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舅妈，你可曾在深夜感觉到寂寞？

王夫人和王语嫣的容貌，非常的相似，犹如是中年美妇版本的王语嫣。

好吧，李秋水这一脉的遗传基因很强大，后代与姊妹之间，基本长相都很相似。

而论身材之好，王夫人完全吊打王语嫣，毕竟王语嫣太小，还没有长开。

不过王夫人此刻一脸煞气，杏眼圆睁，恶狠狠的瞪着慕容复。

今天的慕容复简直反了天，不仅摘掉了她精心培育的十八学士，而且居然直接向自己女儿求婚，还要摘掉自己女儿这朵娇花。

真是岂有此理！

“舅妈，以后我就得改口你叫岳母了，岳母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慕容复当即就要行礼。

“打住！”王夫人脸都黑了，气愤道，“慕容复，你就死了这条心，我是不会把语嫣嫁给你的！”

慕容复仿佛很震惊，失声道：“舅妈何出此言呢？”

王夫人没好气的说：“你心里没数吗？”

慕容复很委屈的说：“舅妈，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与表妹，正是谈婚论嫁的好年纪。”

“我慕容复那也是一表人才，是苏州十里八乡有名的俊后生，江湖人送外号南慕容，并且慕容家族颇有声望，与舅妈你的曼陀山庄那也是门当户对。”

“表妹也是清丽脱俗，宛若天仙，贤良淑德，堪为良配。且我与表妹情投意合，如今亲上加亲，有何不可？”

王语嫣羞涩不已，但还是期待的看着王夫人。

她自幼就对表哥慕容复倾心，若能嫁给慕容复，虽然唐突了些，却是她所期盼之事。

只是王夫人不知道为什么，态度坚决的反对，王语嫣是很希望自己母亲能够改变态度的。

“慕容复，你一定要我把话挑明吗？”王夫人冷冷道。

“舅妈的心意，我很是不解。”慕容复明知故问道，“不知舅妈有何疑虑，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王夫人寒声道：“你们慕容家的那点事，旁人不知，我却是一清二楚。你们慕容家世世代代，都想要复兴几百年前的大燕朝，想要谋朝篡位，是也不是？你慕容复鬼迷心窍，一心想当皇帝，是也不是？”

慕容复点点头道：“是有这回事，祖先遗命，不得已而为之。”

“你们大燕那是鲜卑人的朝廷，如今还有鲜卑人吗?”王夫人不屑道，“连鲜卑人都没有，你们怎么复兴大燕？”

“何况当今天下，大辽兵强马壮，你们慕容家远居江南，也不能插手。大宋国泰民安，海晏河清，也没有你们谋朝篡位的机会。”

“你们慕容家野心勃勃，不定哪天就惹来天大的祸事，我把语嫣嫁给你，将来你东窗事发，连累到语嫣怎么办？”

这就是王夫人不待见慕容复的真正原因。

连王夫人这样的一介女流都能看出，慕容复的造反，那是一点希望都没有。

不发动还好，一发动必然失败。

一旦慕容复兵败，就成了被天下通缉的大反贼，王语嫣嫁给慕容复，就会受到牵连。

王夫人也是爱女情深，有自己的一番考量。

“舅妈此言差矣，舅妈对天下的局势，还是看的不透啊！”慕容复微微一笑，开始高谈阔论，“辽国信奉佛教多年，早已不复当年英勇，辽国北边的女真部族，正在蠢蠢欲动。我看那大辽，如冢中枯骨耳！”

“大宋三冗问题严重，冗官冗兵冗费难以缓解，导致大宋积贫积弱已久。昔日王安石变法，以求富国强兵，倘若变法成功，大宋也能振作。然而王安石变法失败，新党旧党党争不断。当今官家有意变法图强，但我看他寿数不足，且有旧党掣肘，难以成大事。将来继承者收拾不住局面的话，这大宋的气数，也就尽了！”

“大理西夏不过蕞尔小国，割据一地尚且艰难，进取断无可能。”

“我观这天下，三十年后就有大变局，我慕容复如今神功盖世，活一百岁也是不难，自有耐心等待天时。届时天下大乱，我兴兵讨贼，剪除诸侯，澄清玉宇。待天下一统，便不为光武帝，岂能不为曹孟德乎？”

