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回归现实

“呜哞！”

半小时后，超市的废墟之中，饿死鬼的哀嚎声久久回荡。

在展现实力的方凃面前，哪怕是暴怒形态下的它，也根本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属于自己的美食被一点点带走。

这就是方凃想到的法子。

反正这饿死鬼几顿不吃也不至于真的饿死，还不如用它的食物来供养郑超强等人。

只不过，当好奇的方凃查看饿死鬼真实的模样时，却发现对方在现实里并不是郑超强的模样。

“贵圈真乱啊！”

方凃忍不住感慨道。

片刻之后，满载着一背包的食物，郑超强心满意足地踏上了归程。

临走之前，他还不忘回头看一眼饿死鬼，吐槽道：“好丑的玩意。”

听闻这话，前边的方凃脚下一个踉跄。

他还真有些好奇，若是让此时的郑超强知道这饿死鬼才是他真正的模样，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反应。

回到最初的地下室，郑超强第一时间取出食物，分发给了在场的众人。

趁此机会，方凃双目一睁一闭，悄悄打量起这群落难厉鬼的真实面目。

下一瞬，极端恐怖的景象映入眼帘。

随着梦境的面纱被揭开，这小小地下室内，真可谓是群魔乱舞，鬼气冲天。

那宣称自家孩子饿了的妇人，全身腐烂，腹部破开了一个大洞，一只通体青黑色的鬼婴正从中缓慢地探出头来。

除此之外，此前一言不发的老者、双目无神的少女，也变化成了一新一旧两件大衣，衣上血迹斑斑，透着几分瘆人的气息。

这哪是什么避难之地，分明就是厉鬼的巢穴！

好在，方凃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此刻面色不变，与郑超强说了声，便转身离去。

外界的雨愈发大了，这说明方凃正陷入更深的梦境中。

根据程氏先祖所说，他并不是第一个来到这梦境的人。

早在他苏醒过来之前，这片梦境就已经是如今这般断壁残垣的模样。

忽然间，方凃的眼前，出现了一抹亮眼的红。

那红色，穿透了重重雨幕，在倾盆大雨中依旧夺人眼球。

方凃停下脚步，看向了眼前的红衣女子。

他双目一睁一闭，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赫然出现。

“程卿然？”

方凃挑眉。

他确实未曾料到，这红衣女鬼的本体，竟会是赫赫有名的程天仙。

不过想想倒也合理，天水镇最初本就是程氏族人的聚集地，程卿然出自这一脉，也不足为奇。

此时的程天仙，手持一把油纸伞，站在天水镇古色古香的建筑间，娉娉袅袅，好似真有几分丁香花的香气。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此刻正紧闭着，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她似乎意识到了自己正在梦境之中，甚至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有了些许要苏醒过来的征兆。

可下一瞬，方凃眼前的红色消失了。

他紧接着闻到了一股醉人的香气，从身侧飘来，令人迷醉，无视了暴雨的阻隔，清晰地钻入鼻腔之内。

香气中蕴含着莫名的力量，驱使着方凃转过头，看向了身旁红伞下的女子。

出乎意料，被伞沿遮住的半张脸孔，并没有想象中那般骇人。

整张面容，与程卿然自身有七八分相似，却比那张被无数人称作“天仙”的盛世美颜，更加惊艳完美。

一时间，方凃也分不清这是自己真实的感受，还是灵异力量的作用。

他的思绪被操纵着，仿佛中了一见钟情的魔咒，对眼前的红衣女子生出几分深沉的爱意来。

不知不觉间，他牵住了红衣女子的手。

恐怖的吸力骤然传来，他的血液精气，乃至骨髓灵魂，仿佛都要被吸走了一般。

可就在这时候，方凃一声冷哼。

他体内的灵异骤然间爆发了出来，吓得那吸力瞬间中断。

“怎么不吸了？”

可方凃却不依不饶，灵异的力量顺着手掌流淌向红衣女子，并看着对方的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了起来。

这是体内的灵异力量无法控制所导致的后果。

三秒钟后，只听闻嘭的一声，就看见红衣女子头顶的红伞猛然炸裂，红色的碎纸片随着雨点飘落在地。

没了红伞的遮挡，红衣女子的全身瞬间被暴雨淋湿。

方凃松开了两人握着的手，站在原地，看着对方陷入迷茫之中。

随着梦境中厉鬼的力量被大幅削弱，现实中程卿然的意识逐渐苏醒，并开始在争斗中占据上风。

片刻之后，面前的红衣女子杏唇微张：“怎么是你？”

“我也没想到会在天水镇再见到程小姐。”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我感觉自己一直在梦中。”

“你的感觉并没有出错，甚至于，你现在都还在梦里。”

这般说着，方凃向程卿然大致介绍了一下目前的情况。

当看到自己身上从未穿过的大红衣裳，和周围近乎废墟的天水镇，程卿然很快接受了方凃的说法。

“行了，事情大概就是这样，所以你是打算回现实里去，还是继续在梦境中呆着。”

方凃给了程卿然两个选择。

“我要回去。”

程卿然毫不犹豫地说道。

于是，方凃便带着她重新回到了程氏祠堂，拜托程氏先祖用鬼面佛像送他们离开。

“你可以走，但她得留下。”

谁曾想，原本浑不在意的程氏先祖一看到程卿然的模样，顿时就斩钉截铁地说道。

“为什么？”

“你应该是咱们老程家的人吧？”

“没错。”

“如今这梦境维系，靠的就是程家的血脉，而你又是其中极为关键的一个节点。”

老人解释道。

据他所说，梦境承受的压力与入梦者的数量有关。

如今这梦境里承载了整个天水镇近三万百姓，本就达到了近乎崩溃的边缘。

而程氏一脉的后人，就是维持梦境不崩溃的关键所在。

至于程卿然，则又是关键中的关键，一旦她离开梦境，这梦境就将在顷刻间崩塌。

“其他人或许能走，但你绝对不行。”

“既然如此，就麻烦程小姐暂时呆在梦境里吧。”

方凃曾经也听过类似的言论，此时不疑有他，开口劝说道。

“那好吧。”

程卿然被说得有些发愣，呆呆地答应了下来。

随即，老人取出鬼面佛像，摆在方凃的面前。

另一边，方凃按照老人的指引，双目一睁一闭，与佛像对视。

短短三秒之后，佛像眼中光芒大放。

方凃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时，面前已是一座稍显破旧的祠堂。

“总算是回来了。”

摸了摸有些发胀的脑袋，方凃看向祠堂外漆黑的夜色，起身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