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写西域,你不能只写西域,你要写它悠久的历史,璀璨的文明,质朴的人们,富饶的资源,各式各样的美食,要写书写它曾经与现在的故事,要写西部大开发,要写三千湘女进天山,要写罗布泊,要写这里建设的,发生的……
生命的意义在哪?每个人似乎都不一样,都有支撑着这个人活下去的理由。哪怕现在你浑浑噩噩,不知道那个理由在哪。活着或许也算一个理由吧,或者说是还不想死,亦或者有牵挂。
每当我的内心出现别样的想法,无时无刻不击打着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时,我会选择来一场说走就走的远行,在新的地方,新的磁场,新的环境来改变心境。这一次我来到了南疆,天山以南。
红旗飘飘、白雪皑皑铸就了红其拉普的底色,那里有着钢铁般意志的人民。夕阳的余晖撒在金色的胡杨叶上,为塔里木河增加了愠色。站在喀拉库勒湖畔,仰望着慕士塔格峰的巍峨风采。行进在沙漠公路中,体会曾经路桥前辈的智慧与艰辛。
时隔十年,我再一次踏上这一片神秘的土地,再一次见到那些一群朴素的人民,他们能歌善舞,他们纯真且不修边幅,是在任意一个地方都难以体会的。过去,我也在这一片土地留下足迹,巴音布鲁克大草原、喀纳斯湖、赛里木湖、天山峡谷。从北边的塔城到克州的塔县,三次进疆,每一次都是那么的别样。
因为要进疆处理事宜,横跨四千公里,辗转火车、飞机、昼夜颠倒,来到了魂牵梦绕的土地。能够让我真正的找寻内心的意义,纵此过去一年,各种变故四起,心境早已被击垮,防线早已崩塌,好像有一种网络上所说笑的“死人微活”的感觉,可是我才二十岁啊,花一样的年纪,伟人口中六七点钟的太阳啊,不能坐以待毙,要改变,冲出重围。
进入西域,由龟兹出发,带着库车大馕,跨过塔里木河到达沙雅,穿过沙漠公路路经和田,从和田直奔红其拉普。一路走走停停,在胡杨湖坐在游船上看着船桨波动带起的阵阵涟漪,四面八方千姿百态的胡杨朝我们走来,又离我们远去。
跨越四百公里沙漠公路时,路的两旁是无尽的沙漠和一株株稀疏的胡杨,在千年胡杨下驻足,看着粗壮的树干和沧桑树皮,让我不禁想起老子所说“合抱之木,生于毫末”,在干旱贫瘠的沙漠,能够抵抗风沙、缺水、盐碱历经千年而不倒,生生不息,本就是一个奇迹。胡杨是坚韧的“三千年不死,死后三千年不倒,倒后三千年不腐”,它的这种进化,让它能够在充满水的塔里木河里、能自缺水少肥的塔克拉玛干沙漠中,都能够活的精彩。适应各种环境,克服各种艰险,屹立千年。
或许有人就会讲,千年千年又千年有什么意义呢,这个时候我想说:“你不是树,你怎么知道它想要的意义呢”,或许是漫天星空、或许是乌鸟啼叫,或许是人们的造访,或许是见证了一次又一次的历史,总之,它是有意义的,它本身就是意义。
塔里木河滋润着沙雅,在世界胡杨森林公园中,我们能够看到一望无际的胡杨树,大小穿插,从景观路中驾驶,一株株胡杨退到身后,待到行驶十分钟,就仿佛进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爬上最高的观景塔,站在塔上眺望四周美景,在阳光的照射下,胡杨叶更加的光彩夺目,金黄耀眼。步行继续,我们在塔下,吃着由中国第一长内流河河水滋养的烤鱼,手中拿着用红柳枝串烤的羊肉,从维族朋友那买一份哈密瓜,几串葡萄当做饭后水果,这里的美食属实让人流连。
和田的玉龙喀什河孕育滋养了和田地区的人民,这里不仅是玉文化的发源地之一,这里也受昆仑山脉雪水的滋养,孕育了畅销海内的和田玉枣,在这里成就了多少一夜暴富的身家,也陨落了多少怀揣美梦的人。在玉龙喀什河畔,从昆仑山脉流淌下来的冰山水仍冒着凉意,我在附近翻找,捡起一块石头,想要通过它来撬开几千年来的文明密码。脑海中一个个片面闪过,驼铃萦绕耳边,我仿佛看到了热瓦克佛寺曾经矗立在大漠中的辉煌。沙尘四起,一支沙漠商队就此消失在茫茫沙海,就仿佛没出现过一样。
