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伊势丹大楼之战：真菌盛宴

正当宇津野对眼前的景象，感到无以复加的恶心与恐惧之时，伊万正警惕地观察着现场的种种异样。

口罩男六号死前最后一刻，瞪大眼睛望着的方向。

顺着那个方向，伊万似乎捕捉到了一个一闪而过的身影……

消失的身影来自于扶手电梯上的二层商场。

而那种被偷偷注视的感觉，也在刚刚传至伊万的神经中枢。

脊背发凉。

是谁？

那个人和生化武器有关吗？

“宇津野大师，你千万千万不要脱下防护服。”伊万不放心地对宇津野叮嘱道。

“离那具尸体远一些。”伊万再次吩咐宇津野，一边朝着神秘身影消失的位置不断逼近。

随着伊万的移动，伊万的视野逐渐开阔。

随即映入眼帘的，是人间炼狱一般的景象……

整个伊势丹大楼的一层，是伊万此生都未见过的恐怖地狱。

那些先前倒在地上的尸体，纷纷化作一滩滩肉泥，腐烂殆尽。

密密麻麻的孔洞状组织，沿着地面、墙体和货架缓缓蠕动，不断扩大着领地。

这滩形色可怖的生物组织，伴随着死亡的气息，漫无边际地扩张着，几乎快要蔓延至一楼的每一个角落。

形成天罗地网。

一楼货架上的所有食物、饮料、所有不小心进入商场的蚊子、蟑螂、其他昆虫以及其他节肢动物，纷纷也被这滩可怖的生物组织当作养料，吸吮殆尽。

一些人类尸体之上，甚至开出了像花一样的奇形怪状的蘑菇。

蘑菇长着一个巨大空洞的喷口，像是骷髅的眼睛，贪婪吸吮着空间中的生命之气。

那个喷口还在不停地呼吸，蠕动……

直到那个骷髅眼睛一样的喷口扭动菌柄，对准伊万，蓄力将菌褶上的剧毒细小粉末吸收。

“彭”的一下，那个邪恶的喷口骤然收缩，像是空气炮一样对着伊万弹射出一发空气。

如果此时有紫外探照灯，伊万便可以看到这发空气弹中包含着大量散发着荧光的……孢子。

为了削弱空气阻力对发射射程的影响，在发射之前细小的孢子形成了孢子团，等待喷口的发射。

这些孢子团在发射途中，不断分裂，散发出密密麻麻的孢子，就像原子核的裂变一样。

于是铺天盖地的孢子，向伊万汹涌袭来。

即便伊万穿着防护服，也不得不小心面对这种未知的……东西。

电光火石间，伊万打出一记滑铲。

伊万的身体与孢子团空气喷射和分裂形成包络面完美擦肩而过。

伊万避开了孢子的主力。

而剩下沾染在伊万防护服上的孢子，应该问题不大。

孢子虽然小，但尺寸比病毒还是大很多的，但总不可能穿透防护服吧。

伊万如此想着。

现在伊万分析眼下的当务之急有三点：

1.确定这种自己从未见过的恐怖霉菌是什么，它的弱点是什么；

2.通知花岚小姐，告之现场现状，并请求协助；

3.尽快确定对方的头目，进行斩首行动。

于是伊万先切换到了和侄子小林达也的通信频道。

伊万（无线电通信）：“侄儿，你把现场用无人机看到的视频传给达文西叔叔，让他看看这是什么霉菌。”

伊万（无线电通信）：“如果达文西叔叔在睡觉，就打电话把他吵醒。事态紧急。”

伊万通过无线电，对侄子小林达也吩咐道，语气急切。

此刻的小林达也，正位于伊势丹大楼外的林间，通过无人机在伊势丹大楼外部环绕飞行，侦查大楼内部的情况。

小林达也自然也注意到了伊势丹大楼内部的恐怖景象。

一楼整层楼都分布着肉眼可见的真菌，不停地蠕动、生长。

小林达也（无线电通信）：“我知道了叔。你小心。”

小林达也通过无线电对伊万回复道。

听到侄子的答复后，伊万将无线电频道切换至与花岚小姐的通信频道。

伊万（无线电通信）：“伊势丹大楼一楼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真菌，遍地蔓延，吸食活生生的人体，会主动进攻人类……”

伊万（无线电通信）：“这和你们要找的「室女座」有关吗？”

伊万（无线电通信）：“另外，请求支援，需要尽快锁定对方头目，但大楼内部空间太大。”

伊万通过无线电向花岚小姐表明了现状，为了让对方尽快下场，伊万还提出了此类生化武器与「室女座」相关的猜想。

谁知花岚只是简单地回了一句。

花岚（无线电通信）：“知道了。”