对于如何造反，慕容复早有清晰的战略规划。

如今是1092年，宋哲宗在位，高太后掌权。

哲宗北宋最后一位有作为的君主，后来启用变法派，富国强兵，重创西夏。

可惜宋哲宗寿数不行，二十四岁不到就撒手人寰。

继位者是“轻佻不可君天下”的端王赵佶，也就是后来的宋徽宗。

宋徽宗执政二十五年后，由于他一系列弱智的操作，导致靖康耻，北宋灭亡。

而北宋灭亡对于慕容复，却是风口期。

只要暗杀掉赵构，然后举义兵抗金，然后从宋太祖赵匡胤的子孙里，挑一个傀儡皇帝，用来团结岳飞韩世忠等名将。

就能有很大的机会一统天下，有了一统天下的功劳，自然是让傀儡皇帝禅让，一如汉献帝禅让帝位给曹丕。

所以慕容复才说，自己就算当不了光武帝，最不济也能当曹孟德，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当然，这是不能自己创造大势的情况下的策略，若自己能够创造大势，就不用等那么久了。

却说王夫人在听到“大理”二字的时候，神色稍异，显然是想起了自己的老情人。

不过王夫人还是听完了慕容复的这番高论，听完后，倒有些吃惊起来。

且不说慕容复的分析对不对，起码现在的慕容复，有了一个实际的造反蓝图，逻辑清晰，可行性极高。

只要天下局势真如慕容复所判断的那样，二三十年后，慕容复未必没有机会。

以前的慕容复造反，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完全不知道在干什么，是人就能看出他不能成事。

现在竟然有了清晰的战略规划。

而慕容复居然说要等三十年，这也是非常重大的变化。

慕容复居然有了耐心！

图谋天下，是一项伟大的事业，不能操之过急，不然稍有行差踏错，就会万劫不复。

自古帝业的建立，很多时候，靠的都是忍耐。

最励志的就是司马懿老先生，当了一辈子忠臣，七十岁高龄，大家眼瞅着他要老死了，他突然发动了高平陵之变。

要是司马懿不能忍，当年就得被曹操砍了，哪有后来司马炎篡魏的事？

慕容复懂得忍耐，有了耐心，说明慕容复已经朝一个成熟的政客转变。

王语嫣也震惊的看着慕容复，感觉自己表哥的变化好像很大。

“你的分析，我可不知真假，就算你说的天花乱坠，自古成王败寇，能坐龙庭的有几个？周世宗何其雄主，江山不也落到赵氏手中？”王夫人摇头道，“你们慕容家干的事情，那是把脑袋别在腰带上，我不能让语嫣当寡妇。何况一旦失败，就会被朝廷追究，麻烦无穷。

慕容复哈哈一笑道：“舅妈，自古谋反，一旦失败，都是诛九族的。舅妈你也在我的九族序列之中，舅妈已经是上了我的贼船，现在想撇清关系，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你----”王夫人说着，突然一笑，“你真心想娶语嫣？”

慕容复看向王语嫣，深情款款的说：“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慕容复那么多琼瑶剧可不是白看的，直接改变画风，此刻比尔康都要情深义重。

王语嫣整个人都酥了。

王夫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觉得慕容复的情话，差了段正淳十个段位，忍着不适，说道：“慕容复，倘若你以你慕容家先祖的名义发誓，以后绝不造反，我便考虑让语嫣嫁给你！”

原来王夫人发现王语嫣对慕容复一往情深，强行棒打鸳鸯不是上策，所以干脆让慕容复在造反事业和王语嫣之间做取舍。

以王夫人对慕容复的了解，认定了慕容复肯定会选择造反事业，这会令王语嫣伤心一阵，但可以慢慢治愈，总比让王语嫣跳进慕容家这个火坑强。

“舅妈，你何必强人所难呢？”慕容复淡淡道，“复兴大燕是先祖遗命，不能违背，但表妹是我此生挚爱，怎可舍弃？我还打算建立新朝后，立表妹为皇后，表妹和我生的孩子，那就是嫡子，一定是要立为太子的！”