阵风拂过,重新回到这个世界,热瓦克佛寺早已不复曾经的辉煌。来到遗址,一只蜂虫要带领我探寻这里的秘密,飞到一半奈何门窗阻拦,我只得把它带出去放归自由,这里的秘密可能只有自己才能体悟吧。和田地区的博物馆中有着全国最多的干尸展览,可能那里就有那片面里消失的商人,他们经历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可能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吧。
从和田的大枣批发市场离开,一路前进,临近下午,在古城喀什办理了边防证,赶着夕阳,出发抵达最后一站,位于国门红其拉普下的小县城,塔县,海拔3200米,是每个去往红其拉普游人的落脚点,牦牛肉火锅是这里的特色,汤色诱人,入口劲道,没有一点牛肉的膻味。我们站在帕米尔高原上仰望星空,在这里是靠近天的地方,这里能够直击星河璀璨,看群星闪闪。当低头望湖,就能观白沙映眼,湖水拍岸。
太阳还没升起,我们便草草洗漱,准备继续赶路,出发前往位于海拔5100米的红其拉普国门。在加油站加油时,无意看到远处的日照金山,阳光洒在整个山峰,金黄璀璨,是那么的耀眼,是那么的震撼。
或许可能是冥冥之中天意如此,前两日由于大雪,道路管控封山,很多人都滞留在塔县,好几天都无法前往红其拉普。我们却在来的这天,就能够直接去一睹帕米尔高原上国门的风采。红色的旗帜在浅蓝色冰川上是那么的让人热血澎湃。国旗在寒风里飘扬,激烈的、威严的中就像一根定海神针。由衷敬佩这里全体的边防人员,在这环境艰苦、条件恶劣的高原,普通人来一次都会有很大的高原反应的地方,而你们却时时坚守在第一线。这里的环境没有让你们有一丝一毫的退缩。这里印证了“大好河山,寸土不让”,这里见证了“清澈的爱,只为中国”。
从低海拔地区急速攀升到高海拔地区,是受不住的,一行几人都出现了或重或轻的高原反应,虽然吸着氧气瓶,要时刻忍受着头疼、腹痛,但心是赤诚的,眼神是明亮的带有光的。很快,从红其拉普国门下降,路经有着八百多弯道多盘龙古道,盘山而建,急剧攀升,急剧下降,八百多个连环弯道,或许走完这八百多个弯道后,就像宣传标语一样,日后的人生皆是坦途吧。在盘龙古道车速只能控制在三十以下,单向通行,网上都说建议四驱越野前去,但我们的车做到了,从喀什到红其拉普再穿越盘龙古道,在帕米尔高原全是高海拔山路,我们成功竟真的穿越了。但仍有不幸,切莫大意,在我们离开后的一天,由于道路结冰,就发生了连环追尾事件,令人胆寒。
一路绕回,在喀什古城领略西域风情,在汗巴扎里尽情的购物,给亲朋故友带一下来自西域的礼物。在这里我因看到了两极分化而感到共情,也因吃到了特色美食肚包肉、烤羊排、烤包子、羊肉抓饭、烤馕、烤鸽子……而感到满足。
走土和高速,我们在阿克苏小憩,早晨到达拜城,前往克孜尔石窟悟,中国现存最早的大型佛教石窟,临时和台湾同胞组队,感觉很是亲切自然,在开放的六个洞窟中瞻仰,被留存千年的壁画震撼,也因它和本土宗教信仰不同而被毁坏感到可惜。带着十年前的回忆,在曾经的位置再次留下印记,就开始返程了。
在领略完山川的巍峨、湖水的清澈、胡杨的坚韧、人民的质朴后,困惑我一年已久的心结解开了,曾经我是作茧自缚、固步自封,对于一些未知的挑战充满迷茫,也对一些未知的事件充满恐惧。但如今,我的内心是清明的,心结是得以打开的,我也不知何时被开解,可能是在看到沙漠公路千年胡杨树树叶的摇曳时,可能是在看到白沙湖湖水的波涛涌涌时,可能是眺望到慕士塔格峰巍峨壮丽时,可能是在吃到西域各式各样的美食时,亦或者是玉龙喀什河的一个个涌入脑海的画面中吧。
此次西域之行,是治愈,也是自愈,我相信在冥冥之中一切皆有注定。最近有一句话让我感悟颇深,“我已不再年轻,不必担心谁喜欢我,谁不喜欢我,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你爱我,我就爱你,如果你支持我,我就支持你,如果你讨厌我,我不在乎,因为有没有你,生活都要继续”。
二十年前第一次踏足这一片美丽富饶的土地,看到别样的人民,我热爱这片土地与这里的人民,三次进疆,从塔城到帕米尔高原,从巴音布鲁克草原到塔克拉玛干沙漠,在喀纳斯湖寻找水怪的秘密,在红其拉甫领略国之精彩、这里有着悠久的万史,绚烂的文明,疆地人民就像沙漠胡杨般坚韧,似天山天池池水般纯洁,热情且激烈,朴实且天然。
我还会再来,阿达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