花岚通过无线电向伊万回复道，并没有表明她们后续要做什么。

由于对方和自己利益不一致，伊万知道靠她们多半是靠不住的，所以并没有对花岚一方的支援抱有多大期望。

自己想挫败恐怖袭击，扬名立万；

而花岚、林映初的目标，只有杀死「室女座」。

看来……还是得自己杀上去，直取恐怖分子头目的首级。

一番思考后伊万意识到，这种真菌的行为非常奇怪：

1.它明明有朝着商场二楼蔓延的能力，但它却只在一层进行活动；

2.它可以‘看到’伊万的位置，扭动菌柄对伊万喷射孢子；

3.它似乎能‘嗅到’食品的位置，路线清晰地朝着货架上的食品蔓延。

伊万了解过一种叫做‘黏菌’（slime molds）的真菌，这是一种已存在几亿年之久的真核生物。

乍看之下，它们是一团表面上不起眼的黏糊物。

但在生物学家眼中，黏菌是一种发paper价值极高的生物。

在一些计算机学者的眼中，黏菌也是生物计算机领域中不可或缺的实验对象。

关于黏菌，有个非常著名的实验：「黏菌-东京地铁规划」。

在此实验中，科学家利用了黏菌的避光性，以光点模拟日本地形，然后在东京几个重要的地铁站对应处放置食物，结果发现——

黏菌能以最省时和最科学的铺张路径去获取这些食物，并在此过程中形成了一个网络！

而这个逐渐形成的网络……竟和错综复杂的东京地铁路线几乎一模一样！

但黏菌既没有大脑，也没有神经元，为何能有如此强大的‘思考’与‘设计’的能力？

这一切可以从黏菌的生物性说起，为了寻找食物，它们会先朝四面八方延展。

定位所有食物位置后，它们会收缩回来。

但在此过程中，它会形成一个高效率的传输网络，将食物连结起来。

如此一来，它便能自由自在地透过这些网络来吸收食物的养分。而这些网络的架构不会过于复杂，否则会消耗太多能量，导致投入产品比低的结果。

值得一提的是，黏菌会做风险评估。

若通往某个食物的路线只有一条，那就很有可能因意外的发生而中断，因此它会在主要路线旁建立次要路线以备不时之需，达到安全与效率之间的完美平衡。

说回伊万在现场遇到的这种真菌，其寻找食物的行为与黏菌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但区别是，这种真菌的行为模式极其复杂。

1.首先是它像蕈类真菌一样拥有硕大的子实体结构，用以散播孢子；

2.它还会像荚膜胞浆菌这类真菌一样在人体内定殖；

众所周知，人很少患真菌病是因为人体体温高于真菌的适应环境。

只有诸如荚膜组织胞浆菌、耳念珠菌之类的少数真菌能在人体内的温度存活。

3.它还具有酵母型和菌丝型的两态，具有一定运动能力……

如今伊万眼前恐怖的真菌。

就像是集合了各种真菌特性于一体的……超级真菌。

这种超级真菌

恐怕……绝非来自于自然界。

很快，伊万便收到了侄子小林发来的消息。

小林达也（无线电通信）：“文西叔叔说，这种生物来源于美国陆军医疗司令部下属的德特里克堡实验室泄漏，是一种多种转基因变异真菌组合形成的共生体，叫做「超级真菌」。”

小林达也（无线电通信）：“它的菌丝、孢子、粘液……均对人体有致命危害。”

小林达也（无线电通信）：“不过达文西叔叔说，它不会主动进攻人类，它的孢子是从呼吸道被动吸入从而感染人类，它还会在人体裸露在外的黏膜上着床。”

小林达也（无线电通信）：“叔，你千万小心啊。”

小林达也向叔叔伊万讲述着他刚刚收到的消息。

伊万（无线电通信）：“嗯，你放心好了。另外，你也注意安全，不要被人发现你在监控。”

伊万对小林达也回复道。

小林的情报有一点另伊万非常疑惑——

超级真菌不会主动进攻人类？

刚刚伊万分明看到：真菌子实体的骷髅眼喷口，扭动菌柄对准自己，朝着自己喷射大量孢子。

很快，伊万联想起了林映初关于「室女座」的情报：

「性别不明。」

「推测年龄在11岁左右。」

「脑能力和生化武器相关。」

想到这里，伊万好像明白了什么。

「真菌子实体的骷髅眼喷口，扭动菌柄对准自己，朝着自己喷射大量孢子」这个行为，是由脑能力操控的。

也就是说，一层的真菌网络只是真菌的外围神经，而真菌的神经中枢……

就在「室女座」身上。

真菌的孢子是杀不完的，要想战胜对方，必须找到「室女座」，然后斩首。

想清楚这一切后，伊万提刀顺着扶手电梯冲上二楼，试图锁定刚刚那个消失的身影。

就是他/她，通过脑能力，对一楼的超级真菌下达了发射孢子的指令。

很快，在伊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二楼后，伊万通过他雷达一般的视野能力，看到了那个身影——

一个10岁左右的小女孩，表情麻木，眼神丧丧极度致郁，长长的头发垂到地上，像是女鬼一样。

她没有穿防护服，以及其他任何的防护设备。

她穿着童话故事里，公主一样的漂亮衣裳。

只是她浑身散发着的死亡的气息，令人不敢靠近分毫。

莫非她就是「室女座」？

小女孩没有理会追上来的伊万，而是径直走向电梯里，准备关上门。

正当伊万准备上前追击之时，一个身着褐色生化防护服戴着防毒面具的人，挡在了伊万面前。