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叙写的序章

停手桌前,思绪万千,庸者庸而面向荧荧光屏谱字,传作《鹏宇世家》出世。

其书曰:鹏宇之族,戍宙疆者也,字狗贼。鹏之同宙诞之岁生,其态如汽,绵躯如云,冠如夕时彩霞,肢似海针蒸泽。鹏之食宙极之光而唾带量之气者,元素也。素子敛而聚者,岩石也。石团翳而引者,行星也。星之多水者,其表异于鹏种繁衍而息,假鹏之眠而没一星。鹏疏觉,弗之容,遂率同族共事者,化而为岩。鹏为上骑,破风而陨。星无力敌与抗之,且无混沌之气之食,而叩石垦荒。星霸者高百丈,震吼惊雷,食植者或啮植万亩。鹏遂蔓其上,又以一日万亩之势没野,原霸无食而食,且欲与常日等不可得,寻为漠杀。鹏遂化为气而至地下,张岩裂壤,巨岩为之漂于洋面,而鹏孤身居于弹丸之岛之后称求斯者。岛夷剽悍,鹏弗能服。结同族者,采莠为羽,掷蕉为箭,侵宫室,驱皇族,自立为王,废其旧制,乃重兴土木,新室寻起。为御事,同族者化芽而眠,以待酷战。大明万历年间,西洋商贸繁盛而蝇鼠猖獗,蛮夷数百舰登岛,鹏窃其金银,穷盗者,后临其舰。船之行至洋中而倾覆,鹏率兄弟聚簇成方舟样,安度远洋,登临欧亚,聚室而谋曰:“狗贼等今离乡,不复回之,举大计可乎?”杂然相许。遂东行,沿路风餐,比至东洋,鹏暂得息,后迂回。济水之南一镇,唐王尝冶兵之大器焉,故名之唐冶。得一学堂,以幼安之号名,学风蔚然,少年多大志。鹏为三人携至此,曰顺懿,曰延润,曰宇琮。同室有临求斯之生而幸度此者,察得人种之丹,姓王名天宇。与同居,常与斗勇,鹏略无逊色意。携其者三人兼求查生灵之职,且相与坐邻,设察司。近日求得鹏之为一单位者,曰细胞。觉其态如水,与宙生时甚异,鹏始双态之物化,生息轩邈也,此乃惊世之论。又得其表无尘灵寄存,提得抗生之素,以福人民。鹏至前,有善角抵者,姓李名永琦,仗其卷天盖地之势,平生无敢犯者,于舍内兴浊之瘴气,恰似介胄在身,鹏名之曰“相扑侠”。李首方而规,耳悬目铃,虽以全心询事,略无一字真言。学业败涂,尝窃同舍生姚顺懿及王天宇者钱数千,鹏闻之,淡然若无闻,以一号代之曰:“拟狗”,又曰:“方头扣腚狗贼”,寥寥数字,透实恰神。李尝闻之,怫然至铺前,以惧鹏。鹏则坦然慢待,化为劲气,弥而泄去。与顺懿、延润、宇琮三者处以日久,情同手足,以心相待,甚为感激。其善心苏也,遂福人民。闻该星之源日尽,其壳中汲而充入铁衣匣驱驰其者,鹏断入其中,气液变换自如,以鹏宇之能,延星之寿。是谓以自身之力而造福九州者也。闻足下星之彼有滥论而诋中华之美名者,鹏岂忍哉?其将启程,以复九州之怨而澄中华之名耳。装骑甚陋。鹏曰:“如此足矣。待大计蹴成,余将归岛以谒余之亲也,勿念。”余为书者而撰至此,临文涕零,不知何言。吾将与延润、宇琮付之以真心,曰:“此诚民族之友也。”

短短一传,谱写了宇宙发展至今的序幕和一股隐形力量的意识行动。

黑色的风暴笼罩了五月初的济南。屋外此起彼伏的风雨紧扣门户,敲打得门窗咚咚作响,牵动着每一条未眠的心弦。

思绪随笔到今时,戛然停书,电脑上闪映的行行字句散发出刺破混沌黑暗的光芒,异于空洞的暗黑而传达出无声的呼唤。鹏宇的传奇跃然文字中,故事还在继续,纪传不应停止。

窗外的狂风夹带着如柱的雨丝横扫旷世,无从望见宇宙。狂风的呼啸遮盖了天空深处的暗号——来自鹏宇的统一秩序的力量。

如上种种事迹,均为鹏宇者所为。其名不见经传,润物细无声。其行天盖地,行侠仗义之势,盖鹏宇之本心,亦自然万物之本性也。

由于鹏宇特殊的生物结构——原则上将其定义为生物本身就勉强又抽象——有幸亲身参与研究的三位研究人员——也是仅有的三位鹏宇研究人员——分析建模测算,用中学仅有的科研条件展开研究。其中一位擅长篮球运动的研究员主要将研究中心放在鹏宇内部各个结构的运动和天体运动及相互作用的共性,从投射到篮板的角度论题中观察出鹏宇生物结构中类似的生物机制。他时任地理课代表,又精通一定的物理学理论,测定鹏宇体外的场分布,得到比引力场大得多,又与磁场的外部结构完全冲突的场结构。他断定,正是这样的场结构,维持鹏宇的稳定结构。鹏宇能接收外界的干扰信息后不为所乱,也与它有关。一位深修自然科学和信息科学的研究员收集数据,统计规律。此外他又是物理课代表,还发现了鹏宇内部精巧的传输结构,从仿生学的角度出发,迁移改用出了先进的通信技术,推算出鹏宇的在时间维度的自由穿梭能力,也就是说按照当前的逻辑和研究结论,鹏宇穿梭时间就像上下台阶一样不受拘束——因此能够解释过去的时间点中鹏宇事件十分密集,也能解释鹏宇历经几十亿年仍然不见如衰老一样的时间迹象的问题。至于第三位研究员,游手好闲,好写网络小说,整理研究资料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他的手里。他时任班里的生物课代表,对于鹏宇代谢的大气循环有丰富的经验。但是他对过去时间点的密集鹏宇事件的看法与第二位不同。他认为大自然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时钟,生物的生命活动、新陈代谢都不可能违背自然发展演化的规律,同时他又观察到鹏宇的种群行为,让他的理论站得住脚。

鹏宇潜伏学校,三位研究员得命中之缘日日勤思,夜夜废寝,一丝不苟统筹全局,终于在学业完毕之前成功写成《鹏宇百科全书》。传说其书卷浩大之势,绵延不绝,上通九霄,直指星斗。欲读翻开则铺天盖地席卷至无尽的天边。

书上映照的,正是来自宇宙深处一阵阵独特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