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诡异。
眼前刺眼的手术灯,鼻尖满是消毒水的味道,周围有一群黑压压的人,可以隐约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能让你活着就不错了,少叽叽歪歪!”
他们是什么人?要对我做什么?
傅负挣扎着想要起来,这才发现被束缚住了。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人醒了。”
就感觉脖子上一凉,紧接着,剧烈的疼痛席卷而来,未说出口的话随着意识一起被剧痛淹没。
再次醒来,傅负看着眼前熟悉的粉色天花板,熟悉的小房间,熟悉的被窝。
知道自己是回到了生活了十几年的房间。
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颈侧,那里似乎还残留着针头留下的凉意。
“你怎么了?又做噩梦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名温柔的微笑着的少年。
原来是自己隔壁的小子,算是青梅竹马的唐颂。
他递来一杯水,傅负顺手接下。
他空出的手摸了摸傅负的头:“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温热的水温顺着手掌传递到血液,血液流动到全身,驱散了身上的凉意。
傅负看着眼前这名温柔少年,他云淡风轻的微笑。
但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
接下来的日子,总会遇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家里会经常停电,总会有陌生的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也有人会刻意忽略她,比如被插队。
下楼扔垃圾,结果掉下来一个花盆,要不是蹲下系了一下鞋带,傅负就被砸中了,心有余悸的抬头往上看,只看见一个黑影头颅飞快的消失,立马就报了警,调了监控,盘查人员,最后也没有查出是谁干的。
傅负只能跟唐颂感慨还好自己福大命大,不然年纪轻轻就要成为花盆下的冤魂了。
唐颂听到这些,眼睛眯了眯。
“得正,你最近少出门吧。我看你最近好像走水逆了。”唐颂带着些玩笑的口吻说到。
得正,是身边几个要好的好友对傅负的爱称,毕竟负负得正。
“胡说,我傅负的人生可没有水逆。”傅负有些得瑟的回答了他。
她脸上挂着明媚的笑。
对此,唐颂只能宠溺的摸了摸傅负的脑袋。
傅负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手里的新店开业大酬宾的广告海报,跃跃欲试的说到:“旁边的商场新开了一家火锅店哎,我们去试吃一下嘛。”
“不行,我们还是少出门吧。”
她摇了摇他的衣袖。
“行吧,只能点鸳鸯锅啊。”
“不行,要全辣!”
“不行,我吃不了辣......”
就在他俩并排过十字路口的时候,唐颂耳边唰的响起一阵爆破声,接着就是汽车相撞,人群惊呼,儿童哭泣,一片混乱的嘈杂声。
他惊恐的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左手边,脸上溅上温热的液体,人群一片混乱。
“快来帮忙,出车祸了。”
“快打急救电话。”
“把司机控制起来!”
陆续的有更多的人跑向前方,唐颂顺着众人的方向看去。
前方二十米,冰冷的水泥地上,流淌着大片的鲜红色的血迹,血迹中间有个人,被鲜血染红,唐颂还是一眼认出,那张满是鲜血的脸。
这一刻,心脏骤停。
唐颂听不见了任何声音。
他不懂,上一秒,她还在他左手边,一伸手就能牵到她的右手,这一刻,她却浑身是血的躺在前方二十米的水泥地上。
唐颂不知道后面是怎么来到医院的,也不知道车祸的后续,也不想去想,为什么他们并排着走绿灯人行道会被货车撞......
为什么,自己要让她走在左边......
如果,在左边的是自己......
或者,不出来吃这顿火锅......
再或者,不让她出门......
在白色病房内,唐颂拿起了一支金属制的注射器,里面有绿色的药水,对着自己的胳膊毫不犹豫的扎了下去。
他温柔注视着病床上的傅负,轻声的说:“我会带你回家,下次火锅,我们点全辣。”
如果傅负能看见,她一定能认出来,这注射器和扎进她脖子里的一模一样。
再次醒来,眼前一片黑暗,傅负头痛得跟针扎一样,在黑暗中抱着头大口呼吸。
痛苦的喘息在黑暗中格外明显。
接着,黑暗中又传来另一道呼息。
是气体通过鼻腔的声音。
傅负寒毛炸开。
这道喘息声好像是在右下,听着听着又觉得是在右上方。
两道喘息声在黑暗中此起彼伏,分外渗人。
傅负很清楚的知道,另一道声音不是自己的喘息声,也不是自己喘息声的回声,因为另一道喘息声,除了大口喘气的声音,还伴随着,好像被掐住喉咙一样的‘嗬嗬’声。
这让傅负汗毛都炸开,强打精神控制自己用鼻子呼吸,喘息声压低了许多,但在静谧的黑暗中,还是能听的很清楚。
这是哪里?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傅负一想问题,脑袋又开始痛了。
黑暗中另一道带着‘嗬嗬’声的喘息声,更加清晰了,傅负觉得,那东西好像离自己更近了。
更加开始注意控制自己的鼻息,不要呼吸的太快,太急,但是脑袋里的针扎的持续性疼痛又压不下去。
便开始用手四下摸索。
一伸手,摸到一个冰凉的东西。
触手冰凉的瞬间,傅负被吓了一跳。差点被吓得一个激灵。
因为这个手感,跟她冬天没把手放进被窝,而另一只温暖的手突然摸到这只冰冷的手一样,瞌睡瞬间都被吓没。
这里一点光源也没有。傅负也无法判断自己摸到的究竟是什么。
不管是什么,都先用来防身吧。
傅负强忍透凉的惊异之感,像盲人摸象一样,用手简单摸出这东西的轮廓,大约三十厘米长,整体是冰冷坚硬的,不像铁,也不是木头,手感怪异又熟悉。
这个东西还没有完整的映射在她脑海的时候,耳边就响起了一声巨大的哈气声。
傅负立马用冰凉之物朝着声音所在的方向抡了过去。
结果抡空了。
什么都没打到。
只是喘息声越发的像是在耳边了,就好像蚊子在耳边嗡嗡嗡,明明近在咫尺,却总是打不到。
傅负可不认为对方是蚊子,毕竟那么大声的喘息声,她只在大型食肉动物身上听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