能为将军取来首胜!”
薛珝不为所动,斜眼瞧着陶璜。
陶璜猛然大礼向下,为自己据理力争,薛珝手下很多手下看到这一幕都不禁感动,帮忙劝诫。
薛珝看堂中有这么多将领为陶璜说话,眼睛一下就冷了下来,众将如同被冷风刮过,瞬间嘘声。
“既然众将如此为你找补,本帅也不是不讲情面的人,今日尚未结束,如果你能再明日天明之前,打出战果,就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不行,你得死!如何?”
薛珝面容严肃,冷言冷语的说道。
陶璜和手下将领这种做法已经是触及到了他的权威了,他江东私兵制,也就是说堂中的这些将领竟然不向着他,还有闲心关心陶璜,这怎么不让他生气。
所以他给了陶璜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如今陶璜小败到达合浦已经是晚饭之后,时间已经很晚了。
如今想要取得战果,唯一的机会就是夜袭,可这没有准备。又有谁敢打无准备的夜袭呢?
这是陶璜的必死局,但如今也没有人敢替他求情。
陶璜看了一眼薛珝,眼神坚毅,口中咬出一句话:“喏!定不负将军所托!”
他没有办法了。
当下就回去了,点出自己的亲兵数百人,希望靠着这数百人的表现,打出一条生路。
陶璜选人第一点要求就是服从,第二点就是冷静,其他的都可以靠边站。
打仗!特别是夜袭这种特殊战斗,是脱离了人数,脱离了装备的,而最在于的就是是否会在敌营打出恐慌。
因此陶璜很清楚服从+冷静,就是夜袭能否成功的必须条件。
董元这一行兵马作为前锋,已经在合浦郡推进了很长时间了,不仅全战全胜,还抢了很多女人和财宝。
这是董元带领麾下的手段,进入城中先烧杀抢掠三天,只要能攻下敌军,里面的财宝、女人他都不要,全给麾下,这也导致董元麾下虽然纪律性很差,但是战斗却直逼有毛炅这个【勇将巅峰】的郁林军。
董元麾下纪律性很差,如今碰到了陶璜精挑细选组织出来的夜袭兵。
虽然陶璜手下大多只带了兵器,但是比较于董元麾下穿着皇帝的新装,那就简直就是神兵天降,一时之间慌了神,如同无头苍蝇乱撞。
如此的混乱,很快在中央的大账就有了动作。
沉重的帐帘被掀开,穿着兽面铁甲的董元从营帐中走出,一脚踢翻一个向后跑的汉兵。
提着刀上去就给这个汉兵抹了脖子,鲜血溅射在黑色的铁甲上,黑红黑红的。
董元提着沾血的刀大吼一声:“扰乱者死!后退者亡!一队之中有一人逃者,全队皆斩!”
在重压之下,很快被夜袭的董元就稳定住了局势,提着刀转一圈,把所有汉兵汇合在一起。
陶璜很快也看到了董元已经集结好了军队,连忙叫住所有正在点火抢钱麾下准备撤退。
而陶璜事先选择的服从+冷静士卒的好处,现在就提现出来了。
在陶璜的一声令下,果断放弃了继续,拿着如今缴获到的宝物,一溜烟就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