王语嫣已经意乱情迷，心头火热，想象着和慕容复生孩子的事情，又是羞耻又是幸福。

“那你就死了这条心吧！”王夫人冷冷道，“你油嘴滑舌，骗的了语嫣，可骗不了我。我不仅不会把语嫣嫁给你，以后我们曼陀山庄，也不允许慕容家的人进来了！我们两家，没必要继续来往下去了！”

“舅妈，你多少有点无理取闹了！”慕容复叹息，“为人母者，难道不应该考虑一下女儿自己的意见吗？”

“你才无理取闹！”王夫人勃然大怒，“慕容复，你滚不滚？！”

慕容复反而一把拉住王语嫣的手，大笑道：“舅妈，我南慕容可不是浪得虚名，曼陀山庄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再反对，表妹我也娶定了！”

王夫人身后的仆役，面面相觑。

南慕容，好像确实不是他们可以对付的。

王夫人却丝毫不惧，她是有后台的。

“慕容复，你想仰仗武力，在曼陀山庄胡作非为吗？”王夫人道，“你可知道语嫣的外公是谁？”

“是谁？”慕容复心中暗笑：语嫣的野外公和亲外公我都知道哩！

“星宿老仙丁春秋，他的化功大法有多厉害，想必你也有所耳闻。”王夫人傲然道，“你要是敢放肆，我就请我父亲丁春秋来对付你，你功力太差，又怎么会是星宿老仙的对手？”

原来当年丁春秋是李秋水姘头，这对奸夫淫妇一起暗算了无崖子，让无崖子掉崖重伤，事到临头李秋水后悔了，赶走了丁春秋。

但丁春秋一心要讨好李秋水，于是就曲线救国，开始保护曼陀山庄，自称王夫人的爹。

王夫人便与丁春秋父女相称，认贼作父，并且让王语嫣叫丁春秋外公。

丁春秋每年都会来曼陀山庄一段时间，算是曼陀山庄的保护伞之一。

王夫人抬出丁春秋，就是为了吓退慕容复。

“舅妈应该对我们慕容家的武功很熟悉吧？看好了！”慕容复手指翻动，一道道真气射出，仿佛激光一样，切割周围的茶花。

一时间，茶花纷纷碎裂，落英缤纷，铺满了一地的花瓣。

曼陀山庄的下人纷纷后退，面色苍白，暗道这真气落到人身上，那还了得？

一瞬间，他们熄灭了一拥而上对付慕容复的想法。

根本对付不了，差距太大了！

“这，这是参合指？你的参合指大成了？！”王夫人是看过慕容博的参合指的，慕容复现在用出的参合指，比慕容博还强。

王夫人惊住了，难道南慕容真不是炒作，是有真本事的？

年纪轻轻有这种功力，也太吓人了吧！

“舅妈，我对星宿老仙的武功也很好奇，我说我武功盖世，不是自吹自擂，是客观陈述。”慕容复微微一笑道，“我已经把参合指和斗转星移都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先祖慕容龙城，也不过如此，正想会一会星宿老怪的高招，看看是他的化功大法厉害，还是我的斗转星移更胜一筹！”

王语嫣也目瞪口呆，心中暗想：表哥的武功我上次见了，只能说尚算优秀，可如今表哥的参合指不仅真气威力强盛如斯，并且运用自如，收发随心，真是炉火纯青的境界。表哥的进步，为什么会这样快？

“慕容复！”王夫人依旧不畏惧，因为她还有后台，“你可知我娘是......”

王夫人正要抬出西夏太妃李秋水来。

王夫人在曼陀山庄胡作非为，拿负心男子当茶花花肥，却没有被制裁，靠的就是关系硬，后台多。

光是丁春秋这一个保护伞，江湖上就没几个人敢惹。

“打住！”慕容复打断王夫人的话，端详着王夫人，啧啧道，“舅妈，你也是倾国倾城的大美女，如今风韵犹存，有万种风情，真是我见犹怜。比之当年令太宗皇帝心动的小周后，都不遑多让了！”

王夫人羞愤不已，嗔怒道：“慕容复，你疯了？我是你长辈！”

“长辈也是女人啊，是女人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纪，都会寂寞。”慕容复问道，“舅妈，你可曾在深夜里感到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